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意认识陆岑溪两年了,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岑溪。
她印象里的陆岑溪,酷酷的,冷冷的,但对她脸上是有那么一丝笑容在的。
陆岑溪是要哭了吗?
简舒意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不忍的,但想到自己拔牙的恐慌,那股不忍陡然消散。
她还是讨厌陆岑溪。
“放开我,我不要你抱。”
陆岑溪不放手,他像是抱着自己最宝贵的珍宝似的。
郭欣蔓见两个小家伙争执起来,尤其是见简舒意发脾气。
她这个干女儿脾气很好的,郭欣蔓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哪里不对。
当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哄着陆岑溪。
“阿岑,先松手,这样会让意意更不喜欢你。”郭欣蔓说。
陆岑溪不为所动。
郭欣蔓转念一想,又道:“阿岑,你这样会让意意疼。”
郭欣蔓也拿不定主意,这样说有没有用。
郭欣蔓正发愁时,陆岑溪的手微微松动。
郭欣蔓脸色一亮,但又不可思议看着陆岑溪。
他居然怕意意疼而选择松手?
她的儿子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陆岑溪松手了,并且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妈妈,意意什么时候能好?”
拔牙这种事,明天没有其他症状,就能出院。
“明天晚上。”郭欣蔓道。
简舒意听到自己的出院时间,脸上那股紧张感缓解了很多。
“那我要守在意意身边,等着意意好转。”陆岑溪笃定的说。
简舒意好转的脸色又痛苦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
“不行,意意你要听话!”陆岑溪言语严厉,赫然像个小大人一样。
简舒意一时间竟然被陆岑溪吓住。
下一秒,陆岑溪严肃的脸又露出笑来。
“意意,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痛。”
简舒意真的被刚才吓住,现在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什么都没有说,陆岑溪单方面安排了简舒意。
简舒意:“…………”
晚上,简舒意睡在床上,郭欣蔓让人在病房里又安排了一张床,陆岑溪就睡在隔壁。
简舒意背对着陆岑溪,她没有在看陆岑溪,但知道陆岑溪肯定在看着她。
简舒意索性闭上眼睛,尽可能忽略掉陆岑溪的存在。
她身上还有麻醉的感觉到,她刚刚被郭欣蔓喂了点粥,不一会,她就睡了过去。
陆岑溪眼睛死死盯着简舒意的背影。
郭欣蔓从陆岑溪的目光里看到一股病态的迷恋,她皱起眉头,联系了国际具有权威的心理医生。
翌日,简舒意睡醒,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陆岑溪。
她还没有来得及生气,她又看见简宜民、凌兰心。
简舒意瞬间又高兴起来,她张开手臂,要简宜民、凌兰心要抱抱。
陆岑溪目光阴沉的盯着高兴的简舒意。
郭欣蔓在旁边,手落在陆岑溪的肩膀上,担忧又叮嘱道:“阿岑,你这样意意更不喜欢,你要笑。”
意意那么爱笑的人,因为拔了牙后,一笑就疼,就不怎么笑了。
陆岑溪想笑,但是他笑不出来。
他天生就不是爱笑的人。
这一天,陆岑溪像是简舒意的影子跟着简舒意,但是简舒意一直都没有看过陆岑溪。
星期一,黄田见简舒意门牙缺失,惊愕着。
“妈妈说,每个要长大的孩子都需要经历这个过程,我只不过是提早经历。”
简舒意这样说,心里也在安慰自己。
黄田点头,黄田还没有掉牙,对掉牙充满好奇心。
“意意,你掉牙的时候疼吗?”
经历星期六星期日两天,简舒意好不容易忘掉那股疼痛。
黄田这么一说,简舒意再度想起那股疼。
她脸上出现狰狞,黄田懂了。
黄田像姐姐似的拍了拍简舒意的肩膀,安慰着简舒意。
“我懂了,辛苦你了。”
黄田说话间,目光落在简舒意身后的陆岑溪身上。
她察觉出来,简舒意跟陆岑溪之间肯定闹矛盾了。
意意今天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陆岑溪。
黄田理解简舒意,不以为所有的同学都能理解简舒意。
缺失一颗门牙,她说话会落风,一笑就能让人看见那个洞。
简舒意意识到这件事后,也就不怎么笑了,不过,该让人看见还是会让人看见。
“豁牙妹,豁牙妹,笨兔子,笨兔子。”
班级里调皮的男生在简舒意经过他们座位时,故意喊着。
简舒意心中顿时委屈,她恶狠狠瞪着那三个男孩。
“我不是!”
她强调着,猛然意识到自己说话露出缺失的门牙,她急忙捂住自己的牙。
那三个男生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豁牙妹,豁牙妹!”
简舒意气急了,抡着拳头就要跟三个男生干架。
猛然,有一道身影比她还要快。
陆岑溪已经冲上去,小拳头打在喊口号的那个男生脸上。
小男孩哪里懂什么阶级区分。
那个男生也快速反击,喊口号的小男孩算是他们三个人的老大,见老大挨打,他们也冲上去。
陆岑溪哪里是三个小男孩的对手,很快,陆岑溪落了下风。
简舒意懵了一会,很快,她反应过来,也冲上去。
五个人打的不可开交,上厕所回来的黄田还是有点理智,立马去找老师。
等老师赶来,五个人都滚在地上。
叫家长是不可避免。
陆岑溪率先动手,对方家长咄咄不修,那模样似乎要把陆岑溪吃掉。
简舒意是害怕叫家长的,她好怕郭欣蔓或者简宜民或者凌兰心骂她。
她偷偷看向陆岑溪,陆岑溪无所畏惧站在她跟前。
“我没错,谁让他们骂意意!”
明明陆岑溪跟她一样高,他怎么那么勇敢。
顿时,有一道光照在简舒意的心上。
“是他们的错!”陆岑溪脸上挂着伤,争辩着。
“意意是最漂亮的!”陆岑溪继续道。
“是他们都让意意不笑了,他们才是坏蛋!”
老师见陆岑溪说这么多话,都惊了。
在他们的心里,陆岑溪沉默寡欲,几乎不说话。
陆岑溪以他单薄的身体挡在她跟前,简舒意感受到跟爸爸一样的温暖。
对方父母持续刁难。
“你父母没教你吗?看来,你爸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是不是好货色,你敢评论吗?”
郭欣蔓姗姗来迟,却又来的恰到好处。
郭欣蔓从小浸泡在京城的上流圈,身上的气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对方父母看过去,看见郭欣蔓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冷意,不由打了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