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人不可能对外人说闲话,公安们有职业道德,不会对家人提这些事情,许泰好面子,更不可能说了,那么唯一泄露这件事的,就只有樊银柳了。
想想,还真有可能。
许桃姐妹自从家属区的妇女主任给她们出面,让许泰夫妻供她们读书以后,俩姐妹读书去了,家里的家务活,都落在樊银柳的身上,娃也没人帮她带。
再加上许桃姐妹在镇上打得黑工,挣得黑钱,全都藏了起来,无论樊银柳怎么找都找不到,日积月累下来,可不就恨死她们姐妹俩,那些闲话,说不定真是从樊银柳嘴里传出去的。
第110章
杨秋瑾想了想道:“赵嫂子, 你陪我去一趟赵政委家,找范主任吧,我婆婆放心不下那俩丫头, 要不澄清那些谣言, 那俩丫头得逼死。”
“成,我跟你走一趟。”都是女人, 赵二凤深知名声对一个姑娘家有多重要。
许桃姐妹遇上那样的爹妈, 要没人给她们做主, 一直传那样的谣言,俩丫头说不定真会被逼死,她们这些邻居也不忍心看着两个好丫头就这么死了。
俩人结伴到赵政委家, 赵政委上班去了, 范琼慧在家伺弄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 听杨秋瑾说明来意, 她放下手中的浇水壶道:“你想怎么证明, 那俩丫头的清白呢?”
“我想请范主任召集家属区的军嫂,还有她们的孩子, 一起开个大会, 一是让范主任好好的训斥那帮传谣言的长舌妇一番, 让她们意识到传谣言有多么可恶,二是想请范主任带着她们和许桃姐妹去医院,给许桃姐妹做个检查, 让大家伙儿看看她们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杨秋瑾道。
范琼慧皱着眉头,“小杨,关于许桃姐妹的谣言, 我也有所耳闻,我也知道你是好意, 想帮她们,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们姐妹不愿意配合,检查出来的结果不尽人意,你这不是把她们俩逼上死路嘛。”
“那范主任,我们要是坐视不理,任由那些谣言满天飞,到时候传得整个家属院、整个部队、甚至整个小镇都知道,到时候那俩姑娘受不了,以死明志,你心里过得去吗?当众查清身体状况,是最好的辟谣方式。”杨秋瑾说。
有时候流言蜚语,就像一把利器,能杀人于无形,如若不及时解决谣言源头,两个无辜之人,兴许就会被谣言刀给杀了。
赵二凤附和:“是啊,范主任,正所谓谣言要人命,咱们乡下多少大小媳妇未婚姑娘,要被人传一些身子不干净的谣言,投河、上吊以死明志的事情没少见,我听杨大妹子说,镇上中学的学生都在传许桃姐妹的谣言,要不想被阻止,以讹传讹,那丫头受不住,说不定真会以死明志。那俩丫头已经够可怜了,咱们都算是看着那俩丫头长大的,能帮上忙的都帮上一帮。”
范琼被她俩说服,“行叭,不过你们俩要说服许桃姐妹去做检查,不然我召集起军嫂起来,也是白搭。”
“好,我这就去。”杨秋瑾说着,带着赵二凤急急忙忙往许家走。
到许家住得四合院里,许桃正跟她姐姐在院子水池旁,给她弟弟洗衣服呢。
看见杨秋瑾两人进来,许桃站起身喊:“杨姨,赵婶婶好,你们是来找我后妈的吗?”
“许桃,我是来找你的。”杨秋瑾走到她的身边,看同院子里有两个军嫂在向她们这边张望,倒没想着要避开她们谈话,直接了当道:“许桃,我知道你的同学在中学乱传你一些不实的谣言,咱们家属院也有不少长舌妇,在乱传你跟你姐姐的话,我听得十分气愤,我跟你陈叔叔,天佑都知道你们是清白的,奈何堵不住那些有心人的嘴。这段时间,你跟你姐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没地诉说,我是来帮你澄清谣言的,你们可愿意跟我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粉碎那些谣言?”
许桃先是一愣,随即眼眶红了起来,哭着说:“杨姨,检查有用吗?这段时间,我跟我姐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说我们姐妹被人睡过,已经不干净了,臭不要脸,不配活着。到了学校,那些女生还会看我们的肚子,说我们被睡了,肯定怀了野种,还说我都已经不是处了,还去勾搭陈天佑,是狐狸精......”
许桃越说越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哭得不能自已。
她的身边,许霞也是哭得泣不成声。
本来经历被拐之事,许桃就被吓得不行,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揭竿而过,没想到谣言四起,家属院、学校,甚至是走在镇上的街道,人人都用一种怪异讥笑的眼神看着她们姐妹,好像她们姐妹是什么脏东西,不该活在这个世道。
之前她们姐妹俩还会据理力争,大声跟传谣言的那些人反驳吵架,后来越吵,别人越不信,谣言还越来越凶,家属院一些两三岁的小孩子,都当着她们姐妹的面儿,骂她们是骚狐狸精。
许桃正是青春期,心思敏感的时候,在经历一个多月的谣言四传的攻击之后,她特别的无助和难过。
她向她爸求助,请求她爸帮忙辟谣,她爸嫌丢脸,不愿意管,她的后妈更是各种讥讽她们不要脸。
她心灰意冷,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脑海里一直想着,要不,干脆死了算了,只要她死了,就能证明她和她姐姐的清白,到时候就没人再说她和姐姐的坏话,姐姐以后也能好好的活着。
这个时候杨秋瑾突然出现,说要带她去检查,给她粉碎谣言,她是半信半疑。
杨秋瑾看俩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安抚她们道:“别哭了,相信杨姨一回,杨姨不会害你们的,杨姨是来给你们撑腰的,走吧,姑娘们,为了你们自己的名誉,把胸膛挺起来,粉碎谣言!”
早上九点左右,家属院的妇女协会办公室里,聚集了几十个军嫂,一个个都带着孩子,或抱或背,各种姿势站在办公室里,斜拉拉的问:“范主任,你把我们军嫂都召集起来,还要求带着孩子一道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范琼慧坐在办公桌前,面色严肃道:“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一桩事,近期我们家属院频繁有人传谣言,说许连长的两个女儿被男人睡了,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在人家两个小姑娘背后各种传闲话,有些家属的孩子,还在学校乱传谣言,欺负许桃姐妹。俩姑娘被这些谣言逼得天天哭,怎么解释也没用。”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作为部队的妇女主任,我有责任过问此事,我已经查明事情经过,许桃姐妹的确是被镇上的小混混拐走卖去了山区,但她们并没有失去清白之身,因为当时陈副团长及许连长联合公安救援及时,她们除了勇于反抗,被那些牧民暴打的皮外伤之外,没有任何男女之事。”
她话刚说完,一个军嫂撇着嘴说:“范主任,你骗谁呢,两个黄花大闺女被那些蛮胡子一样的游牧民族买去山区,怎么可能只打她们,不碰她们?”
“对啊,那俩丫头一直都不安分,大的过年前天天去镇上,跟那些小混混在一起混,小的以前经常往人家陈副团长家里凑,去勾搭陈家的小伙儿,我看那些不是谣言,就是事实。”
杨秋瑾站在范琼慧的身后,原本不打算在这当头开腔,抢范琼慧的职责和风头,但是听到这些话,忍不住道:“说得好像你们亲眼看见过一样,来,金小花,你说说,你看见许霞跟哪个混混在一起混了?史代桂,人家许桃明明是为了报恩,上我家帮我跟我婆婆干家务活,干了一段时间避嫌就没再来过,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得这么龌龊?”
名叫金小花的瘦小妇女,长相有些粗鄙,偏男相的史代桂,两人同时一噎,说不出话来。
杨秋瑾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为什么要传人家的谣言,难不成你们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做,又或者羡慕嫉妒?”
脾气有些火爆的金小花不乐意了,“谁吃饱了没事做,谁嫉妒了,杨秋瑾,你别以为你是陈副团长的老婆,就能这么指摘我们,嘴长在我身上,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不着!”
“行啊,那打从今天开始,我就到处跟人说,你跟别的男人有一腿,给你家男人戴绿帽子,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杨秋瑾嗤笑道。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金小花气得脸都红了。
她本来就是身子不清白嫁给自家男人的,她男人之前的老婆金大花是她亲姐姐,因为犯了通苏间谍罪吃了枪子,家里一堆孩子没人照顾,要娶一个婆娘当填房,她老娘听见以后,就写信给她男人,说让她这个小姨子嫁过去,亲上加亲,不会虐待孩子,她男人就同意了。
那个时候她正跟一个男青年处对象,被她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给作得分手,嫁给了现在的男人。
新婚之夜不见红,她谎称是小时候跑得太快,撞到一根树杈子上面,戳破了那层膜,男人半信半疑。
要是杨秋瑾真乱传谣言,她就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杨秋瑾看她又气又急的样子,漂亮的脸上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金小花,这下你知道被人冤枉,被人乱传谣言是什么滋味了吧,我就问你,到底是谁跟你乱传许桃姐妹话的?!”
金小花憋一口气说:“是史代桂给我说的。”
史代桂是知道杨秋瑾有多泼辣,有多厉害的人,生怕她针对自己,连忙撇清说:“什么时候是我说的,明明是你给我说得好不好。”
金小花这才想起什么说:“哦,我记错了,是樊银柳跟我说的,她说她两个继女上个月回家,浑身青青紫紫的,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糟蹋了.....”
许桃姐妹、杨秋瑾、赵二凤,包括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缩在人群中,抱着她宝贝大胖小子的樊银柳,没想到这些谣言竟然是从她的嘴里传出来的。
杨秋瑾眼神狠厉道:“咱们做军嫂的,哪怕没什么文化,哪怕给人做后妈,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樊银柳你倒好,平时苛待两个继女也就算了,继女遇上事儿,你不关心,不心疼,不帮忙,还到处乱传谣言,你这是想逼死你两个继女,好让你儿子一个人继承许连长的家产是不是?有你这样的军嫂,真是我们部队之耻,我要是许连长,就跟你离婚,免得你影响他的前途!”
“不,不是,不是那样的,我没有传谣言,杨秋瑾,你别胡说!”心思被戳破,樊银柳脸色惨白,急忙辩解。
杨秋瑾压根不想听她废话,又把眼睛看向站在门口,四个十二到十五岁的小姑娘说:“你们觉得我家的天佑为人如何?”
四个小姑娘彼此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杨秋瑾引导道:“有没有觉得他学习好,长得又帅,身边还有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转,每回看见他,心里又高兴,又酸溜溜的?”
四个小姑娘脸色都红了起来,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点着头说:“是有那样的感觉。”
“那你们是觉得,我家天佑跟许桃走得近,是喜欢她吗?”杨秋瑾又问。
这下四个小姑娘都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杨秋瑾都看在眼里,放缓声音道:“我也年轻过,也经历过少女怀春,看到长相帅气的男孩子,总会莫名生出好感,看到他身边围着好看一点的女孩子,也会生出嫉妒心理,恨不得能赶走她们。但是,我心里很明白,我还小,他也还小,一时的好感,并不是一辈子的,他这个时候喜欢这个女孩子,再过几年,说不定就会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子,等他再长大一点,说不定又会喜欢别的女孩子。而最终跟他共度余生的,指不定是谁呢,我又何苦去针对那些跟我一样喜欢他的女孩子,大家不都是喜欢他中的一员吗。”
她说到这里,脸上带着一抹笑容说:“再说了,天佑很早以前就跟我说过,他只是把许桃当成邻居妹子看,帮她也是看她可怜。许桃投桃报李上我们家做了一段时间的家务活,他怕别人说闲话,毁了许桃的名声,让她别再来了,许桃也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再来。如果因为这些事情,让你们觉得陈天佑喜欢许桃,四处编排、造谣许桃,那我就觉得,你们不够格跟我儿子做朋友。女孩子太过嫉妒,嘴太碎,我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做我儿媳妇。”
四个女孩子听到她这话,脸红的更加厉害了,先前说话的长头发女孩子低声说:“对不起杨阿姨,我不是故意说许桃的坏话的,我就是......”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你该向许桃道歉。”杨秋瑾打断她道:“还有,我得提醒你们,恶意散播谣言,致使谣言的主人受到伤害,甚至死亡,你们等于间接杀人。万一许桃想不开自杀了,你们就得被公安局的公安抓起来,判刑坐牢,到时候你们别说读书了,就是这一辈子都得毁了。”
几个小姑娘被她一吓唬,吓得都快哭了,一个个急忙向许桃道歉:“对不起许桃,我不应该乱说你的坏话,请你原谅我。”
“许桃,我也不是故意说你的,是春芳她们嫉妒你,起得头,我跟着说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你了。”
“许桃,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别做傻事啊,我不想坐牢。”
.....
一个女人站出来说:“杨同志,你这话也太严重了,不过是几个小女生之间说说闲话而已,就算许桃想不开自杀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凭啥赖在我家春芳的头上,你这么吓唬她们,为了个啥。”
另一个女人说:“对啊,这是人家许家的家事,人家亲爹都不管,你一个外人,在这里瞎掺和干嘛,还吓唬我的孩子。”
杨秋瑾大步走到她们面前,面对面,眼睛直直盯着她们道:“我读过书,可不跟你们一样没有见识,没有法律意识,我说的话,你们要不信,大可以问问范主任,也可以去公安局问。许连长跟他老婆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不清楚?
我是外人不错,可许桃这丫头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她们出了事,我要不出手帮忙,明日我的孩子,你们的孩子出了事,别人是不是也可以冷眼看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你们也别跟我犟,人生的路还长着呢,谁也不能保证以后都能平平安安活到老。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要觉得我多管闲事,觉得别人多管闲事,以后你们遇到事情,就不要向邻居求帮忙,毕竟你们可是要做冷心冷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狠心人。”
两个人女人被她一番话怼的哑口无言,总算明白杨秋瑾的泼妇名头为什么一直能在部队里经久不衰,就她这怼人的能力,谁招架得住。
范琼慧看时候差不多了,站起身道:“好了,都别说了,为了消除大家的疑虑,请大家伙儿都跟我去一趟部队医院,让妇产科医生给许桃姐妹做个检查,我们说的你们不信,医生的话总该信吧。”
在场的军嫂和半大孩子,的确半信半疑,反正这会儿又没事做,范琼慧这个妇女主任的面子要给,大家伙儿一窝蜂地往部队医院走,倒吓了院长一跳。
范琼慧说清了事情缘由,院长二话不说,安排医院里三位最权威的专家、主任级别的妇科医生进行检查。
同时杨秋瑾让家属院两个有名的长舌妇,跟许桃姐妹一起进门诊就诊室里观看。
许桃姐妹虽然很紧张,很羞涩,到底事关自己的名誉,也就咬牙配合医生们的检查。
十分钟后,两个长舌妇跟许桃姐妹、还有三个医生都从就诊室里走出来,金小花第一个冲上去问:“怎么样?”
“是雏儿,□□还好着呢,我以前在乡下给人做过接生婆,看得真真的。”一个长舌妇说。
另一个长舌妇接话说:“我看不懂,不过医生们都说还是雏儿。”
三个医生中的其中一个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说:“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人家好好的两个黄花闺女,非得到处传谣言,害得人家来医院做检查自证,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人家清清白白,你们这些大人害不害臊啊。”
有人认出她是谁,质疑道:“包医生,会不会是你们怕伤孩子自尊,乱讲啊。”
“你以为我是你们,张着一张嘴就乱说,完全不顾人家的死活?”包医生气得眼睛瞪圆道:“这里是医院,是我工作的地方,你质疑我,就是质疑我和其他医生的医术,你们要觉得我说得话有假,你来做检查啊!”
“嗐,包医生,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别生气啊。”那人讪讪道。
包医生道:“良言益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都年纪不小了,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心里要有个数,这次人家两个小姑娘挺住了,没干傻事,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别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非得让你们补偿一些损失不可。”
有包医生的话,大家这才相信许桃姐妹是清白的话,有些脸皮厚的当场就向俩姐妹道歉,脸皮薄的,则灰溜溜的溜走了。
谣言在此刻破除,许桃姐妹激动的相拥而泣。
待所有人都离开以后,许霞噗通跪在杨秋瑾面前,向她郑重磕个响头,哭道:“杨姨,谢谢您替我们姐妹撑腰,给我们破除谣言,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您。”
“哎哟,别这样,我受不得。”杨秋瑾急忙把她扶起来说:“举手之劳而已,以后好好的读书,别再去打黑工了啊,真遇上了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我能帮则帮。”
“杨姨谢谢你。”许霞万分真诚地说:“不瞒您说,其实我不是个读书的材料,远没有我妹妹成绩好,我很有可能考不上高中,就算考上了,我也不会去读,我就想着初中毕业后进厂里打工,赚钱供我妹妹读高中。杨姨,您要是有什么好的工作岗位,可不可以给我留一个,您也知道,我爸不靠谱,我要不自立起来,我们姐妹以后就没出路。”
杨秋瑾想起许泰、樊银柳的为人,叹口气道:“再过几个月,天山农场的纺织厂就会修建起来,到时候会招一批女工,干活十分辛苦,你要是不怕辛苦,我可以给你留个岗位,但那样的话,你就不能再读初二,拿不到初中毕业证了。”
这年头的工作岗位,哪怕是在工厂,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紧俏的很,杨秋瑾虽然很想劝许霞继续读书,但一想到她家里的情况,又觉得还不如直接让她去厂里上班呢。
正好纺织厂要招人,许霞哪怕只读了一年的初中,在这年头也算是初中学历,会比其他目不识丁的农场家属更适合上岗。
而且人生的道路,并不一定只有读书这条出路,像许霞姐妹俩的情况,她们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已经是不错了。
许霞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谢谢你杨阿姨,拿不到毕业证也没啥,反正等我成为了工人,能挣钱了,日子一样过。”
许桃满心酸楚,她知道自己姐姐这么急着上班都是为了她,她除了以后更加努力的读书,考上大学以后报答她,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