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喻京熹说对了,她自己的事儿她确实还没搞明白。
喻京奈歪躺在沙发里,身体斜倚下去。怀里的窝窝顺势从她臂弯里跳出来,又爬到她贴着沙发坐垫的脸颊旁,寻了个姿势趴着。
眼角被毛茸茸的猫毛扫过有些痒,喻京奈抬眼,额头往窝窝柔软的肚皮上抵,“窝窝,你能搞明白我和梁砚商的事儿吗?”
窝窝的脑袋左右看着,没过了会儿,整个身体翻过来,肚皮朝上伸懒腰。
喻京奈笑了,沉默片刻,突然没头没脑来了句,“你如果满意刚才那个叔叔当你daddy,你就喵一声。”
话音落下,窝窝没动作,翻着肚皮躺在那里,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早上起得太早,雨后的空气清爽,这个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在这里躺久了容易滋生困意。
喻京奈的眼皮子打架,马上就要胶黏在一起。正要抱着窝窝来段回笼觉,怀里突然动了动。意识昏沉的前一秒,窝窝叫了声。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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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京市位于中央商务区的嘉岛酒店顶层套房内,喻京熹趴在床上,腰腹下垫着个枕头,海藻般的黑色卷发披散在身后,在白色床单上荡出一圈圈涟漪。
这个季节,室内温度却不低。
喻京熹白皙的肩膀露在空气中,微微上下起伏着,肩头几枚红色刚刚落下不久。
男人的手掌贴住她腰窝,指尖轻轻打着圈,“不是说有点忙?忙什么。”
是方才喻京熹挂喻京奈电话时的借口。
没得到回应,男人手下的力道重了点,揶揄着,“忙着和我做吗。”
喻京熹扯了枕头直接往身后甩,有气无力的,“谢辛楼,大早上的能不能滚远点。”
昨天晚上谢辛楼跟着喻京熹从Autumn出来后,也没多说话,直接拉着人就往车里塞。也是干脆,车停在了距离酒吧不远的嘉岛酒店。
两人没说几句话,注意力都放在情.事上,尤其是谢辛楼,很是卖力。
互相冷了有几天,刚一放开就没了度,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喻京熹是被生物钟叫醒的,谁成想谢辛楼更早,许是一大早精力好,没几下两人就又滚到一起。
喻京奈的电话来的时候,喻京熹刚趴在床上。
被甩了一枕头,谢辛楼也没气,身体伏过去,轻轻吻她颈后,“是不是还是这样比较爽。”
“……”喻京熹又舒服又累,懒得搭理谢辛楼的骚话,困意朦胧地威胁他,“你得庆幸今天是休息日,如果是工作日我就杀了你。”
谢辛楼低低笑了声,唇舌来到她脸颊,“行啊,听起来挺不错的。”
“……”
“别冷着我了宝贝。”谢辛楼埋到她温热的颈窝里。
喻京熹被翻过来,身上的被子没了。
看着他们相扣的手,喻京熹踢他,“谢辛楼,你还要脸吗?”
谢辛楼弯唇,眉宇间有几分散漫和浮浪,“不要脸,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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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季莱升学宴的时候,季珩说有空再组局请客,原本喻京奈以为只是普通的场面话,没想到的是机会来得还挺快。
季珩做东在容庄攒了个局吃饭,第一个就叫了喻京奈。
这家店喻京奈也听闻过,比较出名的是他家有位会做醒狮酥的老师傅,手艺精巧,每天限量供应十只。想着万一能碰个运气,搞不好能尝上这一口,况且温淙也这个无业人士肯定在场,喻京奈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容庄位于京北,距离南山郡要四十分钟的车程,下班后喻京奈没回家,给梁砚商发了条消息简单说了下,便直奔那个地方去。
点餐的时候,季珩他们率先把选择权交到喻京奈手里,美其名曰头回请她吃饭,总得合着她心意。无论真诚有几分,喻京奈总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本就是奔着醒狮酥来的,喻京奈自然先问了这道中式点心。他们来的时间不早,没成想运气还挺好,刚巧还有最后一份。
“京奈,你还挺会选,这家醒狮酥可是出了名的。”季珩笑着喝了口茶,“我之前试过一回,师傅的刀工精妙,那狮头啊,活灵活现的。”
周围有人笑出来。
“要不是限量十只,我们在坐的高低得各来一份。”
“好不容易赶着您做东,总得狠削一笔。”
温淙也玩笑道:“还是奈奈太善良,没让你提前把容庄包了,不然这十只今天都在这桌上了。”
包厢里热热闹闹,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了门,推门的是个穿工作制服的男人,看模样像是这里的经理。
男人脸上带着些含着歉意的笑容,解释道:“不好意思季先生,咱们这儿今天最后一只醒狮酥刚被人订走,我们额外赠您一份其他点心作为替换,您看这样可以吗?”
季珩皱眉,“订走?刚才不是还有一只吗?”
“实在抱歉,由于最后一位客人是线上预订,前后和您这边就差了一两分钟,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没有同步,出现了点偏差给您造成不便,是我们的失误。”
话音落下,有人调侃,“容庄从不接受线上点餐预定,尤其是限量供应的菜品都得是线下先到先得,谁这么大排场能直接破例?”
闻声,经理面露难色,再次致歉,并不直面回答,“实在不好意思。”
到底也不是必吃不可,喻京奈懒得徒生麻烦,便道:“那就算了吧,换了别的就好了。”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敲响,又有一人推门而入。这回来的是个女人,进门后,她先是给这位男经理颔首示意了下,而后直直面向喻京奈。
门没关上,有服务生端着餐盘进来,就放在喻京奈眼前。
狮头雕工精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愕然是醒狮酥的模样。
喻京奈抬眼,眼神中的疑问代表她此刻的疑惑,“不是说被人订走了?”
女人笑容柔和,温声解释,“确实是这样,不过梁先生说既然喻小姐喜欢,那便将这最后一份赠予喻小姐。”
梁先生?哪个梁先生?
能让容庄破例,自然不是什么小人物。放眼京市,能叫得上来名的梁姓人只那一家。
深知这一点,包厢内的人安静下来,齐刷刷都看着节目里的喻京奈。
这都第几次了?招惹到梁砚商能有什么好下场?这回她竟然还直接虎口夺食了?
周遭几人不由得变了脸色,却又不知眼下什么情况,只
能沉默地看着喻京奈。
听着女人的话,喻京奈有片刻的愣怔。
这些天,因着她心里那点小膈应,她确实很少搭理梁砚商。晚上的时候更是干脆背对着梁砚商率先睡觉,直接切断梁砚商想做些什么的想法。
刚刚她只是和他说要出来吃饭,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待工作人员走后,季珩第一个忍不住,“京奈,什么情况啊,梁老板的东西可不好抢,怎么他还直接找人好好地给你送过来了?他有这么好心?也讲究成人之美?”
闻言,喻京奈沉默两秒,片刻后看着那只醒狮酥笑一声,“得了吧,搞不好他强买强卖呢。”
“强买强卖?”有人调侃,“京奈,我们这桌也就你敢这么说。”
话声未落,喻京奈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弹跳出来的消息,喻京奈唇边弯起个弧度。
看到没,强买强卖的来了。
【梁砚商:醒狮酥给你,用你的私人时间做交换。】
第52章 第52章
因着醒狮酥那一出, 这顿饭吃得有些微妙起来。总是有人向喻京奈旁敲侧击,话里话外绕不开和梁砚商的事。
而喻京奈惯是个会打马虎眼的,又有温淙也在边上打配合, 硬是把所有或直接或迂回的提问都打了回去。又没人敢刨根问底,这事儿自然也就过去了。
对于梁砚商强买强卖的行为, 喻京奈没有做出应答,不过对面也没有追着索要肯定答案。
这是梁砚商有别于其他男人很难得的一点, 克己复礼知分寸, 懂得给人空间。或许是自来拥有对大多场合事件的掌控权, 所有的变数和偏差均在他预料之内, 所以从容得很, 并不急于一时的结果。
晚上喻京奈几乎是和梁砚商前后脚到南山郡的,或者说, 梁砚商的车就在喻京奈后面跟了一路。自她到了容庄, 就时时刻刻都在梁砚商眼皮子底下。
抱着换洗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梁砚商正在解自己的领带。听着门口的动静,偏过头去, 正好和喻京奈的视线对上。
不过草草一瞥, 喻京奈便偏开目光, 直接绕过床侧的梁砚商坐到床头。
扯下来的领带被梁砚商扔在床尾凳, 连同着西装外套一起。他抬眼看向床头,女孩子清瘦的侧影对着他,长发松散扎着,有几缕发丝落在她白皙纤细的颈侧。
几天了, 都没给过他一个正脸。
气氛有些近乎诡异的沉默, 唯有脱衣的悉索声摩擦着空气。
注视了几秒,梁砚商忽而道:“醒狮酥好吃吗?”
强买强卖的人开始事后清算。
喻京奈没抬头, 轻松回答着,“好吃啊,师傅手艺不错。”
边说着,喻京奈边撩开了被子和枕头一角,像是在翻找什么。不多时,余光里出现道身影,有人入侵她的社交范围,停在了她身侧。
喻京奈刚一回头,就见梁砚商俯身蹲下来,就在她腿边。
“怕你找不到,都给你收起来了。”梁砚商拉开床头柜第二层柜格,从里面拿出根充电器,“差点掉到床缝。”
见到左右翻找的东西出现在梁砚商掌心,喻京奈终于看向他,伸手抽过。
然而指尖刚刚碰到白线,梁砚商突然动作,扣住她手腕,拇指按在她腕骨,又压在她圆润的膝头,“时间可以分给我了?”
这些天,梁砚商不是看不出喻京奈的冷落。不刻意,平平淡淡从各方面表现出不搭理人。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基于那天他醉酒之后。
那夜酒精作祟,言行许是不加规束放开了不少,如今看喻京奈这反应,怕不是说了什么冒犯的话惹得她不快了。退一步讲,就算没说什么,让这个从小受尽宠爱的大小姐照顾他这个醉鬼,也确实难为了人家,不乐意不高兴也是正常。
就算再不擅长,也得找法子把人哄回来,不然也不知道她能不理人到什么时候,就这么几天,已经够梁砚商喝一壶的了。
喻京奈假装听不懂梁砚商的话,眼帘微垂看向他,睫毛眨动几下,“分给你做什么?”
看出她的故意,梁砚商也没有分毫的不耐,唇边勾着淡淡的笑,温声道:“请你约会。”
话音落下,喻京奈脸上明显愣了瞬,“?”
梁砚商的手掌向下,轻轻拢住她放在膝头的指尖,“上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
上次?哪个上次?
思考了足足半分钟,喻京奈才理清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