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眉间,带起似有若无的痒,像羽毛一下下撩拨心弦。
林眠指尖发烫,下意识闭上双眼。
短暂几秒,无事发生。
她茫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谢逍看破她心思,嘴角噙着笑,带着三分狡黠,七分宠溺。
他居然逗她!
不行,不能输。
她先瞪了他一眼,抬手解开一粒衬衫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直视着他,眸色慵懒妩媚,抿了抿嘴唇,探手把玩他领带。
这该死的胜负欲。
来呀,挑逗啊,来互相伤害呀。
谢逍瞳孔微缩,呼吸变得灼热,眸中翻起暗涌。
车厢高度有限,他单膝跪地,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她脸颊,克制而用力。
下一刻。
呼吸交缠。
她勾住他脖颈,仰头回吻他,潮涌瞬间淹没理智。
猛烈的欢喜,既然避无可避,不如甘之如饴。
-
深吻结束。
谢逍还抓着她手腕。
他喉结滚动,视线挪向后排,然后讳莫如深地望着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
林眠垂下眼帘,抽回手,故作淡定望向窗外。
半晌,她余光瞥到谢逍回座,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去重考驾照?”
闻言,谢逍一顿,声线沙哑:“等下周,下周从上海回来吧。”
“要去上海?”林眠偏头问。
她很少问谢逍工作上的事,隔行如隔山,她有自知之明。
谢逍点颔,“嗯,有个项目去考察一下,最多三四天。”
话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他远不如开口时的潇洒。
来接机,迫不及待深吻她,哪怕被她误会猴急,他就想确认一件事——代价。
他不敢冒险。
赵红去世对林眠的打击,谢逍深知厉害轻重。
所以他犹豫。
奶奶是赵红老师的接生医生这事,他不想隐瞒她。
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敏感如她,他怕不经意间被她瞧出端倪。
正好,肖海热情邀约,干脆顺水推舟,权当留出思考的时间。
他习惯在有胜算的时候大胆下注,在不具胜算的时候谨慎行事。
-
埃尔法停在南湖一处景区外。
下车时,林眠不经意间扫向后车。
定睛一瞧,差点一个趔趄——凤A7832P。
“林眠!”林建设一手搭在车门上,探出半个身子叫她,颐指气使道:“看见老子也不打招呼!”
他送一个客人来南湖景区,就这么凑巧,又遇见太子爷女婿。
景区路边不能临停,林建设轻点油门,怠速经过林眠身旁,对着副驾驶车窗大喊:“等着我!别走啊!”
捡日不如撞日。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饭吃了,才算认了女婿。
林建设一脚油,车头抵着花坛,斜斜卡在人行道上,抽掉钥匙一路掉头小跑。
他指着马路对面,大手一挥,“走,爸请客!”
对面是一家海鲜酒楼——发记。
全国连锁的,在凤城排得上号,人均800起步。
林眠瘪了瘪嘴,没眼看。
林建设固执,又死要面子,当众驳他的话,他肯定气急败坏。
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转念一想,林建设出了那么多幺蛾子,索性让他接受一回现实的毒打。
林眠微微一笑,“行啊。”
谢逍向老婆看齐,礼貌又谦逊地表态,“让您破费了。”
-
林建设大摇大摆,揣着烟盒和车钥匙走在前头。
服务员引向里头靠窗的位置。
三人来的临时,没有预定,眼下正值饭点,只能坐在大堂。
林建设从不讲究这些。
林眠也不太在意,她看谢逍。
谢总连公路局老张家烤肉的野摊子都去过,应该不会矫情。
落座。
谢逍不忘替她拉开椅子。
“谢谢。”林眠点颔回应。
“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林建设不乐意了,他见不得虚假客气。
既然是一家人,就该随意自在,老说谢谢显得多不熟,还让外人看笑话。
“你俩先坐着,我去看看海鲜新不新鲜!”林建设离开座位。
职业习惯。
谁都别想蒙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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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逍西装笔挺,神色淡然,只安静坐着,浑身散发的矜贵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不远处,几个服务生窃窃私语,眼光始终盯着谢逍。
他衬衫纽扣一丝不苟,侧脸每一个线条都深邃深刻。
饱满宽阔的肩背倚着座椅,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膝头,抬眼望去,他与大厅里的所有人格格不入。
“正上客呢聚众聊什么天!”酒店经理发现有人摸鱼,皱眉过来。
“看帅哥呢!”服务员低笑,散开去工作。
经理视线扫过,眼神一亮,脚下一滑,“我靠!他怎么来了!”
他丝毫不敢耽搁,忙点头哈腰凑上去,“裴公子,实在抱歉,是我眼拙,您大驾光临,包间我这就安排……”
经理吓死了。
裴家太子爷在“发记”坐大厅,这要是让人同行知道,口水都能淹死他。
谢逍:“不用。”他声音毫无波澜,却让人有种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林眠抬眼看他。
秒懂。
这是谢逍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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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菜。
林建设接过菜单,一副东道主的架势,底气十足道:“都别管啊!别跟老子争,今天我点!”
他干了一辈子厨子,什么好赖菜没见过。
海鲜而已。
他炒底料的时候,这酒楼老板怕是还没出生呢!
林眠瞥他一眼,如坐针毡,长叹一口气,兴味索然地环视四周。
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不分场合,他总能理直气壮。
“麻烦您了。”谢逍羽睫微垂,端坐桌前,语调慢条斯理,透着客套和疏离,却又让人挑不出错。
分寸感拿捏到位。
“来,服务员,点菜!”林建设招呼。
经理拽住服务生,自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