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胜一个趔趄,“试不起,试不起……”
他还想多活两年。
“你闯红灯了。”谢逍在后座突然开口。
孙大胜头皮一紧。
刚只顾着出神,没留意红绿灯。
他咽咽口水,余光又瞟,谨慎地试探:“逍总,姐出差了。”
下午陪谢逍骑马那会,孙雅文发来消息,说林眠临时去了北京。
事情一多,打了个岔,他就忘了及时汇报。
谢逍摁灭手机,淡淡道:“知道。”
孙大胜听出潜台词,保持缄默,专注开车。
北京那边。
林眠看着一条新消息陷入沉思。
【谢逍:好好玩。】
???
几个意思。
-
车子拐进私人会所。
院里灯光晦暗。
看到车牌,一群人涌过来,点头哈腰迎接谢逍。
三楼包厢里,早有人知会秦北望,“逍总来了。”
一路上,问好声此起彼伏。
谢逍目不斜视。
有人替他摁好电梯,殷勤引着他往三楼的包厢走。
包间里很吵,烟雾缭绕。
经理拉开门的瞬间,骤然安静,落针可闻。
秦北望撂下手里的牌,快步过来打招呼,“哥!你可算来了!”
谢逍点颔。
视线尽头,牌桌上有个陌生男人,闻声只站起身,却没挪动地方。
“来来来,我哥来了!”秦北望引谢逍进来。
今天这局是他攒的,他有义务引荐。
“哥几个就等你了!”秦北望环视一圈,目光锁定一个人,“这位,瀚海车企肖甫仁的公子,哎呦,巧了嘿——”
那人打断秦北望,声线冷冽,开门见山:“肖海。”
第094章 下一步靠运气?
肖海原本一头齐肩长发,现在倒是随意绑个低马尾。
额前的八字刘海蓬松,自然垂下来,形成个好看的弧度。
恰到好处掩饰了嘴角的疤痕,削弱了锋利剑眉的攻击性,整个人温和不少。
从狂拽不羁的花臂混子哥,摇身一变,成了搞地下乐队的文艺青年。
他身姿挺拔,牌桌前,站得笔直如松。
略一抬颔,直视谢逍,声线冷冽:“肖海。”
见状,身旁马仔会意,补全了秦北望没说完的话,不怀好意道,“真巧嘿!俩肖哥,以后该怎么称呼呢。”
马仔阴阳怪气,说话时不停瞟着谢逍。
肖海也不拦,有意候着看热闹,看他怎么回答。
谢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视线在包间中淡淡扫一眼。
仿佛是自骨子里生出的从容不迫。
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气氛瞬间到达冰点,四处笼罩着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
他摩挲着腕表,缓步走近,主动伸出右手,声音冷淡:“谢逍。”
彼时,肖海绕过牌桌,大步流星过来回握他。
视线碰撞。
掌心相对。
谢逍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背上脉络分明,带着蓬勃的力量感。
秦北望打了个冷颤。
俩人明明是头一次见面,为什么会有剑拔弩张的错觉。
他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郑伊健霸道地指着自己,说出了经典台词——铜锣湾只有一个浩南,是我,陈浩南。
又不是黑社会。
秦北望打圆场,双手上下拢住他二人的手,重重顿了两下,“都是青年才俊,英雄惜英雄,我没说错吧。”
话是冲肖海说的。
秦北望自信,只要肖海老老实实不挑衅,情绪稳定如谢逍,绝不会让场面难堪。
闻言,肖海抽回手,拨了一下刘海,视线却始终落在谢逍脸上。
他略略偏头,半眯着眼,努力回忆着前不久的一个视频。
拉萨回凤城的火车,仓皇一瞥的社会新闻。
林眠突如其来的呛咳。
余春山说,真夸张,视频高赞居然是说那男的帅爆了。
肖海突然发问:“逍总近期是不是去过拉萨?”
眼前这个男人,清冷矜贵,熟悉的轮廓,与视频里的影像逐渐重合。
应该是他。
谢逍板着脸,选择性耳聋。
秦北望一刻没闲着,瞄到肖海逼视谢逍,虎视眈眈。
他忙哈哈一笑:“我逍哥帅吧!男的想替代他,女的想嫁给他,从小到大多少公司想挖他出道,人都不带搭理的!我要是个女的,我也爱死他。”
肖海扬眉,没有接话。
秦北望闹了个没趣,尴尬一刻,招呼大家重新洗牌。
-
谢逍加入牌局。
替人打牌的马仔,重新坐回肖海身后。
会所经理端上一壶老班章,连带谢逍常用的茶具,齐整的搁在他手边。
谢逍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主人杯,瞟着手里的牌。
秦北望边出牌,边盯着茶杯。
老班章茶香霸道,他一挑眉,“哥,给我们也尝尝呗。”
他其实不爱喝普洱,瞅见肖海和谢逍气场不和,不得已,才想方设法活跃气氛。
谢逍瞥他一眼。
把牌往桌面上一扣,不慌不忙解下领带,又松开两颗衬衫纽扣,再慢条斯理挽好袖口,刚要抬手时——
“哥你再多一道程序试试!”秦北望着急,憋着劲提醒他。
谢逍倒茶。
一杯秦北望自己拿走了。
另一杯,谢逍推在肖海面前。
肖海抽出一张牌,正对上谢逍的视线,他先扔牌出去,然后用同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关节内扣,轻敲桌面三下。
叩手礼。
谢逍唇角微勾,只作未闻。
秦北望品茶,不忘打哈哈:“你看看你看看,小肖总会挺多哈。”
他怎么也没想到,肖海一副90年代北京树村摇滚青年的打扮,居然懂茶礼。
而且,还是平辈敬茶之间的特有手势。
肖海眼皮一掀,“入口生猛,回甘强劲,茶气足、茶性烈,没看出来逍总好这一口。”
秦北望轻嗅茶杯,“我怎么没感觉,难不成你们逍(肖)字辈才能品出来?”
攒局,每个人的角色不同。
他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插科打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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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终了。
肖海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