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翻着手中的设计图看着。
那边的路一辆轿车里,程言禹接上了郑瑰丽, 轿车往洲际酒店开去,与温漾回家的路是反着的, 车流稳定前行。
很快抵达俱乐部。
温漾上楼进门。
钟姨在桌上压了一张纸条, 温漾放好电脑跟设计图走过去, 拿起来看。
漾漾,傅先生今晚会喝点酒, 锅里热着醒酒汤, 他回来了记得叮嘱他喝。
另外, 给你煮了一碗血燕, 你也记得吃。
——钟。
不知何时起, 钟姨也喜欢喊温漾为漾漾,温漾看完,在这张纸条上画了一个笑脸表示自己看到了, 她随后把纸条收起来,然后进了厨房, 两个锅,一锅一样东西, 血燕容易吃,温漾吃完,扎起头发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九点左右,温漾在沙发上看教程。
九点五十分左右。
门响起。
温漾听见动静,扭头看去。
傅行舟回来,在玄关处换鞋,他解着领带,温漾趴在椅背上,看着他道:“喝酒啦?”
傅行舟抬眸道:“喝了一点。”
温漾懒洋洋地说道:“阿姨给你留了醒酒汤。”
“没喝多少,不用醒酒汤。”他松开解好的领带进门,揉揉她的发丝,温漾仰头看他,“没喝多少是多少?”
傅行舟垂眸看她,“小半瓶。”
温漾问道:“什么酒?”
“伏特加。”
温漾睁大眼睛,“伏特加?小半瓶还没多少。”
傅行舟低头亲亲她的唇,“不能拿我酒量跟你的酒量比。”
温漾哎了一声,悄瞪他一眼。
傅行舟笑而站起身,看她一身睡衣柔软,他领口沾了些叔伯抽的雪茄味,他并不爱这些味道,他对温漾说道:“我去洗澡。”
温漾点头。
他往主卧室而去。
温漾坐回沙发,继续看教程。
伏特加她爸爸偶尔会喝,以前有人送过,温漾之前尝过一口,不太爱,但他刚刚舌尖的伏特加味道反而香醇。
温漾觉得蛮香的。
教程是余晴发给她的,关于建筑设计这块的,其实大学时期有学过,只是还是需要重温,温漾撑着脸看着,听见主卧室的门开了,她转头看去,“真的不喝吗?”
傅行舟擦着头发,身上带着水汽,他说道:“不用。”
他走向厨房,将热着醒酒汤的电关了。
温漾说好吧。
傅行舟从厨房出来,来到沙发旁,看她在看教程,他在沙发上坐下,拽她的手腕,温漾顺势落他怀里,她说道:“我读书那些都还给老师了,现在又重拾起来。”
傅行舟看屏幕这么小,不太方便看,他顺顺她发丝,“去影音室吧?我陪你看。”
温漾说道:“好啊。”
随后,她收拾电脑,跟傅行舟进了影音室,傅行舟打开她电脑,链接了投影,影音室灯光关掉,两个人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温漾窝进傅行舟的怀里,看着屏幕。她说道:“你陪我看不会觉得无聊?”
傅行舟嗓音温柔:“看看你大学时期都学了些什么。”
温漾哎了一声。
她问道:“你大学时期学的呢?”
傅行舟:“经济,管理,货币等等。”
温漾噢了一声。
两个人看着,傅行舟很耐心,偶尔会看一下手机信息,温漾被他搂着,她会在本子上记一下,温漾偶尔会跟傅行舟说大学的那个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教学有什么样的特性,她还挺怕在他手里挂科的,傅行舟听着,垂眸看她。
脑海里仿佛能勾勒出她大学时期的模样。
只是她整个大学的生活都与程言禹有关,他便没有多问其他。
看完了教程。
时间不算晚,傅行舟拿过遥控器,问道:“困吗?”
温漾摇头,她抬眸看他,“我们看电影吧?”
傅行舟唇角轻勾,“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温漾眉眼一弯。
傅行舟问道:“想看什么?”
温漾说道:“泰坦尼克号,我没看完。”
“好。”
傅行舟调了下,找到这部电影播放。
电影开始,氛围,画面逐渐清晰,爱情电影,但也不单单是讲爱情,之前看的时候只看到三分之一,现在补全了,才知道这里面讲的故事,更令人动心的自然是这段相遇,缠绵悱恻,温漾看得认真,心情也跟着电影起伏,在爱的面前,其他都变得极为渺小,温漾窝在傅行舟的怀里,安静地看完整部电影,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很久。
温漾才开口,她轻声说道:“Rose会用这一生来记得Jack。”
傅行舟搂着她的腰,“能被记得一生,爱有所得。”
温漾安静。
她听着他的心跳声。
所以他的话,Jack的牺牲是值得的。
-
把郑瑰丽送回洲际,程言禹的手机响起,是于詹打来的,他说房子的抵押贷此时在今晚完全还完了,房子又回归到程言禹的手里。
程言禹握着手机,嗯了一声,“知道了。”
于詹又说:“房子阳台的玻璃好像有些问题,程总,你明天过去看看,万一要是掉下去了,砸到人就麻烦了。”
程言禹说好。
他挂断电话,看眼在套房客厅的父母,他没立刻去接郑瑰丽,而是等她围着COCO小公园散了一会儿步,他才把车开过去。
郑瑰丽手里拿着温漾给的水杯,看到他时,眼眸里是冷的。
此时的郑瑰丽又处于一种不太愿意搭理他的状态,她也没跟程言禹说那是温漾给的水,她只是很爱护这个咖啡杯。
程言禹从玄关处跟父母说一声,“爸,妈,我先回去,你们早点休息。”
郑瑰丽累极,情绪不好,她没回应。
程山朝他摆手,“开车注意安全。”
程言禹说好。
他出了门,下楼,月亮高挂半空,被乌云遮挡住,离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住在公司的,后来才去了黎蔓那里。
今晚他自然只能选择回公司。
可是车子开到半路,他想起于詹的话,索性开回海湾小区。
走出电梯,熟悉的楼道,熟悉的房门,以及门口当初温漾买的小地毯,令他脚步一顿,他握着钥匙,停了几秒,才往前走,开了门。
房子没有人住。
已经不止是冷清那么简单,连雪白的墙壁都变得有些发黄,茶几沙发,都是离开之前的样子,都没有动,而岛台厨房,用得最多的地方,虽然干净却很冷清,灰尘一层。程言禹关上门,把钥匙放在岛台上,走向阳台,去看那扇玻璃。
当初装修的时候,为了阳台的植物,选择了可移动的玻璃窗。
阳台上还摆了一张桌子跟椅子,桌子上铺着桌布,温漾有时会在这里看平板,看星空,而浅色系的桌布颜色已经变深了。
椅子上也落了很多的植物叶子,已经风干了。
程言禹上前,伸手去抬玻璃窗,旁边有个卡槽,加上已经松动了,轻而易举地就取了下来,只是灰尘落在他了的手臂上。
他将玻璃窗放在一旁,跟桌子挨着,一个人却站在阳台,动也没动。
他看着屋子里。
收拾得再干净,还是有痕迹,比如茶几旁还有温漾的橡皮筋,她喜欢的颜色都比较浅,不过橡皮筋也会买黑色的,细细一条。
大学时期,没用的时候就圈在手腕上,她坐在图书馆拿着本书遮脸,跟余晴坐在一起,两个人细细地说着话。
撑着书本的那只手就戴着细细的橡皮筋。
他经常一走进去就看到她在那儿看书,或者与余晴说话,有时她会探头看余晴画稿,两个人小小争论一番。一抬眸看到他,便会有些害羞。
在一起后。
牵着她的手,橡皮筋也会在她手腕上,她要扎头发时,一扯就下来,轻而易举地把一头长发扎成丸子头。
经常在身后喊他:“程言禹,你等等我。”
那时,他总背着单肩包站定,等她。
她扎完了就跑上前,两个人再牵着手往前走。
有时她会趴在沙发上,朝他喊道程言禹给我拿橡皮筋来,他会松开电脑,进主卧室给她拿橡皮筋,她接过来坐起扎起头发,眉眼弯弯。
画面一转。
屋里好像有了人,端着碟子,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窝着,笑眯眯地喝着奶茶,整理着植物给植物浇水。
跟余晴语音,拉着他一起看星星,举着相机拍照,拍天空,拍远处的建筑,她回坐在沙发上,修着相片加滤镜,会抬眸找她掉落的橡皮筋。
她在屋子里走动,在岛台上拆着快递,她抬眸看他,笑眯眯地喊道:“老公……”
程言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