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也看过了韩沉家里人,双方虽没正式交谈过,但她看到过韩沉爸妈的脸,所以她清楚,这家人没什么大问题。
她最近本来就想给韩沉一个明确的答复的,并没有打算一直吊着他。既然今天说到这个事了,罗裳就朝着韩沉勾了勾手指,跟他说:“男朋友的名分你要不要?”
韩沉手心里有些潮,他喉头动了动,感到嗓子发干。
“能公开吗?”
“我不想再偷偷摸摸的。”
他不答反问,声音有些干涩。
罗裳:…噗!偷偷摸摸的…他们之前确实就是这样…
罗裳压下笑意,唇角上挑,点了点头:“嗯,能公开。”
“不过要再等几天,等我回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家里人说一下。得铺垫铺垫,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我爸最近身体有点问题,不能突然刺激到他。”罗裳解释道。
“当然要,你不能反悔。”韩沉认真地说。
韩沉这次反应很快,似乎怕回复得晚一点,罗裳就会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罗裳笑着点头:“不反悔。除非你做了什么,让我觉得有必要分开。”
“没有除非。”韩沉蓦然站起,用粗粝的手掌堵在罗裳的嘴唇上。
那一刻,从罗裳口鼻中飘出去的热气拂在他的手指上,让他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脸忽地红了,连耳垂都在很短的时间里红得滴血。
他慌乱地把手放下去,“没有你说的可能,你别乱想。”
他正解释着,罗裳也伸出一只手,压在他的唇上,还故意眨了下眼,跟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解释那么多。”
韩沉心脏跳动更加剧烈,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又热又呆。
像他这样纯情又热烈的反应,在现代成年人身上还真的难遇到,至少以前罗裳就没遇到过。大家都见多识广,反而失去了一些本真的东西。对比之下,罗裳就觉得他挺有趣的。
罗裳放下手,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下气氛。
这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勤劳二人组方远和江少华从制药间出来了。
方远进了诊室,看到了罗裳的包,再看看表上的指针,便探头往里面抓药那个屋子里瞧了瞧,“老板,你回来了?”
“到下班的点儿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咦,怎么没人呢?”没看到人,方远便嘀咕了一下。
江少华倒是机灵,他看到了走廊上的摩托车,诊室和药房又没人,他就朝着东厢房呶了呶嘴:“老板可能在那边。要不要过去问问?”
方远转头,看着紧闭的东厢房房门,立刻伸手堵住江少华的嘴,说:“小点声,别说了,咱俩先走,不用管他们。”
江少华被他堵得难受,挣脱开之后,就道:“远哥,你抓完五灵脂还没洗手,就捂我的嘴,你不嫌臭我还嫌臭呢……”
他跑到门口,一阵干呕,竟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这小破孩……方远无奈,跟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小家伙没法计较,有些事这小子还不懂呢。
这时东厢房的门开了,韩沉出现在门口,跟方远说:“以后只要我在家都我送她回家,你俩先回去吧。”
方远瞧了眼韩沉身后的罗裳,心想好家伙,这是有进展了啊。
但他一句多嘴的话都没说,跑到院里的水井旁边洗了手,拿着东西就扯着江少华走了。
他俩一走,韩沉就转回头问罗裳:“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要不要再留一会儿?”
“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家。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跟家里人说了,准点到家,回去晚了他们会担心。你送我吧。”
韩沉抿了抿唇,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在罗裳伸手去拉门把手时,他试探着伸出手,拉住罗裳一根小指,动了动。
罗裳在他手心里挠了下,笑着回头:“走吧,这周末你要是有时间,咱俩单独出去走走,不带他们,怎么样?”
她的笑有几分狡黠,韩沉感觉他要溺死在她这笑容里了。
“嗯,我争取。”韩沉看着罗裳推开门,他重新把摩托车推了出去。
“上来吧。”韩沉上车后,一条长腿撑住摩托车,回头看了眼罗裳,示意她上车。
罗裳一只手仍搭在他肩膀上,摩托车后坐一沉,她很快就坐好了。
“扶好了。”韩沉回头瞧了她一眼,说的仍然是这句话。
他话音刚落,罗裳两只手就扯住他腰两侧的衣服,在抓衣服时,她左手还在他腰间摸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不小心碰到的,还是故意的。
韩沉总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以她的促狭,这种事她干得出来。
他转了转摩托车把手,启动车子。
韩沉的摩托在经过报刊亭时,并没有停留,在街口处往右一拐,摩托车就消失了。
王姨像往常一样守在亭子里卖报纸卖杂志,还卖煮玉米和茶叶蛋。韩沉他们过去时,她刚好给一个顾客找完钱。这一抬头,就看到了同乘一辆摩托的韩沉和罗裳了。
她突然就呆住了,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这俩人不是处对象,是不好坐一个车的。
好家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啊?
王姨好奇心上头,感觉屁股底下的凳子好像长了钉子,坐不住了。刚好她儿子也在,她就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出去转转。”
“行,去吧,不过你别回来太晚,我晚上还有事儿。”她儿子头也没抬地答应了。
这时韩沉的摩托已经从小公园穿了过去,罗裳刚才看到了王姨震惊的眼神,趁着等红灯的当口,罗裳跟韩沉说:“王姨肯定坐不住,一会儿就得出去传闲话。”
“管她呢,只要不说坏话就行,其他的他们爱说就说去。”因为罗裳抓着他的短袖衣服,两人之间难免贴得很近。罗裳说话时的热气就在他脖子拂过,两个人的腿又贴着,他可真有点受不了这刺激,这时候又快乐又痛苦。
至于王姨会不会出去传话,他现在不介意。毕竟罗裳都说了,可以公开,那他还怕什么?
之前他处于待定期的时候,他没有在外人面前做出任何出格举动,整条街几乎没人知道他和罗裳的关系。
他这么做主要是怕万一两人不成,对罗裳这样的女孩名声不好。
想到罗裳的狡黠,韩沉突然想扳回一局。
他大着胆子回头跟罗裳说:“现在衣服穿得少,挺薄的,你抓着我衣服,怕抓不稳,抓得太紧了,我肩膀也不舒服。”
“别抓衣服了,抓腰。”
他鼓足勇气说出这番话,说完那一刻,他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罗裳。
罗裳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她真的用手托住韩沉劲瘦的腰。如她所料,韩沉身上肌肉刹那间变紧,摸起来硬硬的。
她无声地笑了下,没出声。韩沉的摩托骑得很稳,并没有突然刹车或者忽然提速的情况。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突然撞到一起的狗血事件。
但手与腰之间、腿与腿之间的碰触就足够微妙,这一路韩沉的嘴角就没下来过,总有一种腾云般没有踩到实地的感觉。
摩托车快到罗裳家附近那条小巷时,天色开始暗下来。
“在这儿停车吧,我走回去。”罗裳说。
韩沉停好车子,目送罗裳拐进巷子里不见了,这才转了个方向,骑车往山河路走。
罗腾最近确实忙,他今天回来得也比较晚,并没有跟韩沉碰上。
回家后,他注意到罗裳那辆自行车没骑回来,就道:“上下班路上公交都不好等。车怎么没骑?出毛病了?要是有毛病,我能修。”
罗裳连忙摆手,说:“车没什么毛病,能骑。我今天就是特别不想骑车,可能是想换个回家的方式吧。”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罗家人也就没再纠结这些事。
次日早九点,罗裳准时到达四院,继续进行第二轮考核。
这一天他们这些待选大夫治疗的都是危重症患者。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加起来,罗裳总共处理了二十位患者。每个患者病情都不简单,大多数都是一身病的老人。
下午四点左右,这一轮考核就算结束了,具体的选拔结果至少要等十天左右才出来,主要看的是患者的恢复情况。
不管大夫们在做诊断时说得有多准,只要效果不理想,那就不行。
大家一起吃了顿饭,这时大家都忙完了,心里没了负担,就都放松下来。席快散的时候,有几个大夫先走了
罗裳想要跟在场的人道别时,孟老却叫住她:“小罗,你留下来一下,老钱有事要跟你说。”
钱一多,针灸大师吗?
罗裳疑惑地看向钱一多,说:“那行,那我就先不走了。”
钱一多伸手示意她坐得近一些,等罗裳坐到他旁边不远的地方,他才道:“小罗,我这有个盘,你能不能帮看看?”
“钱老,我一般事儿是不用这个的,这个真有必要吗?”
“我觉得有必要,你且看看,分析下再说嘛。”
罗裳只好接过钱老递过来的一张纸。看着纸上的内容,罗裳拿出纸笔,写了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她越写神情越凝重,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抬起头来,跟钱一多说:“钱大师,这个人的盘挺少见的。”
“怎么说?”钱工多问道。
“这个人可能是天才,学习不费力,平时也不怎么努力,稍微赶赶就能考高分了。”
“天才,这么神?”孟老惊讶地道。
“还有别的吗?”钱一多问道。
罗裳点了下头,说:“有的,这个人的命盘很独特。他脑子极好,随便学学就能把别人甩下去,但他天性敏感,容易出现情志上的问题。”
“独特在哪呢?”
“问题是这孩子父母对他要求太多,孩子很压抑,如果再不想办法,这孩子以后稍大一点想正常生活都不容易。”罗裳说。
孟老几人深呼吸,随后孟老自嘲地笑了下,说:“有破解之法吗?”
对孟老来说。算命如果仅算出结果,却没有破解之法的话,那还不如不给算呢。
“算是…… 有吧。从盘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去异地生活更好。”
钱一多点头,说:“都挺对的。”
“说下婚姻情况吧。”钱一多特别想听听罗裳给出的结果。这个盘他之前也算过,他想看看,罗裳算出来的是否能跟他一致。
“这个人要结两次婚 ,第一次他比女生大二岁,第二次女生要大一岁。”
“他17岁那一年要注意一下,因为有吉中藏凶的问题。凡事以稳妥为上,不要想着抄近路。”
说到这里,罗裳的神情严肃了几分。
“吉中藏凶…这也是你算出来的…”钱一多满脸都是惊奇,这种表情在他脸上真不多见。
罗裳点头:“对,盘面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人财运相当好,一生金钱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