“还有什么?老子信别人不信你?”
周烬松开手,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半晌咬牙:“这帮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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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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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个儿揉揉~
第38章 窥破
孟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她的脑中昏昏沉沉的, 鼻子堵得吸不了气。
心里反而轻松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把这件事讲出来,听的那个人说相信她。
在这个湿冷的, 阴沉沉的冬天, 他的语调坚定,狂妄。
那些未知的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想还妈妈一个公道,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公道。”
周烬伸出手,把她的眼泪和头发一起抹得乱糟糟。
“再这么哭下去, 你明天见不了人了。”
孟夏歪头咬住那只手。
“你也混蛋,欺负人。”
这个时候, 她什么都记不得, 倒是记起他欺负她的那些事了。
她脑子迷糊的时候,胆子格外肥。
周烬没抽手,任她咬。
“又挠人又咬人, 你是野猫投胎?”
她的泪珠子都蹭在他的手背上, 抬起眼睛瞪他。
周烬整个人都躁, 伸出手,把她的头扭到一边。
是她先招惹他的, 结果她倒是来跟他算账了。
过了好半天,孟夏才松了口。
周烬收回手,手背上两道牙印。
这女的真狠。
他伸手去捡她的书包, 结果刚一动, 人软软地靠过来。
周烬僵了僵,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语调冷梆梆:“真当老子脾气好?”
他手劲大, 孟夏被捏得有点疼,湿漉漉的杏眼看着他。
周烬快要被她折腾疯了。
这女的知不知道他对她有图谋啊。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烬把她的眼睛和嘴巴一起盖起来, 拎着胳膊扛起来:“老实点。”
孟夏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过了一会儿,软软地说:“谢谢你,周烬。”
——
周烬在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俱乐部。
小陈正对着辆摩托发愁,车主急着要,结果弄到一半,周烬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地走了。
银发的少年走进来时,小陈像是看到了活救星。
周烬身上的冲锋衣皱巴巴,沾满泪珠子。
小陈忍不住问:“烬哥,你挖煤去了?”
“丢了个小野猫,找去了。”
周烬把冲锋衣一脱,就剩件黑色背心,翻出把扳手,蹲在车边捣鼓。
他动作快,不到十分钟,最难搞的已经解决了。
“把化油器洗了就行了。”他把扳手一扔,蹲在一边,从头到脚的躁还没平息。
“有烟吗?”
小陈摸了根烟递过去。
周烬吸口气,咬着,没点,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沈野打电话。
电话打了两通才通。
沈野那头是呼呼的风声。
周烬:“人没事吧?”
“回家了,”沈野往后看了一眼,“不见我,把门关上了。”
沈野在这儿坐了大半个下午,起来的时候腿一麻,他说了句卧槽,抬头往上边看了一眼:“她之前打的零工,工资拖欠了几个月的,钱没催回来,老板跑了。债还不上,她跟她妈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还有些催债的,陆陆续续登门。她休学的事一直瞒着她妈,她妈为了让她能安心念书,去找朱明了,正好那天她打工回来,那些催债的人守在门口,差点对她做了些不好的事,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去找杜芳,三人碰在一起。”
压垮一个濒临绝境的人,往往只需要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周烬的指节压着烟,捻两下:“你怎么想?”
“我找了律师咨询,这种情况挺棘手,你没看见赵苒刚才的样子,我小时候天天把她弄哭,有一次她哭得太凶了,鼻涕一把泪一把,蹭我一身,我就跟她说,以后不让她哭了。”
沈野跨上摩托:“甭管她记不记得,老子说过的话就算数。”
周烬嗯一声:“有事找我。”
挂了电话,他蹲在台阶上,按着那根烟玩。
小陈洗好化油器,走过来,瞧见那根烟:“不点啊烬哥?”
他以为周烬没带打火机,从兜里翻出来。
周烬把打火机丢回去:“不用。”
他的眼前还晃着那双湿漉漉的杏眼,跟赶不走似的。
周烬伸出手,把冲锋衣的帽子一扣,眼前黑魆魆一片,总算消停了。
他恶狠狠地吐了口气。
这女的真是妖精吧,专门过来克他的。
——
孟夏没直接回家。
新年快要到了,街边的树都缠了彩灯,不少商铺外头也挂了新年快乐的贴纸。
她走了一圈,买了串糖葫芦回来。
开门的时候,李奶奶从隔壁探出头,拿了袋自家晒的红薯干给她。
“听你姨妈说你过些天就走了?”
孟夏摇头:“还没定呢。”
其实现在,回B市是最好的选择。换一个学校,没人知道那些事,可以像今年夏天那样,继续逃避下去。
可是她突然不想躲了。
糖葫芦和红薯干都是冬天的记忆,她从前很爱吃糖葫芦,有时候宋岚如回买好红果和山药,自己在家做。
孟夏蹲在门口,咬碎一颗红果,鼻尖冻得发红。
——
接下来的几天,周烬依旧时来时不来。
周三早读的时候,他来过一趟,痞里痞气地坐在她桌上:“好学生,你手套落我这儿了。”
他压根就没这么好心过。
孟夏紧张地看他一眼:“谢谢,手套呢?”
周烬一摸兜:“没带,放学等我。”
底下一堆人的目光扫过来。
没到中午,年级里就传开,她跟周烬的关系不一般。
现在她的名声不怎么样,周烬的名声早就不怎么样了。
一个有争议的校花,一个出了名的刺头少年,这样的两个人绑在一起,无疑是个令人兴奋的话题。
倒是没人再在孟夏的面前嚼什么舌根,周烬不讲规矩,没人想惹他不痛快。
孟夏这几天过得挺安宁。
周五下午,学校开了学生大会。
那件事后,梁显找过孟夏,问她还想不想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那些闲言碎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传一阵,如果她不露面,等人们无聊了,有了新话题,也就平息下去了。
孟夏抿唇,摇了摇头。
即便一切平息下去,她依旧会做噩梦,而且总有一天,它们会被人重新从哪个角落里挖出来。
她站在主席台上时,下面一片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