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紧紧落在她的唇,蕴含着汹涌和猛烈。
察觉她想退缩,男人扣住她脖颈的掌心加重力道,单手攫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撬开她的双齿,舌尖长驱直入。
唇齿相依,辗转反侧。
侵略意味十足,甚至有些卑劣。
完全占据主导地位,掠夺她所有的呼吸,眼见她在他的怀里,因他的吻,柔嫩的脸蛋一寸寸染上绯红。
藏匿野性的目光,慢慢从额头往下滑落。
眉心,鼻尖。
最后落在被他含住的红唇。
她的肌肤干净瓷白,因他的亲吻的动作太用力,沾了男人的指印。
印象里,他从没有过像现在这么强势到凶狠的时候。
周宜宁也没想过,四肢会因他的吻提不上力气。
每一次的唇舌相抵,都让她浑身颤栗,格外折磨她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
休息室的顶光很亮,他故意错开动作,周宜宁能能清晰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白嫩的脸蛋,沾了迷乱,潮红。
好不容易放过她微肿的唇,男人一路向下,从她的下巴到耳垂。
肌肤的每一处,都被他留下痕迹。
说不出的羞耻。
似是觉得不满足,他的双齿微微用力,指尖反扣住她的指缝,紧紧贴在沙发背上。
“……疼。”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散在本就暧昧的空气里,更多了几分痴缠。
她心口悸动得厉害,实在没想到这似娇嗔的嘤咛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一个字,裴京闻果然没了动作。
默了几秒,就在她以为,他这是要放过她时,只见他眸色微深,嗓音哑得不成调:“哪儿疼?”
撩人得紧。
周宜宁实在没他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坦然说出到底哪儿疼。
裴京闻拖着调,懒痞问出声:“脚踝吗?”
没办法对他撒谎,周宜宁摇头。
刚才医生已经上过药,痛感减轻了不少。
具体哪儿疼,她实在难以启齿。
裴京闻松了口气,动作加重力道,明知故问:“那是哪儿?”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那点凶戾被轻挑取代。
周宜宁不吭声,咬紧下唇,用力克制不让自己流出羞耻的呢喃。
“不说?”他牵起唇角,笑意带着坏劲儿,“那就忍着。”
周宜宁实在受不了他的无赖,险些都要哭出来:
尾音颤抖得不成样:“……裴京闻。”
对比周宜宁的羞恼,他动作没停,神色显得格外气定神闲。
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他俯下腰身,薄唇似有若无扫过她的眼尾,“在呢。”
“……梁——”刚开了口,唇瓣又被他堵住。
力道很重,指尖滚烫而炽烈,深不见底的眸色写满欲色,满是对她的占有。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满意松开。
“你喊他一次,我就亲你一次,直到你没力气喊他为止。”
他的手指捏了捏她燥热未褪的脸蛋,散漫的腔调勾着尾音,慢悠悠说出口这几个字。
周宜宁:“……”
她再迟钝,现在也能明白今晚他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了。
“我和……”眼见他眸色半眯起,笑意逐渐多了几分凉意,周宜宁气闷不已,把到嘴边的名字收回去:“我只把他当弟弟。”
“弟弟?”他重复了一遍称呼,指尖再次加重了力道:“你最好想好和他是什么关系。”
周宜宁又羞又气,瞪向他的眸色写满恼怒。
偏偏她说又说不过他,何况那只存在感极强的手骨,还停留在实在无法表述的位置,她只能忍着羞到满脸通红:“你讲点道理……”
“也行。”
他应声,膝盖稍稍抬起。
“那你说,把他还当弟弟吗?”
话题又绕了回来。
灯光下,他脖颈后仰,喉结随他说出口的每个字微微起伏,说不出的性感。
知道这人执拗得过分,周宜宁实在受不了他的逼迫,只能忍着呼之欲出的羞耻:“……没有。”
裴京闻的神色这才满意了些。
“有事找我。”他揽着她的腰肢,弯唇勾起懒淡的意味:“再瞒着我让其他男人帮你,下次想放过你,就没这么简单了。”
四目相对。
空气里,无形中又扩散开两道加重的呼吸声。
“我要换衣服,不能再耽误了,”直觉不能再被他欺负一次,周宜宁刻意没提梁景白,小声恳求说:“溪溪还在等我。”
话落,他看起来挺安分,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顿了片刻,他起身半倚着墙壁,抬手随意整理着凌乱的衣领,眸色并未从她的身上移开。
顶着他这双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再好的心理素质,周宜宁落在衣领扣子的动作,也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她闭了闭眼,强忍到嘴边的羞涩,轻声说:“……你能不能转过去。”
声音很小,顷刻间几乎散落在地上。
以裴京闻的听觉,自然不会错过。
狭窄的距离,他刻意使坏,疑问出声:“转哪儿去?嗯?”
问是这么问。
他不仅没转,反倒跟没听见似的,长腿交迭,直接在周宜宁身旁落座。
男人白大褂一丝不茍,额发遮敛着眉骨,五官清矜端正,举手投足间,完全符合年轻有为的矜贵医生人设。
除了衬衣领口的扣子松散开来,谁能把他跟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的流氓联系起来?
细看之下,他的喉结还有一道抓痕,正巧落在那颗细小的痣上面,随喉结的起伏,多了几分和他长相不符合的艳丽。
周宜宁:“……”
艰难移开目光,脑子里只剩四个字——
斯文败类。
“别动。”
周宜宁:?
下一秒。
男人捉住她的右脚脚踝,手骨往上,趁她开口前悠声说:“我帮你穿。”
“你动一下,我就让你再疼一次。”
当然这个“疼”,语调意味深长。
周宜宁脸颊微热,知道这混蛋说到做到,瞪着他果然没再动。
—
换个衣服本来是件很轻松的事,硬生生折腾了十几分钟。
要不是许溪在门外催促,只怕这人还要变着花样欺负她更狠。
见她闭着眼眸,脸蛋侧向旁边,裴京闻轻声诱哄出声:“脚还疼吗?要不要我给你再揉揉?”
熟悉的话,和刚才的问题如出一辙。
那些旖旎的画面,就跟开了放慢倍速一样,在她的眼前重复播放。
确认过她的脚踝只是轻度软组织损伤,裴京闻一开始倒真给她按摩。
按着没一会儿,就变成了折磨。
勉强压住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周宜宁径自扣着衬衫的衣扣,不想跟他说一个字。
“宁姐姐,你好了吗?要不还是让我帮你吧。”
一门之隔,许溪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再次担心问出声。
生怕再待下去,许溪真会产生怀疑,她赶忙出声应道:“好了,稍等。”
不得不说,裴京闻这人是禽兽了些,业务能力的确过人,按了不到十分钟,虽不至于像正常人那样走动,脚踝的肿痛明显减缓了很多。
穿好鞋子,知道休息室就这么大个空间,根本没地方藏裴京闻,索性做好面对许溪追问的心理准备。
“宁姐姐你呆这么久,都快——”
推开门,许溪到嘴边的“吓死我了”四个字,在视线触及到周宜宁身旁那道高大的身影时,顿时瞪大眼眶说不出话。
出于礼貌,裴京闻弯起薄唇,朝她颔首示意。
算简单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