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她半晌：“资本可没有同情心。”
温越也把叉子放下，平静地说道：“我明白的。”
气氛忽然陷入沉寂。
许久，温越才开口：“岚姐，我想问一下启明信安这家公司，你们去年投过的。”
这家公司是国内最先做新AI时代威胁情报系统的公司之一，温越最初有考虑过，可港城那边的制度和大陆有区别，网络管理上也有很多地方不统一，收购过来，要废不少功夫改造，她很快就把它排除在了备选之外。
可从系统本身上能和Squirrel媲美的，国内目前就只有启明信安。
罗岚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行，回去后，我先帮你上门打探一番，再给你引荐。”
温越弯了弯眼睛：“多谢岚姐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告别。
“UD和琅华的战争确实艰难，”走之前，罗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你是我的学生，怎么可能赢不了。”
国庆之后，秋招陆续开始。
企业对校招生有名额指标，也是减免税收的一个好方法。
苏茉和黄琳都要回母校宣讲，温越见事务暂时不是很多，也抽出半天，去宣讲，顺便和好友们聚一聚。
刚进F大校门，温越就遇到了段知行。
前段时间除去他公司与她投资的相关事宜，他们没有怎么约过，算下来也已有半个月没见面。
“阿越。”段知行走到她面前，和她打招呼，“UD的宣讲地点在哪儿？”
“北区礼堂。”温越说。
段知行面色有些失落：“我在402阶梯教室。”
虽然都是计算机学院，但两个地方分别在学院的南端和北端。
时间很赶，两人没有说几句就告别离开。
“越姐，你和段师兄真的没什么吗？”方糖小声说。
她这次也来了，但刚才在校门口买水，落后几步，过来后温越和段知行已经分开。
温越睨了她一眼：“心思放在宣讲上，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哦。”方糖撇撇嘴。
北区礼堂挺大，但座位还是坐了一大半，除了网安专业的，也有不少其他专业的，冲着UD名气来的。
温越刚走进去，看着台下，脚步一顿。
第三排中间的那个学生，怎么长的和路辰焕一模一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路辰焕穿着黑色的冲锋衣, 拉链只拉上一半，露出里面的灰色T恤，休闲且随意。
跟学生一模一样, 完全看不出是个社会人士。
路辰焕很快也注意到温越, 朝她灿然一笑。
温越嘴角抽了抽,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立刻移开目光。
她昨晚和他打语音的时候, 他可没说过今天要来这事。
算法的研发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如果接下来不出什么岔子, 十一月就能有初版。
所以他就开始懈怠了？
她朝旁边的助理吩咐道：“帮我查一下青越的秋招宣讲会行程。”
助理明白温越的意思，很快把她想要的信息都整理好。
“青越今天在F大的宣讲会三点开始，405阶梯教室，明天在J大, T大有宣讲，在海城就没有其他宣讲会了。”
现在是两点二十, UD的宣讲会两点半开始, 从这里到405阶梯教室，快跑也得十五分钟。
不过看路辰焕现在的样子, 多半是交给别人负责了，总不可能穿着这身上台。
方糖这时候也注意到路辰焕，捂住嘴着急道：“越越越姐, 他怎么来了？”
未等温越开口，方糖义愤填膺地说道：“渣男！”
只见路辰焕正侧着头和旁边的女生正在说话，脸上还带着笑容，看上去蛮开心。
“绝世大渣男！”方糖说, “越姐，就算你不考虑段师兄, 也绝对不要被这种人蛊惑！”
可不是嘛，明明有未婚妻了，又试图追求温越，又和别人搭讪。
温越：“……等会儿上台要讲的准备好了么？”
方糖呐呐地“哦”了一声，连忙拿出稿子来巩固记忆。
路辰焕和旁边的女生说话，是因为对方问他挂在背包上的棉花娃娃是哪里买的。
“抱歉不知道啊，”路辰焕笑了笑，“我未婚妻送我的。”
“哦。”女生面色显而易见失落起来，倒不是为买不到棉花娃娃而难受，而是好不容易见到这样的极品帅哥，她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有一番发展，没想到人家居然连婚都订了。
不过多说两句话也是好的，女生心想着，问路辰焕：“同学，你哪个学院的啊？”
路辰焕正准备胡诌一个回答来应付，手机在这时忽然震动，随即有消息提示音响起，是他给温越单独设置的。
阿越：[今天的任务能完成吗？]
路辰焕往前方看去，只见原本移开目光的温越又看了过来，双手抱臂半眯眼睛，脸色显而易见的不太好。
哟，吃醋了。
路辰焕忍不住翘起嘴角，他飞速给她回复了句：[前几天就提前完成了。]
立马把头转回来，看向讲台方向，正襟危坐好后，才开口回答旁边女生的问题。
“我是男德学院的。”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女生：“？”
什么难得学院？她怎么不知道他们学校还有这个学院。
宣讲时间已到。
开场是大屏幕上播放公司的招聘宣传片，然后由宣讲官介绍公司，包括技术，产品等等，最后再由HR讲人力资源政策。
温越讲的内容不多，总共十分钟，在介绍环节的最后，讲公司的战略发展。
她在讲话的时候，能感受到路辰焕的目光，哪怕全场这么多人，但他投在她身上的，最为灼热。
问答环节之前，温越拉过HR说：“等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叫第三排中间那个黑色冲锋衣的。”
这个环节准备了丰厚的奖品，学生们都跃跃欲试。
路辰焕也十分积极地举手，试图浑水摸鱼。
他反应速度很快，好几次都是第一个举手的，但无一例外被无视掉。
另一边的男生替他打抱不平：“明明你举手举的最快。”
路辰焕耸耸肩：“可能是觉得我太帅了，怕我起来太引人注目，给我惹来麻烦，所以他们才不叫我的吧。”
男生：“……”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止的。
路辰焕也不再举手，就只是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温越。
每当她目光扫到他这边来的时候，就朝她笑一下。
宣讲结束后，还有不少人围到台前，来向温越提问，能直接和这么大一个公司的CEO对话，对于学生而言，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她面前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
温越回答了二十分钟的问题，眼神示意了助理一下，助理立刻朝学生们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温总等会儿还有别的行程，大家可以到HR那边投递简历，以后进了公司，还有机会。”
等温越出来后，路辰焕早已经不见踪影。
他大老远跑过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在宣讲会现场这么远远地看她一眼。
她拿起手机就在对话框里输入：[去哪儿了？]
手指按在发送键上的时候，却一下子停住。
反正他肯定会找上来的，她在这儿着急做什么。
温越收起手机，往校门口走去，她和苏茉黄琳她们约在那儿见面。
果然，才走过一个路口，路辰焕就不知从哪儿窜出来，隔着两米的距离和她一同前行。
温越没有理他。
又过了两个路口，再往前就是校园内部主干道，温越停下：“路总这是要跟着我到哪儿？”
路辰焕也停下来，慢悠悠地看向她：“我可没有跟着温总，我只是顺路。”
温越单手叉腰：“那路总先走。”
路辰焕靠着旁边的灯柱，一脸懒散的模样：“我也累了，得歇会儿。”
他的包是单肩背着的，那个棉花娃娃在旁边垂着，他捏在手里把玩，直勾勾地盯着温越。
温越抿嘴，往前踏了两步。
路辰焕瞬间离开灯柱，也往前两步，和她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温越：“……”当真跟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后面有人喊道：“小路！”
他们回头看去，来者是个老人。
“顾教授！”路辰焕朝他挥挥手。
顾长林很快到了他们面前：“小路，你怎么来这儿了？”
“公司秋招宣讲会呢，明天去J大，本来打算今晚跟您说明天去拜访您，没想到先在这儿碰上，真是巧。”路辰焕问，“您呢？”
“我来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刚从教学楼出来，就看到你了。明天我要去北城出差，还好现在碰上了。”顾长林说着，往温越看过去，推了推眼镜，“这位……是你未婚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