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远,应湉才扭头看向施漾,没忍住笑出来。
“笑什么?”施漾问。
应湉抬手拨掉他头发上挂着的雪:“真要成雪人了。”
施漾嗯了一声:“你的。”
说着,他伸出双手,摊在她面前。
应湉疑惑不解:“干嘛?”
“我这么乖,陪你打雪仗,不奖励我点儿?”
“奖励什么?”
“给我暖暖手,冻死了。”他说。
刚打完雪仗,都没有戴手套,双手通红,还好没有玩很久。
“我的手也没有很暖和。”应湉把手缩进袖子里,“勉强给你暖一下吧。”
双手握住他的手,拉进她的袖子里,搓搓他的手背。比起他的手,她的手确实显小,他们之间是有体型差的。
但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一点也不安分,指尖勾蹭着她手腕的肌肤。
应湉捏了他一下:“别碰我手腕,好冰。再动手动脚,不管你了啊。”
施漾抬眸,直勾勾看着她:“那不管我吧,冻死算了。”
“……”
撞入他的眼睛,应湉有种在刹那间被击中的感觉。
这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沾染了冬季的雪水,就这么直白地看着她。
唉,真是小狗变的啊你。
第50章 乖狗
“放假都不回家, 先来我这里,不好吧?”
手暖和了,应湉掏出手机, 戳戳点点。
施漾拉她起来,拍了拍她衣摆的雪:“太想你了, 行吗?”
这语气,谁敢说不行。
应湉发现他有了正当名分之后,说什么话都坦然直白地不得了。偶尔一记直球砸过来, 让她无力招架。
她收起手机,看向远处,声线平稳:“江老师让我去你们家吃饭。”
施漾正整理衣领,闻言顿了下,看向她:“哪个身份?”
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故意装不明白, 垂下眼眸:“学生啊,还能是哪个身份。”
“女朋友啊。”他答得理所当然。
“那也太快了吧, 别说把江老师吓一跳,我都要吓死。”
施漾勾唇看她:“怕了?”
应湉瞄了他一眼,轻哼, 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心思:“激将法对我没有用的, 我不听。”
说着还抬手捂住了耳朵,闭眼摇摇头。
施漾见状乐出了声,拿她没辙,又想捏她脸颊了。
“我等下要去商场取一副耳钉,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如果你有别的安排, 我就自己去。”她昨晚就看上了一副施华洛世奇的漂亮耳钉,在线上下了单, 打算今天去门店取货。
施漾伸手去牵她:“没别的安排,今天的安排就是和女朋友待一块儿混日子。”
应湉笑起来:“混日子?你好好说话换个词,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带你一起去。”
施漾沉吟,故作为难:“过日子?不合适吧?”
“……”应湉静了两秒,挣扎几下,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不给你牵了。”
施漾紧握她的手,任她怎么挣都无济无事。他单手插兜,模样散漫极了,挂着浅淡的笑意。
“不行,得牵,挺冷的,你得给我暖手。”
应湉放弃挣扎:“可是你的手比我暖和多了。”
施漾:“那我给你暖。”
你倒是游刃有余、能屈能伸。应湉泄愤似的捏了下他的手,不痛不痒:“我不用。”
施漾:“你用。”
应湉:“……”
哑然两秒,她彻底熄火。
-
下过雪,庆岭这座城市仿佛陷入静止,所有东西的运动都变得缓慢、小心翼翼。
街道上没有往日的车水马龙,商铺店长拿着笤帚在门前扫雪。
冷空气袭来,呼出的白气变得浓墨重彩。
但商场的音乐声照样此起彼伏地交错在一起,震着人的耳膜。
应湉去施华洛世奇的门店取了耳钉,拉着施漾往外走。
莲花广场这地儿本来就是一个商圈,里里外外人都不少。不管下雨还是下雪,都是全庆岭最热闹的地方。
商场里面开着空调,应湉有点热,脱了外套,施漾给她拿着。瞄了眼她凌乱的衣服领口,他伸手给她往上拽了下。
“……你差点勒死我了,这个领口就是这么低。”应湉说着,把领口往下扯了点。
结果施漾又给她拽上去了:“我怕你冷。”
他说这话说得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应湉差点就信了,但偏移的视线和微微泛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我热的要死。”她咬着重音,故意说。
施漾歪头看她,深邃的眼眸里卷着温和的风,知道她语气里调侃的是什么,难得有几分无奈。
手机振动起来,他不紧不慢地去掏:“别只是嘴上说说啊你,真撩过头了,你收不了场。”
应湉心说你这嘴也是真挺硬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会儿连摸都不让摸,刚碰到就把衣服往下扯。
搞得像是她调戏良家少男,要强迫他做什么淫.乱的事一样。
“不淫.乱吗?你那会儿一亲我,手就往我衣服里面钻,正经人谁认识半个月就到处乱摸。”听见她的形容,施漾哼笑一声,看到黄泽类打来的电话,从容接听。
应湉立马噤了声,她在这件事儿上警惕得不行,尤其是他们那几个共同好友。
黄泽类打这个电话也没别的,就是想约他打球,有段时间没和他一块儿打了,心痒手痒。黄泽类想着这哥们儿期末又忙,下学期还有竞赛,估计想约他都只能去庆大或者那附近打球。
但他们学校附近就一个室内球馆,还挺贵。
“今天不行。”施漾拒绝得干脆。
应湉对着手机一阵戳戳点点,选奶茶,然后把屏幕转向他,意思是问他要喝什么自己选。
他边听黄泽类那边不满的抱怨,边伸出手点好奶茶。
他在这边听电话,应湉转身去不远处的奶茶店拿做好的奶茶,慢吞吞地往回走,把拆掉的吸管包装扔进扶梯下面的垃圾桶里。
走到他面前,插好吸管,递到他嘴边。
施漾垂眸看了眼,轻轻挑眉,心说你这服务这么好我多不好意思啊。
但他空闲的那只手还是插在裤兜里,微微低头含住吸管,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标准糖,不齁,甜的刚刚好。
黄泽类在电话那端骂骂咧咧:“你皇帝啊你日理万机这么难约,打个球而已,还今天不行,咱们多久没有增进感情了。你吃什么呢?嚼嚼嚼的。”
施漾伸手拿走自己那杯奶茶,方便应湉去拆另一杯奶茶的吸管,故意又喝了一口:“奶茶。”
听见这个,黄泽类立马敏感起来:“嚯!你不是昨天刚考完试吗?今天就潇洒上了?不对,施漾,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
这个“又”字就很有灵性。
施漾顺着他的话问:“哪儿来的又?”
“你暑假那会儿不是有一段吗你忘了?!渣男!”黄泽类逮着机会骂他,没把这事儿当真,骂完又说,“你这一个假期谈一个是什么毛病,啥玩意儿恋爱啊,还搞限定,就只能寒暑假谈是吧。”
看见应湉甩了甩手上的水,施漾从奶茶袋子里抽出纸巾,单手轻松控制住她的手腕,拿纸巾给她擦手上的冰水。
她给自己点了杯冰奶茶,刚刚放袋子里他没看见,这会儿才看清。
杯壁外侧缓缓渗出水珠,贴着的标签上面印着“半糖/正常冰”的字样。
眉间轻拧一瞬,他把她手上的水擦干净,又擦了擦奶茶杯外壁。
纸巾揉成团,对手机那头的人说:“明天打,石景公园?”
黄泽类嗯了一声:“就石景公园吧,我把应与峥他们叫上,你最好不鸽我。”
施漾笑了下,懒洋洋扯了句:“哥们儿球品好的很。”
挂了电话,正要说应湉大冬天喝冰奶茶这事儿,抬眸就见她捧着奶茶杯、咬着吸管、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双眸子泛着秋波,又钓又纯。
“……”
一瞬间失语,他咽了咽喉,“别撒娇,这么冷的天喝冰的,胃不要了?等会儿肚子疼。”
应湉振振有词:“冬天吃冰才是最爽的。”
施漾:“你是爽了,它呢?”
他垂眸,对着她的肚子抬了抬下巴。
“它跟着我享福呢。”应湉叼着吸管,嚼椰果,“有人约你明天打球吗?”
施漾把纸团扔掉,折回来:“嗯,黄泽类。明天去石景公园打,他说把你弟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