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的舌尖抵着下颚,半晌,突然笑了。
“担心老子?”
“谁担心你?”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像我这种混蛋,神鬼都嫌烦。”
人只有面对在乎的人的时候,才会格外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吓成这样,还没忘跟他说两次别看。
周烬的拇指慢慢转着腕上的小皮筋。
那些肮脏与黑暗,在渐渐从他的世界消弭。
他的姑娘善良,认真,又可爱得要命。
屏幕里又是一阵惊叫。
这个盛夏的晚上,午夜场的小影院,周烬低下头,吻了吻少女的发顶,给她念了一首诗。
来自维多利亚时代的十四行诗,《我是多么爱你》。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
My soul can reach, 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For the ends of being and ideal grace.
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 day’s
Most quiet need, by sun and candle-light.
I love thee freely, as men strive for right.
I love thee purely, as they turn from praise.
I love thee with the passion put to use
In my old griefs, and with my childhood’s faith.
I love thee with a love I seemed to lose
With my lost saints. I love thee with the breath,
Smiles, tears, of all my life; and, if God choose,
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
”
(看看作话~)
作者有话说:
烬哥念的是伊丽莎白·芭蕾特·布朗宁的《我是多么爱你》,为了不占v章字数,把中文翻译放在作话里了~是方平先生的版本
鬼片的原型是前两天刚看的一部,挺好看的【顶锅盖】评论区猜对名字发小红包,让我康康多少人看过
诗歌翻译:
“我怎样地爱你?让我逐一细算。
我爱你尽我的心灵所能及到的
深邃、宽广、和高度--正象我探求
玄冥中上帝的存在和深厚的神恩。
我爱你的程度,就象日光和烛焰下
那每天不用说得的需要。我不加思虑地
爱你,就象男子们为正义而斗争;
我纯洁地爱你,象他们在赞美前低头。
我爱你以我童年的信仰;我爱你
以满怀热情,就象往日满腔的辛酸;
我爱你,抵得上那似乎随着消失的圣者
而消逝的爱慕。我爱你以我终生的
呼吸,微笑和泪珠--假使是上帝的
意旨,那么,我死了我还要更加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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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
第50章 天光
大四那年夏天, 骑行酒吧项目步入正轨。
最后一个酒吧建在B市。
走的复古朋克风,吧台后头悬着个铜质的金属牌,上边刻着酒吧的名字——捌夏。
后头拿记号笔画着个凶巴巴的鬼脸。
据说鬼脸是老板自己画的, 大江南北几十个分号,各个都有这么块牌子,后头都有这么个鬼脸。
画技挺稳定,画了几十个, 没一点见长。
这个鬼脸跟老板本人一样,成了酒吧的一大特色。
关于老板本人的传言不少, 有人说他是B市赫赫有名的周家的小公子,有人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还有更离谱的, 说他是个浪子回头的中年大佬,一颗光头,手眼通天。
传言这种东西总是越传越邪乎,传了半天, 最后也没几个见过老板本人的。
力子端着几个空酒杯回来,看见周烬懒散地靠在吧台,后头五颜六色的灯牌闪来闪去, 他夹着个手机,无聊地转。
周烬不经常来这儿,半个月后有场机车越野赛, 最近在训练, 京大那边的毕业答辩就在前几天,也得费时间准备, 他有段时日没见人影。
来这儿纯粹是为了等人。
酒吧在H大的后街。
四年前, 很多人都以为周烬只是心血来潮地玩玩, 结果他不光把骑行酒吧的项目做得风生水起,还顺利从京大法学院毕业,绩点甚至排在中上。
周烬穿着件黑T,银骨耳钉,一身又野又冷的痞劲儿,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搭讪。
力子走过去的时候,听见对面的女生说:“你这儿也有个鬼脸。”
他好奇地探头。
周烬的黑T上画着个鬼脸,也凶巴巴,不过一看就比牌子上那个好看不少。
力子啧一声。
看上去是小嫂子的手笔。
果然,周烬转着吧台的酒杯:“女朋友画的,前几天惹她生气了。”
“你女朋友好凶。”
周烬撩起眼皮:“凶点挺好。”
纵容又嚣张。
等力子走到吧台后头,女生已经讷讷走了。
周烬看了眼表,快五点了。
他转身往外走。
H大油画系下午答辩,保安是新来的,警惕地看着他,这少年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进来干什么?”
周烬:“接家属。”
他把插兜里的手拿出来,那股戾气收敛起来,光看皮囊,倒是有了点人畜无害的模样。
保安将信将疑地打量他。
“你家属是谁?”
“油画系1901班的。”
周烬把孟夏的学号电话号身份证号挨个背了一遍,保安总算放了人,他从来没见过把这些都记得滚瓜烂熟的人。
周烬进去的时候,油画系的答辩还没结束。
他站在外边等,艺术学院在H大最南边,对面是H大附中,正好是晚上放学的时间,穿蓝白校服的少年少女从校门涌出来。
周烬咬着粒薄荷糖,插着兜看了一会儿。
他想起那天的暗巷里,她蹲在石阶上,没什么形象地哭。
他蹲在她旁边,看着她的乌发落在蓝白校服上,轻轻地颤,恶劣和狂妄突然溃不成军。
那是他第一次哄人。
他的姑娘承受的苦难比大多数同龄人多一点。
他想拼尽一切,让她余生皆坦途。
——
答辩到快六点才结束。
结束的时候,答辩组的一名教授说:“恭喜你们即将从H大毕业,奔赴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