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最安全的港湾,回到她的小窝,她才能安心睡下。
光怪陆离的梦里,有只大灰狼,一会儿披着西装,一会儿披着羊皮,老是来敲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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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深圳的那座摩天大楼里,9点的会议,如常举行。
会议室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一大早从经理层到中层干部,端坐在座位上,鸦雀无声,如履薄冰,只觉得今天气压尤其低。
男人坐在上首,此刻迅速翻看着公司报表。“哗啦哗啦”如同秋风扫落叶,大力翻卷。
“我上个月就说过了,亏损理由要分析,怎么?没听进去?”
“老魏,你来说。”
魏总的话筒打开着,好半天才发出一个音“凡总,我们分析了,主要就是报告里的几点,因为今年将酒店的会晤室、餐饮包厢都装修了,现在还没产生效应,只有负债,而且新冠疫情也有很大的影响…”
男人毫不客气打断:“新冠三年,你说亏损,我能接受,消费受限,但是如今各家酒店消费都起来了,你还亏损,你管理了什么?啊?!”
空气中是尴尬的安静,落针可闻。
老魏的头越来越低,似乎在谢罪。
……
这样的会话已经持续了1个小时,从秘书到会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老板的“心情不好”。
秘书心里有几分了然,昨天老板一身湿衣从婚礼现场下来,他的脸色就是这样,黑如锅底。
他将湿衣脱了,一把甩在后座上,就开始让秘书在将车开出来,在几个附近街区缓慢“扫街”,来来回回地找某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女人身影,只可惜一直没找到。
然后,老板就彻底缄默了,一身不吭入住酒店,6点起床,赶回深圳,一身不吭,冷脸开会。
秘书哀叹一口气,老板这一天天的,事业版图越铺越大,如今又要管药厂,又要管地产、文旅,身边也没个可心人,这脾气能好才怪,只怕这几天都不好过。
而傅凡心里想的是,跳了一次舞,得了一身污秽,联系方式都没接上,他这一趟去香港可真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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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深圳的第三天,景安和Ami就飞去上海了。
华夏药厂的市场部紧锣密鼓地推着项目进度,上半年都快过去了,项目推进的太慢,他们实在没拿得出手的实绩,只能寄希望景安和Ami给他们交差。
Ami带了不少衣服,拿出常驻的架势,景安则只打算待到周末。
Ami:“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项目合同还没签下来呢。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一年的奖金都不用担心了。”
景安点头:“嗯,我知道了。”
Ami又说: “咱们这个思路我看没问题,就是说辞上还要再包装下,该夸大的地方要夸大,不能太实在。”
景安:“嗯嗯。”乖巧的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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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上午,两人带着资料和方案,去华夏药厂跟姜总汇报方案。
按照约定时间,姜总却迟迟不现身,要不是对接人李莎陪他们一起等着,她都怀疑姜总是在摆谱了。
等了将近1个小时,始终不见人,李莎也坐不住了,问了秘书,得到回话“有重要客户临时到来,姜总很抱歉,一时半会走不开,请再等等。”
面前的咖啡已冷却,李莎又端了两杯新的。时间在沉默中悄悄流逝,景安渐渐地也有些心浮气躁。
她甚至觉得华夏药厂是在故意考验她们,她屁股都坐疼了,2小时过去了,今天实在没时间可以改约。但是对方就是不发话,她们不能先走。
她来回踱步,在小会议厅里等着,每次门口有人出现,都以为是有人来了,不过是别人来探头探脑,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和等待的漫长。
窗外的景色似乎也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她一抬手已经五点四十。他们整整等了一个下午。
景安问Ami:“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们走吧!”
Ami从电脑中抬头,她一个下午除了等待就是在处理其他项目上的事,倒是也没闲着,“很少,但是这样大的客户也不多。”
景安心里有数,这个项目少说500万,还有后续合作,数值只会更大,必须24小时赔笑脸。
她只能耐着性子,玩起了消消乐。
最终等来的还是李莎的抱歉,“姜总说今天只怕是没机会了,只能约下次时间了,很抱歉,耽误两位一下午。”
“没事没事,那请您尽快跟姜总约时间,麻烦了。”Ami态度很好。
李莎也很客气:“二位如果没事的话,一起用个简餐吧,副总特意叮嘱我要照顾周到,我们公司的食堂还不错,二位试一试?”
Ami看了景安一眼,“好,那请李主任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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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员工食堂,其实是中层干部以上才能进入的高级小餐厅,菜品不少,有15个的样子,让干部们自主选择。
由于是晚餐,用餐人员不多,Ami和景安的到来,两张漂亮的生面孔,收到不少注目礼。
景安是真饿了,中午准备材料只吃了几口,下午喝了两杯咖啡,感觉都快低血糖了。
她倒是不客气,端着餐盘就去打菜了,每一个菜都在诱惑她,每一个她都想吃。
她凑到餐台边正选着菜品,突然听到后面进来一连串的人声,以及姜总标志性的“哈哈哈”笑声,她回头之间一群人纷至沓来,一连串的西装革履,涌进来10多个人。
这就是他们眼中的重要客人?!
景安有些好奇,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看,只听到姜总在介绍“这是我们员工食堂,陈总,本来我都准备好包间了,这里实在有些简陋了!”
簇拥在人群里的一个男人似乎说了句:“我看挺好,这么多菜,我一会儿还有事,我们就随便吃点吧。麻烦姜总了,还要陪我吃饭。”
“哈哈哈,陈总哪里的话,我荣幸之至。”
男人一抬头,景安看清了中间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Eason。
跟上次见面时不一样,Eason穿了身深灰色的西服,通体熨帖,白衬衫解了领口一颗扣子,没有打领带。
脚上的鞋,精致的黑色薄底皮鞋,即使如此,180的身材在一群人中间,清俊夺目。
她连忙收回眼,不想被看到。更不想打扰他们的“饭局”。
她只是nobody,这时候被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迅速转身往回走,却听到后面一个不大不小的脚步声靠近,“Anna?”
糟糕,还是被看到了。
第106章 总有人山高路远,为你而来
Eason的移动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景安只能硬着头皮,装出惊讶状,“Eason,你也在这里?”
她不等他回答,立马告辞:“我来这里出差,真巧,你们忙,还有同事在等我。”
端着餐盘就想走,哪知道Eason根本不领情,直接说:“一起吃吧,我也没吃,正好一起。你就坐我边上吧。”
姜总已经提步走上了,边走边向身边人询问这人是谁。
身边人在他耳边回话“是上次廖总他们咨询公司的,叫景安。”
他才想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要是自己底下的员工多好。这陈总一看就对这女的很在意,金主爸爸软硬不进,今天总算找到一丝破绽。
“对呀,一起吃吧,是景安小姐吧,今天赶巧了,正好一起聊聊。”姜总脸上明显的客气了许多。
景安心想也好,狐假虎威这招,不用白不用。
她看了Ami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踏着风火轮就过来了。
于是,一顿饭,变成了Ami、Eason、景安、姜总坐一张桌子,一起吃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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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们端来了一盘又一盘的小蝶,各式各样的菜肴摆满了全桌,这哪是工作简餐,不过是宴请简餐。
六人食堂餐桌,座位并不宽敞,姜总坐在C位,Eason却坐在斜对面的角落,他人高马大,似乎这样长腿舒展些。
他示意景安坐到他的对面,也就是姜总旁边。
Ami左看右看,乖巧地坐在了最角落的另一边。她倒是想坐在Eason对面,但她知道操之过急只会惹人嫌。
姜总看到Ami似乎才想起来了这两人是谁,原来是“大美女和小美女”。
Eason不停询问景安“是否能够到远处的菜?”“是不是很饿,难得看你胃口这么好?”…
姜总眼神滴溜溜地转,有了几分了然,边吃饭边吃瓜,很是下饭。
他十分好奇两人确切的关系,恋人未满?还是一个追了一个没同意?
其实这个答案,在场无人知道,即使是景安自己,也有些茫然。
她总觉得Eason对她,不应该呀。
几年总共见了几面,有些好感倒也正常,但仅此而已。
工作场合遇见,他这么有分寸的人,不应该表现得这么熟络。
她原本有些受宠若惊,想着是否要避嫌,但饥饿的感觉已经战胜了一切,如果没人,她甚至可以风卷残云。
但有人在,她只能“优雅”地不停吃,吃不停。
Eason笑眯眯地看着她,应付着姜总的闲聊,原本这餐饭他只准备了45分钟,他的港普遇到姜总的沪普,总有种话不投机的尴尬。
今天的行程,该考察的考察了,该了解的也了解了,后面还安排了商会的事。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景安。似乎已有三个星期没见了,此刻见到,才知她在他心里的份量。
Eason耐心地听着姜总的“尬聊”,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秘书早已频繁地在看手表,他不甚在意。
他只觉得景安在,就算他是陪客,也不在意。他发了信息给秘书“后面的行程取消吧。”
有些人,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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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后一块西瓜落肚,景安才真正有了“落胃”的舒畅感,抬起头,直起腰,弯起漂亮的眼眸,冲大家浅浅地笑,有一丝促狭,又似羞赧。
对面的Eason像是莫名被击中了笑点,低头无声地笑起来。
这女人,像只偷鱼成功的小猫咪,吃干抹净,舔着自己的小粉爪,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