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son来回张望了下,大部队一直在前面走,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队尾发生了什么。“现在回去也可以,但是我不建议,回去也要走那么多路,你一个人可以吗?”
很显然,Wales重色轻友,早已顾不上她,跟帅哥走了。
“如果你能坚持走路的话,我可以一路拉着你,等下我们再一起下山。”说着把登山杖横过来,让景安拉着他。
景安眨巴眨巴着眼,权衡利弊,如今的局面,这似乎是最佳的选择了。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停住脚步,如果一个男生真的主动陪她回程,她反而更应该担心这人的动机,这样的解决方案在此刻是最佳的。
景安点点头,她必须咬牙坚持,
Eason的善意已是此刻最好的礼物,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只能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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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走得虽慢,Eason却很体贴,不紧不慢,虽然又渴又累,但有了前面的登山杖,她似乎有了主心骨,脚也不发怵了,路也走平稳了。
正所谓风险与回报共存,走过陡峭的爬坡、嶙峋的怪石,见到山顶绝美风景那一刻,这些都值了。
Eason很贴心,很安静,并不让人讨厌,两人全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i人遇到i人,竟然格外地很合拍。
Eason不时回头看一眼景安,看她是否健在。
景安:“你别回头看了,我现在满脸狰狞。”
Eason哈哈大笑,看到景安白他一眼,才强压住笑声:“没,还挺好看的。”
走到山顶,景安才看到这个团队的全貌,男女比例差不多1:1吧,男生稍微少一些。
男生中,确实有几个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一看就是ABC(美籍华人)或者精英培养模式长大的,且大概率工作也很棒,有种天然的自信。
而wales把持着另一种类型的典范——肌肉男们,有几个男士浑身健硕,一看就是长期健身,肌肉结实,线条明显,是男女看了都不可忽视的存在!
Wales还在肌肉男的身边花枝招展,只是休息的时候过来问候了她,帮她绑了护膝,给她按摩了一下,舒缓舒缓。
景安看了Eason,他属于前一种,人不高,180cm,看着干净家教很好的样子,显然很招人喜欢。
难怪一直有女生将眼神飘过来,似有似无地打量,景安连忙向旁边让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收了登山杖,规规矩矩站在队尾不显眼的位置。
她可不能挡了别人的桃花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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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景安还是缀在最后面,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靠着本能,她还在机械地走。
Eason身边已经有了另外的女生。他时不时回头搜寻景安的身影,景安看到,对他微笑示意,他也会温柔地点头。
经过了长达5.5个小时的跋涉,徒步结束。
驯鹿组为每一位小伙伴安排野餐甜品下午茶,为大家提供同行交友互动交友的机会。
景安却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她匆匆和Wales道别,就离开了,走到路口,掏出手机,准备叫uber。
“滴滴”突然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景安回头。
“Anna,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是开着奥迪跑车的Eason。
景安摆摆手,“谢谢啦,咱们不顺路,我已经叫了uber。”
Eason看着她,沉默片刻说,“也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报个平安”
景安展颜一笑:“好,今天谢谢你的照顾!Good bye!”
Eason也笑起来,如同微风和煦而温暖,“应该的,很高兴认识你。记得给我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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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程的路上,景安坐着uber心里骂了Wales一路,不靠谱的男人,还跟她说「年轻不嗨,老年痴呆!」「一起疯,一起野!」
他倒是疯了野了,徒留她负重前行!
终于到了表姐家的街区,下车时,看着uber三位数的车费,她又问候了Wales祖宗一遍!
想起自己早上出门时,脑中的设想是手脚并用地抚摸着森林岩石,呼吸大自然的青草香,享受阳光照在身上的味道。
而如今她的双脚早已磨破了,膝盖似乎也快碎了,身上的衣服被划破好几处,下半身累到无知觉。
她骂骂咧咧往家走,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景安!”
第75章 谁动了玛莎拉蒂
老王发现傅凡越来越不对劲了。
今年1月下旬开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每天雷打不动跑步,外面天冷风大就室内跑8公里起,2月过完新年变本加厉,每天早晨6点起床,出门慢跑5公里。
到了二月底,不光跑步,还做力量练习,开始举重、练拳击,身体肌肉线条的变化显而易见,越来越man,越来越硬汉。
家里特意安装了沙袋,买了全套的搏击用品,没事就在哐哐哐打拳,每一次看他打拳,老王都觉得他在憋着一股劲,也不知道是跟谁较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傅凡就平平无奇的班级校草,变成远近闻名的片区“super star”,不光亚裔女生,白人女生也开始送秋波,有明示的有暗示的,俨然学校的“四分卫”(北美学校最受欢迎的男生)然,而他似乎根本不在乎。
有天老王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出了疑问“凡总,你是有什么大行动?参加健美先生?”
傅凡白了老王一眼:“就这点出息?”
老王一听更来兴趣了“那是为啥?看中的姑娘嫌你胖?”
傅凡心想,这不是更没出息!为了个姑娘这么折腾自己,还是爷们吗!
他停下来认真思索了下,景安好像没说过他胖,相反他唯一吸引她的也就这副气囊了。
“别瞎猜,关女人什么事。”
“切!”老王心里跟明镜似的,都说男人突然开始健身,离不开“第二春”,他才不信。
“那你这到底是为了啥?”
傅凡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有劲没处使!”
自从新年开始,他已经连续两个月吃斋了,想喝个肉汤,奈何肉跑了。
更关键的是,如今其他的肉他都看不上。
关于这点,他也很怨念。那一位口感太好,把他嘴养的这么刁,如今他只想着那一位的紧致和可口,其他的都不要。
傅凡想起这一个月的自己,多少有些可笑加可怜。
2月初他曾经动过心思,想去纽约找i景安过年,或者早点把毕业论文搞定,他也去纽约找个实习,当时还正经翻看了不少公司,看中一家全球性的对冲机构。
那家公司总部位于伦敦,在纽约、东京、香港和新加坡设有办事处,最近正好在纽约 office开放了 Internship,欢迎攻读定量学科(例如数学、物理、计算机科学、工程学等)学士、硕士或博士学位的学生,对finance和trading有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也可,要求能够持续实习10周,入职时间可商量。
但当他看到计算了论文进度,就算不吃不喝也只能挤出4周时间实习,思及毕业的诸多事项,不得不放弃。
最难熬的日子他只能依靠健身和运动来发泄。
得益于健身释放的多巴胺和内啡肽,2月好歹过去了,他翻看了日历,再过两周某人就要实习毕业了,总该回来了吧,等她回来,有她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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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2周以后的某晚,昔柔在老王家玩耍时,带来了重磅消息。
最近老王、昔柔、傅凡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昔柔时不时上门请教,成了家里“第六个”舍友。
这天,傅凡又在餐厅看到了昔柔,揶揄她:“又来了?我看你住这儿算了,每天来来回回的多累。”
“滚,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傅凡嘴贱:“我怎么吃不着葡萄了,我只是不爱吃葡萄而已。”
昔柔脸色一僵,随即开始怼他:“是,我知道,你爱吃水蜜桃,可是,水蜜桃被人摘走了。”
傅凡身形一顿,表情认真起来,看着昔柔:“你倒是说说看,哪个水蜜桃被人摘走了。”
“还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你还不知道吧,景安已经拿到offer了,她要去沙特工作了,大约是不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说清楚!”傅凡严肃着脸,紧盯着昔柔,眼中迸射摄人的光。
昔柔往后退了半步,嗫嚅:“景安自己跟我说的,难道还有假?!”
越说越理直气壮,“她让我帮她把房子退了,把衣服捐了!”
“什么!”傅凡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眸黑得彻底,带着戾气,嘴角下压,拧成一条线,放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拳。
他不再说话,但昔柔知道,他是怒极了。
昔柔没想到他真的在意,更没料到他用情这么深。
她回想着与景安的聊天记录,她没有说谎,景安确实让她捐了,她记得她反复确认,“安安,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毕业典礼不参加,总要跟同学老师道别吧?!”
“真的一次也不来了吗?!你个没良心的,还怪想你的。”
景安一直说,“我也想你,可是我真没时间了,一周之后就入职了。”
昔柔掏出了手机,难得有遗漏重要信息?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飞走了,确切地说是被傅凡抢走了,傅凡手指快速哗拉屏幕,将昔柔与景安的对话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又翻回去,将几处细节再反复看几遍。
是那个熟悉的头像,是昔柔传达的意思,那几句“不回来了”“马上要入职了”“以后来沙特找我玩哈”“不知道有没有空参加毕业典礼”的信息,深深扎在了傅凡脑海中。
她与昔柔的对话中充满了对纽约实习生活的感恩,对新工作的向往,对沙特新生活的憧憬。丝毫没提起任何波士顿的人与物!
也是,波士顿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不过是寒冷漫长的冬季,不过是不怎么愉快的学习生涯,哪有纽约的高大上,哪有职场的新鲜有趣。
傅凡将手机扔回给昔柔,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沉郁,下颌线紧紧绷着,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生人勿近的淡漠与冷肃。
昔柔知道,他又回到了那个校霸傅小爷的世界里。
那个孤傲冷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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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两周,傅凡几乎不与任何人说话,出门进门不是带着卫衣的帽子,就是头戴耳机,遮住头脸,目中无人。
别人与他打招呼也不理。
老王和kelvin他们在讨论傅凡怎么了,只有昔柔知道,他在消化他的怒火。
两周后,一次论文讨论,教授突然分享了一个好消息,说傅凡的论文初审通过了,对他赞赏有加,毕竟他只用了别人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了高质量的写作。
同学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傅凡却只是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