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接,第二个仍然没接,在陆宜这,是挺反常的,现在正常成年人,谁能几个小时不看眼手机。
不正常,太不正常,不回消息是事小,但出问题是事大。
毕竟豪门绑架这种事并不少见,甚至身边有朋友就发生过,陆宜的身份在那,既是陆家独女,又是林家儿媳,身价不菲,绑架她,可以开出天价。
吴思栋神情严肃起来,余音也察觉到,问是不是还没人接,得到点头后,她也拿出手机发消息,打电话,消息没人回,电话也没人接。
余音咬着手指,也慌了下,又想到陆宜今天跟林晋慎在一起。
“打给林总问问?”余音就要去找自己堂哥要联系方式。
消息还没要到,吴思栋那边电话突然被接听,他既紧张又小心,确认的确是接听,只是那边没声音,他先给朋友做个手势,然后开口问:“小宜?”
“小宜你没事吧,怎么没接电话?”
“你现在是在家,还是在外面?”
余音靠过来,皱着眉,满脸紧张担忧。
朋友都在问:“小宜说什么啊,是不是没看手机?”
吴思栋眼睛睁更大,难以置信地望着众人,半晌,他放下手机,像是被人摄魂似的,眼里无神。
朋友快急死,余音更是扯过他的手臂:“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说啊,不是接听了吗,到底有事没事?”
“……没事。”
朋友同时松口气。
吴思栋话音一转,回味刚才那通电话,神情木讷,想一想又说:“又好像有事吧。”
“?”
“吴思栋你想死是吧?”
“电话里到底说什么了?”
“不是大哥别吓人行吗,我们都老大不小了,禁不住你怎么吓。”
吴思栋跟谜语人似的,倒不是故意,只是还从刚才的震惊里脱离出来,他缓了缓,说:“不是小宜接的。”
“那谁接的?!”绑匪?
吴思栋喝过一口水,压过惊后回过魂来,往沙发上一瘫:“我靠,是林总!”
“……”
—
陆宜闭着眼几乎秒睡。
腿是软的,膝盖还有些疼,总之哪哪都不舒服,她像是一只小船,摇摇晃晃,随着水波荡漾,现在总算是到岸,安稳地睡过去。
睡眠质量很好,电话铃声都没能将她吵醒,只是模模糊糊间,听到恼人的杂音,不耐地往被子里躲去。
梦里断断续续,她一直在哭,林晋慎心肠冷硬,不仅毫无反应反而变本加厉。
他摁住她的背,又从背后抱住她。
陆宜呜咽出声,林晋慎道貌岸然,体贴地问:“吃撑了?”
“……”
她快把唇咬破。
林晋慎从浴室出来手机仍在响,他套着浴袍,随手系过腰带,刚吹干的头发柔顺贴着额头,本意是想直接关掉,却在看到备注时停顿,指腹滑向接听。
“小宜?”手机另一端,响起男声,不确定的,甚至有些着急的。
“小宜你没事吧,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贴在耳边,镜子里照出他面无表情的脸,等那边说完,他不紧不慢地回:“她没事。”
“……”
林晋慎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小团,连脑袋都要埋进被子里,在暖光下,他如实回答:“她只是累了。”
“!!!”
第36章
吴思栋将电话听到的内容转达给朋友,一字不差,连语气跟咬字都一模一样。
“她没事。”
“她只是累了。”
最后一句就很有深意,吴思栋是男人,他不懂女人难道还不懂男人吗。
累了,为什么累了?
动物世界里,雄性遇见雄性会发生什么,占有欲上头,打个架多正常的事,虽然他本人认为他跟陆宜是纯友谊,但严格来讲,他也是男性。
突然被当作竞争者,吴思栋满足笑两声,还挺荣幸是怎么回事。
“收起你猥琐的笑容,小宜又不是铁打的,还不能累啊。”余音一个抱枕砸过去。
“你不懂。”
“就你懂!”
“走了走了。”陆宜没事,几个人拿包的拿包,买单的买单,抬腿走人。
吴思栋走一半,突然意识到被他们忽视的东西,林晋慎拿陆宜的手机,那他们发的那些东西他有没有看到?
众人表情集体凝固一下。
有人心虚说:“不能吧,不应该吧,不要吧!”
都是玩嗨后的虎狼之词,就是遭遇车祸快挂掉,都要爬起来删掉的存在,人可以死,但要留清白在人间。
要是看见被引起误会,让本不怎么坚固的夫妻关系产生不好影响,那他们罪过可就大了。
“不会,林总顶多接个电话,又不知道小宜密码。”余音拿出手机的下单代驾,语气笃定。
换言之,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份。
“也对。”
“那我先走咯。”
朋友把心放进肚子里,挥手告别。
—
陆宜睡得很不安稳,做一晚上的梦。
梦里她没有去参加慈善拍卖,跟朋友们一块去酒吧,定最大的包间,点最贵的男模
男模们个个188,穿着黑色或者白色衬衫,进来时抬手打招呼,齐整地一排,仿若原始密林,遮天蔽日挡住包间的灯光。
朋友逐个选择喜欢合眼缘的男模。
在一众领口都恨不得袒露到胸肌男模中,只有一个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位置。余音戳着陆宜的肩膀,说:“这古板闷骚的一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
“?”
陆宜下意识想反驳。对方黑沉的目光跟着压下来,心脏怦然起跳,有种熟悉感,反驳的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也不是不行。
服务员一打一打送来酒,什么颜色都有,音乐声鼓噪动感,男模各尽其能,会跳舞的,会调酒的,会唱歌的……只有她身边这个什么都不会。
也不知道靠什么吃饭,脸么,陆宜偷偷瞥一眼,好吧,的确有说服力。
陆宜身边的男模不会说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他来回就那几句话,比如:“你要喝什么?”
“有果汁,苏打水,最好不要喝酒。”
“想吃什么,吃水果吗?”
“……”
他表里如一,跟外表一样,无趣得很。
包间的场面火热,只有他们这里没劲,朋友也注意到,叫来经理投诉,经理将他叫过去教训一顿,他垂着长睫,房间里的阴影似乎都落在他脸上。
被狠狠教训过后,他开始有长进。
推开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支着长腿在她对面坐下,膝盖抵住她的,他掀起黑色长睫,眸底幽怨,开始解衬衣的扣子……陆宜眼睁睁看着要上演十八禁的画面,她去看周围的人,其他人打玩得正嗨,似乎看不见她这边。
她心脏狂跳,手心仿佛刚经历过潮湿雨季。
这样不好吧?
她只是想想,没出声制止。
隐隐地,她也想看下去。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是梦境的?
是林晋慎靠过来,与她面对面,几乎贴着鼻尖,近到她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眸底浮着薄雾似的,模糊不清,他扯动着薄唇。
“姐姐,你要了我吧。”
陆宜被吓醒,比做噩梦被丧尸追杀更可怕,她倏地睁开眼,发现比梦里更恐怖的一幕,林晋慎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小腿,在她醒来无意识动下的时候,固定着位置。
“?”
她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回神,大脑在高速运转,冒出诸多乱糟糟的念头。
“醒了?”林晋慎比陆宜更镇定,仍然握住她的小腿,虎口一圈是烫的。
陆宜木木的,慢吞吞地眨眼,问出她昨天就怀疑的事——“那什么,你是不是有恋足癖?”
林晋慎眉头一皱:“恋什么?”
“喜欢脚,超过正常范畴的喜欢。”陆宜解释。
林晋慎:“……”
“我在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