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就回来了。”
“她什么时候下班?”
陆时祁看一眼腕表,才刚下午三点半。
他思忖片刻,对儿子道:“等爸爸把手里的文件签完,和叔叔谈完工作,差不多妈妈就该下班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她。”
妥妥乖乖点头,不再说话打扰。
他想爸爸快点忙完,这样就能快点去接妈妈了。
周秘书和陆时祁在忙着,盛承泽此刻和妥妥一样都是闲人。
盛承泽想着刚才陆总和妥妥说话时温和亲切,收起了一贯的矜贵清冷,感觉挺不可思议的。
客厅里只有盛承泽是站着的,他做了错事,陆总不说让他坐,他也不敢自己找座位。
平时办公室里坐多了,他很少这么站,就在他觉得腿开始发酸时,外面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陆时祁看向最后进来的盛承泽:“你把大门关了?”
陆时祁白天在家时基本都会留着大门,妥妥在这,薛姨偶尔会做些吃的送过来。
盛承泽早就想活动一下腿,忙道:“我去开门。”
-
姜凝今天四点就提前下班了,妥妥早上在发烧,他生病的时候最黏着她。
虽说陆时祁和妥妥最近一段时间相处的不错,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要早点回来多陪陪他。
回家以后,薛姨说妥妥还在隔壁陆时祁那里,姜凝便找了过来。
平时开着的大门今天居然关着,姜凝有点意外,按响了门铃。
没多久,里面传来脚步声。
她还以为是陆时祁,门打开,对上盛承泽那张许久不见的脸,两个人都有些愣住。
两秒后,盛承泽激动开口:“果然是你,我这次终于猜对了!”
姜凝:“?”
第52章 心动17
盛承泽虽然猜测孩子有可能是姜凝的,但并不敢万分确定。
毕竟他之前还坚信姜凝的男朋友是小陆总,结果她出人意料地跟陆总在一起了。
当时知道真相的盛承泽就很懵,谁会想到堂堂陆氏掌权人,向来眼高于顶,最后竟看上了他们行政部的一个小前台呢?
所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孩子兴许是陆总跟别人生的呢?
不过现在看到姜凝本人,盛承泽就很笃定了。
孩子果然还是姜凝的。
眼前的姜凝,跟盛承泽记忆当中的女人有点不一样。
以前的姜凝明艳妩媚,很漂亮,但其实更像个花瓶,毕竟一个前台确实也不需要她有什么内涵。
如今的她踩着高跟鞋,身穿一袭浅粉色职业套装,腰间佩戴的镶宝石腰带精致又不乏设计感,耳朵上一对珍珠耳钉简约大气,时尚优雅中透着职场女人的干练与强势。
盛承泽任陆氏集团的行政总监多年,工作中也见过不少职业女强人。
他很清楚,姜凝如今这种特别的气场是由内而外散发,只靠一身衣着根本伪装不来。
盛承泽心里感慨,姜凝离开陆总以后,怎么就能从一个小前台,在短短四年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莫非是为了养儿子,拼命工作赚钱,一路升职走过来的?
家境普通的女人一个人生下孩子养着,确实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她把儿子养的这么好,又能在工作中有今天的成就,盛承泽都有点佩服她了。
这四年里,她一路走来肯定很不容易。
盛承泽再看向姜凝时,眼里不免带了几分怜惜。
姜凝被他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同情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面上仍从容笑着:“盛总监,你怎么在这儿?”
盛承泽这才回神,忙道:“周秘书来汇报工作,我跟着过来找陆总说点事情。”
姜凝微微颔首。
想着陆时祁在工作,她停在客厅外面没进去,对里面的妥妥喊了声。
妥妥听到动静跑出来,一把抱住了姜凝:“妈妈!”
姜凝抱起儿子,用额头试了试温度,比她的稍微热一些。
陆时祁和周秘书也跟着出来。
周秘书恭敬打招呼:“姜小姐,好久不见。”
姜凝微笑点头:“好久不见。”
陆时祁看向她:“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姜凝说:“有点担心妥妥,刚好今天不是很忙。”
她看一眼周秘书和盛总监,对陆时祁道,“你们聊工作吧,我先带他回去。”
姜凝抱着妥妥离开,盛承泽又是一脸不可思议。
姜凝和儿子居然跟陆总不是住一起的。
盛承泽想到刚才见过的阿姨,那阿姨是隔壁的,但对陆总熟络且恭敬,莫非姜凝母子住隔壁?
陆总这是还没把人追回来,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和人家做了邻居?
不过,姜凝居然能买得起隔壁那样的房子?
这地方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澜城的富人区。
即便她再努力工作,也不应该吧。
盛承泽心里更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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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秘书汇报完工作,终于有了盛承泽说话的机会。
看着沙发主位上清冷凌厉的男人,盛承泽把先前跟周秘书重复过无数次的那番话,又诚恳地复述一遍。
陆时祁不发一语,偌大的客厅里,盛承泽穿着羽绒服仍觉得凉飕飕的。
他再次表忠心:“陆总,我真没有要站队陆董的意思,当时陆董几次三番邀我吃饭,我是老好人当惯了,一时不懂得如何拒绝,想着盛情难却,这才不得已去了一趟。”
陆时祁手里捏着签字笔把玩,面上情绪莫测,倏而很随意地问了句,似在闲话家常:“饭局上都有谁?”
盛总监微怔,忙道:“董事会的两个董事,贲天磊和隆伟茂,还有……”
他想起什么,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陆总,饭局上有哪些人您不是都知道吗?”
陆时祁唇角不咸不淡地轻扯一下,看向盛承泽时眼神犀利,又透着入骨的凉意:“我若不知道,盛承泽今天可还会来?”
盛承泽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来,我当然会来。这些年陆氏集团一直在您手上,发展的又这样好,集团大部分人都是支持您的,陆董拉拢的那些都是老古板,听陆董抹两滴眼泪诉诉苦,便一个个口诛笔伐指责您不孝,想做正义之师,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盛总监既然去了饭局,就没有和那群人一起骂我几句?”
“没有,我绝对没有!”盛承泽心更慌了,“陆总,您要是不信,可以去调查,我真没有骂您。”
陆时祁看向周秘书:“是吗?”
周秘书假装没看到盛承泽求救的信号,对陆时祁道:“盛总监是没骂,就是在别人骂您的时候,笑着附和了两句好。”
盛承泽这下真的要哭了:“陆总,当时那种情况您根本不知道,我要是不附和,我怕我根本走不出那间包厢啊!”
“行了。”陆时祁蹙眉打断他,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痛,他向后倚着沙发指腹揉按太阳穴。
周秘书望过去,见老板面色隐忍着,看起来很痛苦,明显是头疾犯了。
他脸色骤变,瞪向盛承泽示意他闭嘴,又急忙起身去给陆总倒水。
不知道陆总把止疼药放哪了,好在周秘书随身带的行李箱里就有,他拿出一粒连水递过去。
盛承泽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僵住,不明所以地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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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秘书从陆总的住处出来的时候,盛承泽想到刚才的场景,满腹疑问:“陆总刚才怎么了?你不是说他没病吗?”
周秘书没接话。
路过隔壁时,他犹豫了一下,按响隔壁的门铃。
妥妥精神不好,姜凝这会儿刚把他哄睡,听到动静出来开门。
看到周秘书和盛总监,她问:“你们是要走了?”
“是的,姜小姐。”周秘书应着,又恭敬道,“姜小姐,临走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说,是关于陆总的。”
姜凝有些狐疑:“什么话?”
周秘书说:“陆总恐怕不会主动让您发现,他有头痛病。您应该也听说了,陆总这四年来工作很忙,他大脑超负荷运转,夜里又经常失眠,机器都未必受得了,更何况血肉之躯。”
姜凝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仔细回想,她从未觉得陆时祁有什么异样。
只偶尔她看书的时候,他在一旁工作,会忽然揉两下太阳穴,她以为他只是有点累,没有问过他。
“严重吗?”姜凝的心揪了一下。
“要命倒是不会,就是疼得厉害时要吃止疼药,医生说这个没办法,只能多休息。”周秘书迟疑片刻,又说,“其实陆总能趁这个机会休养一段时间挺好的,只是他忙碌惯了,恐怕也不会完全休息,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一下,希望您能叮嘱他,少些操劳。”
他侧目看一眼旁边的盛承泽,继续说,“刚才许是因为盛总监的话有些动怒,陆总又头疼了。”
姜凝的眼神朝盛承泽望过来,看似没什么情绪,又像带着诘责。
盛承泽登时心虚,脊背挺直,面上讪讪地道:“姜小姐,我不知道陆总有头疾。”
姜凝收回目光,对周秘书说:“知道了,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