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好痒,痒死我了,我手怎么红了?”
“我也痒,怎么回事啊,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咱们不是遭鬼了吧?”
说话声断续传过来,时机到了,韩沉便推开门,拿着一根木棒走了出去。
他手上戴着手套,用罗裳特意留给他的钥匙打开了西屋的门锁,将三个入室破坏的人堵在了屋子里。
他的突然出现把那几个人吓得魂都快没了,有个人误以为韩沉也是半夜拜访别人家的盗抢犯,以为他们是同行。
“哎,你谁啊?”有个人大着胆子问。
韩沉没理他,已从腰上拿出最近准备好的手铐,要过来把这几个人给铐住 。
“…你是警察?”几个人终于回过味来,感觉今天可能踩到铁板了,对方居然有防备,还有警察埋伏。
“对,你们不请自来,要是不把你们请到局子里,都对不住我等这么久。”韩沉说。
第31章 扬帆
求药
那三个人身上痒得抓心挠肝的, 皮肤上还有阵阵刺痛感,好像有数根针扎着皮肤一样。
所以,他们在韩沉面前完全没有抵抗力。韩沉没费什么力气, 就给两个人戴上了手铐。还有一个人,因为手铐不够用了,韩沉就找了根绳子把他给捆得结结实实地。
这几个人双手被困, 没办法再抓挠, 身上的刺痒感却更加强烈。
实在受不了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 几个人便开始在地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哀嚎着。
这样的场景是韩沉万万没想到的,他环顾着这间诊室, 看到窗台和窗边的桌子上都铺着薄薄的塑料布, 很像是饭店那种一次性的桌布。塑料布上喷了薄薄一层水,让塑料布变得潮湿, 有一些浅黄色的粉末就沾在这几块塑料布上。
他确信,这些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 肯定跟塑料布上的粉末有关系。那东西应该是罗裳临走时布置的。
他深吸了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戴着的手套, 自觉后退两步。
他也怕沾上那些粉末, 要是真的沾上了,他照样扛不住那种痒感…
这时老韩头听到了动静, 披着衣服就赶了过来。看到诊室内一片狼藉时, 他吃惊地愣在当场,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啊?诊所有什么可偷的, 她这好像没什么名贵的药啊?”
老头刚开始不解,但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 就问孙子:“你说,会不会是……”
韩沉点了点头:“很可能就是了,你先去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把人押走。具体什么情况,得审。”
派出所离诊所不远,不到十分钟,就来了四个警察,留在所里值班的人几乎全都到了。为首的人正是副所长魏安民。
此时那几个人还在哀嚎,因为挣扎过猛,手腕与手铐和绳子连接处都被磨红了,看着都有点疼。
魏安民和几个警察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今天这种场景,他们还真是头一回见。
几个警察好奇地打量着诊所屋内那几块喷着黄色粉末的塑料布,在韩沉的提醒下,谁都不敢碰。
魏安民一脸稀奇地指着那些粉末,问韩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挺吓人的,这几个人在这儿闹多长时间了,还没完呢?”
韩沉知道的并不比他多什么,罗裳又没告诉他。他只好说:“不太清楚 ,罗大夫应该早有防范。她是大夫,难免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魏安民看上去挺感慨的:“大夫真可怕……”
“得,咱们把人带回去审吧,这边先拉上警戒带,留俩人在这儿勘察现场,拍拍照什么的。”
紧接着,他又叮嘱几个手下:“你们几个,都把手套戴好,不要跟这几个嫌疑人的皮肤直接接触。”
几个警察全都一脸敬畏地掏出手套戴好,谁都不想步那几个歹徒后尘。
有个歹徒见警察来了,不但没像以前一样害怕,反而一边呼痛,一边求救:“同志,求求你们,帮帮忙吧,帮我们问问哪儿有药。又痒又痛,我要死了……”
韩沉没理他们,魏安民也无奈地摊摊手,说:“这大晚上的,上哪儿找大夫去?没办法,先带回去吧。”
“等回去了冲冲水,没准一会儿就好了。”
听说警察允许他们用水冲洗,这几个人脸上顿时露出期盼的神色。都没用警察动手押送,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跟着走出了诊室。
魏安民更加稀奇,回头跟韩沉说:“今天这种案子可真是头一回见,等罗大夫来上班,我得问问她窗台上到底撒了什么东西。”
韩沉其实也想知道,但他还想把这几个人的幕后主使人审出来,就跟魏安民说:“她得明早才能到,你先把人带回去。等这边勘察完了,我也去一趟所里,亲自看着你们审。”
魏安民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他就留下两个手下,自己和另一个警察把那几个嫌疑人拉走了。
韩沉认出来,这几个嫌疑人中,有个人就住在附近,姓名他不清楚,但他感到这人脸熟。
早六点,天已大亮,韩沉才从所里出来。
魏安民带人连夜对这几个入室歹徒进行了审讯,但审讯过程却并不顺利,无论他们问什么,这几个家伙都没承认有幕后主使人。
韩沉有些意外,罗裳诊所开业时间不长,诊所内除了一些普通的药品,真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罗裳经济实力还不够,买不起名贵药材。
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偷东西,就是想搞破坏。这种行为,要说不是受人指使,不只韩沉不信,就连魏安民也觉得不合理。
罗裳和曹治平之间的冲突,魏安民他们这些人也听说过。所以他们也认为,这一起冲突,也是因为曹治平而起。
可那几个人都那么痒了,还是死咬着不松口,魏安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他们交待。
“怎么样,那几个家伙交待没有?”
看到韩沉回来,老韩头立刻迎上前来。他后半夜根本没睡,就在这边守着,那两个勘察现场的警察走了,他都在。
“没,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几个嘴为什么那么紧?”
“这几个人都是几进宫的老油条,不太好审,再等等,或许会有别的办法。”韩沉正跟老韩头交代着情况,这时他小学和初中同学姜灿跑了过来。
他后半夜来过一回,不过当时韩沉不在,他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就先回家了。
看到韩沉,他立刻穿过马路,兴冲冲地问道:“老韩,听说你昨晚抓了仨人?”
说到抓人,韩沉有些无语。确实是三个人,但人并不算是他抓的。因为他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那几个人就被铐上了。
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好抓的人呢,所以,这几个人要说是他抓的,他自己都不想承认。
“是有三个人要来搞破坏,人被抓了,在派出所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又有几个街坊赶了过来,都在打听诊所被砸的事。
汪翠夫妻俩来得早,她看了眼室内,就跟韩沉说:“这事都不用问,肯定是姓曹的干的,以前张大夫诊所不就被砸过吗,还砸了两回。这事儿谁不知道啊?”
她能猜出来,其他街坊自然也猜得出来。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有人还向韩沉打听起昨晚的情况。
韩沉正应付着这些人,这时他听到老韩头说了一句:“姜灿,那东西你可不能碰啊……”
但他这句话到底说晚了,姜灿一只手已经穿过破了洞的窗户,碰到了窗台上的黄色粉末,好奇地说:“这什么东西啊?”
韩沉快速走到诊所门口,一眼便看到了姜灿手上的黄色粉末。
此时警察已勘察完了现场,警戒带刚撤。韩沉刚刚又在应付着陆续赶过来的街坊们,所以他们竟不知道,姜灿站在窗外,看到窗台上有一些不明粉末,出于好奇,他就伸手抹了下,还在问韩沉这是什么东西。
韩沉很是无语,他匆忙拽着姜灿去了院里,从桶里舀水让姜灿赶紧冲洗。
“啊,这什么东西啊,跟蜂子蜇人似的……”姜灿开始痛呼。
韩沉匆忙戴好手套,制止了他:“忍着别挠,要不会扩大面积的。”
姜灿:……
他回过神来,痛苦地紧握双手,连后背都在抖,抖动时还不忘了埋怨韩沉:“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韩沉无奈地道:“谁知道你手那么快,乱摸什么?”
“我哪知道这东西这么吓人啊,我就听说你抓了几个人,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哪,这谁下的药啊,简直是要人命……”
就算是不断用凉水冲洗,姜灿手上的痛痒感也没有减轻,他几乎破防了。
韩沉无奈地看了下表,只能期望罗裳早点过来。他觉得,她手里应该有解药。
罗裳是半个小时后到的,她照常骑车拐进了山河路。
在看到门口的一堆人时,罗裳猜了出来,诊所应该是出事了。
这时有一些街坊已经看到了她,众人纷纷给她让路,谁也没说话,都眼巴巴瞧着她推车进了诊所。
这时有个姓岳的街坊带着两个人也过来了,他身后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那女人一边走一边劝:“三叔,咱们换个地方吧,小艺也不是什么大病,还是去正规医院比较好。在这小诊所,万一治坏了可怎么办呢?”
“哎呀,你让大夫给看下,听听她怎么说再决定去不去医院呗。这地方不是近吗?走几步就到,也花不了多少钱。”老岳说。
他身后那妇女还想反对,但这时他们几个人已经挤进了人群,也看到了那两扇被砸成洞的窗户。
几人愣住了,立刻向周围的人打听情况。
围观的街坊们个个都是推理小能手,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就把整件事分析得头头是道,连这两个诊所的恩恩怨怨都被他们分解成几个回合,说起来堪比章回小说。
听他们说完事情经过,老岳就跟身后那妇女说:“英子,今天不巧,大夫这儿出了点事儿。要不,一会儿我陪你们娘俩去一趟大医院吧。”
那个叫英子的妇女却又改了主意,竟然决定要留下来。老岳很惊讶,问她:“你怎么突然又要留下?”
英子却道:“三叔,这个诊所能让别的诊所那么忌惮,这就说明开诊所的罗大夫不简单。要不然别人根本不用这么对付她。”
“先在这儿等着吧,看看大夫有没有时间,请他给小艺瞧瞧。”
老岳觉得侄女说得也有道理,就没再反对,带着他们站在诊所外,想看看情况。
此时,罗裳刚从韩沉那里了解到那几个歹徒的情况。
“都没招吗?”罗裳问道。
“都没招,不清楚他们都顾忌什么。他们只肯承认想偷点药材卖钱花,别的什么都不说。”
罗裳淡淡地看着破碎的窗户,心知昨晚韩沉如果不在,这些人就逃了。
她暂时没说话,戴上手套,进屋去把那几块塑料布都卷起来收好。韩沉在旁边对方远耳语几句,示意他赶紧去把姜灿带过来,让罗裳给看看。
刚才姜灿忍不住,先回家去找止痒药膏去了。但韩沉怀疑,他自己找的药膏会不会管用。
这时姜灿还没到,韩沉就问道:“你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威力很大啊。”
罗裳往旁边看了看,见身边没人,就小声跟韩沉说:“也没什么,一部分是从某种毛毛虫的绒毛上提取到的物质,还有一些其他成分。这东西一旦沾上皮肤,就会生红疹,有针刺感,奇痒无比,三天之内不会消退。”
韩沉:……
他沉默片刻,才道:“自己找点止痒膏,能好吗?”
“哪有那么容易!要是那么好治,我也不会用这东西。”罗裳不以为然地道。
韩沉望着门外,心知姜灿今天要是不过来,就只能死扛了。
他正想问下罗裳接下来要怎么办,但这时他俩都听到了门口呕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