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提了进一步的要求,为自己的乖巧表现索要奖励。
可蒋萤中午实在太困了,下午还想去玩儿,她跟他打商量:“晚上吧。”
陆之奚抱着她躺上床,也跟她打商量,一边亲吻一边引诱:“那让我舔舔你?”
意大利尚未进入仲夏,但天气已经逐渐炎热。
庄园里的柠檬树在灿烂的阳光下摇曳,屋内的气氛比阳光还要滚烫。
生机和浪漫溢满每一个角落,在婚礼这天迸发。
古老静默的庄园沉浸在乐队舒缓柔和的婚礼音乐之中。
下午一点半开始,宾客入场拍照,草坪两侧的长桌上摆着香槟和点心,到场的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
婚礼对宾客的服装要求是半正式,蒋萤穿了身缎面吊带礼服,头发挽在脑后,陆之奚则是衬衫西裤,色调与她的穿着相配。
新郎戚州先抵达婚礼现场,身边的伴郎都是从北京飞过来的公子哥儿,个高腿长会打扮的,穿着西装站一排相当养眼。
他跟亲哥戚闻聊了几句后就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对蒋萤说:“萤姐,你帮我个忙行不?莉莉说我等会见她要是不哭,晚上就玩儿完。她特听你的,你帮我劝劝.......”
话还没说完,戚州旁边的一个伴郎立刻接话:“没事儿,我这儿多了个别针,你不哭我给你扎一下,保准你泪汪汪的。”
婚礼就要开始,大家都停止了说说笑笑,宾客们回到自己的座位,新郎和伴郎都站好了。
没过多久,现场瞬间安静,宾客们纷纷站起来。
戚州抬眼看过去,原本松快的神情蓦然一滞。
阳光、铃兰花、洁白的婚纱。
叽叽喳喳、没心没肺、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莉莉此刻美极了。
她挽着她的爸爸,拿着手捧花,脸上头一次带着有些腼腆的笑意,那双总是无忧无虑的眼睛正看着他,闪动着亮晶晶的光泽。
刚才还嚷着哭不出来的戚州,眼眶突然就红了。
婚姻是一纸契约,婚礼却是诉诸真诚的场合。
至少在这一刻,当年轻的新娘走在这条并不长的小路时,空气中有一种静默而深远的情愫在涌动,包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个人走向另一个人。
一个人的人生通向另一个人的人生。
被看见、被见证、被祝福。
再次落座时,陆之奚忽然握住了蒋萤的手。
她微微侧过头,便见身边的男人微微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刚才我在想,为什么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却已经开始想你了。”
蒋萤抬眼对上他的双眸,透过那双漂亮的瞳孔看见了自己。
被浓浓眷恋包裹的自己。
陆之奚说完这句话正想直起身,却忽然被蒋萤伸手按住了肩膀。
她凑上去,在他耳边说:“刚才我也在想,为什么我明明爱上你了,却还想要爱你。”
他猛然一怔,目光紧紧锁着她。
婚礼还在继续,现在不是说情话的时候,蒋萤含笑转过头继续看向新人,陆之奚却迟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夜幕垂落,宴会厅里灯光明亮。
戚州和莉莉都是性格热闹的人,after party上的first dance,戚州耍帅跳舞给莉莉看,莉莉捧场大叫“老公好帅”,自己嗨了冲过去跟戚州一起摇。
小夫妻迅速把气氛彻底热起来,party响起一首又一首的歌,宴会厅里弥漫着过量的荷尔蒙和激情。
蒋萤是安静的性格,之前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站在宴会厅一侧充满兴致地看他们热舞。陆之奚从身后搂着她,在她注意力全放在热闹场合之际,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的脸颊,满脑子都是刚才婚礼仪式上她说的那句话。
等晚上八点的时候,陆之奚终于忍不住,就拉着蒋萤离开人群,带她回到套房内。
他的情绪浓重,抱着她上床开始连啃带咬。
蒋萤身上的裙子很贴身,肩带被扯下,裙摆被撩起,中段的布料裹着腰肢,陆之奚拉扯了一会儿怎么也脱不掉。
“要扯坏了.......”
“再买一件。”
“暗扣在侧边!”
她这话说完,裙子撕拉一声就被他成功地剥开,昂贵的裙子变成破布挂在身上。
而陆之奚仍然衣着完好,白衬衫的衣袖半卷,双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衣服布料随着结实的手臂肌肉发力而绷紧。
他亲吻她的后颈,咬住,像野兽叼住自己的宝贝,阻止她从自己的身下逃走。
“.......之奚!”蒋萤惊叫一声,随即被他从后伸出来的手强硬地揽过肩头,后背随即紧贴他的胸膛。
她被迫仰起头,这个姿势使她的呼吸有些困难,略微的窒息使大脑陷入空白,于是身体的感受更为深刻。
陆之奚在迫切地拥有她,对她柔声说:“下午的话再说一遍。”
“我......”她声音磕磕绊绊,在他期盼的目光下补完了下半句:“我要在坐在上面!”
床边,天鹅绒灯罩散发着温暖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
陆之奚轻轻地啄吻她的唇瓣,催促又不敢声张,便用双眸一直注视着她,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宝石般明亮。
蒋萤撑着他的胸膛,掌心下那颗心脏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她热烈跳动。
该如何描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
这对她而言真是个难题。
他们短暂地相爱过,又漫长地分别了。
再次相逢时,爱意像是重新发芽,又像是一场时隔经年的回温,在这段时间里的许多个时刻被心里乍现的火苗加速融化,于这一晚终于如泉水般涌出。
双手缓缓向上,她捧住了他的脸颊,亲了口他的鼻尖。
“我爱你,想要爱你,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终于承认对他源源不断的渴望和爱欲,作为他那句“再多爱我一点”的回应。
陆之奚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抱她的力道变大了。
他低声道:“我也爱你。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多很多。”
*
婚礼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去了米兰,拜访陆之奚的表兄表嫂一家。
陈书淮和姜宜住在一间位于米兰郊区的别墅里,大色块轻色调的装修让室内的每一处看起来都像是油画。别墅不远处就是一处果园,栽种着茂密的杏树。往杏树园的后方走是一片山野,半山腰的密林中藏着山涧汇聚而成的湖泊。
家里摆满了裱装和未裱装的油画,窗外的美景和别墅中的书籍画作相映成趣,另有一面墙挂着夫妻俩这些年旅游的合影,还有他们孩子一年年长大的照片。
走廊边的古董圆角柜上有一个陶土花盆,里面竟然是发芽的大蒜。
“两个小的前几天种出来的,你们嫂子每天要欣赏八百遍。”
陈书淮领他们进屋的时候指着那个花盆。
“她之前在拍卖行拍下来那个柜子之后一直喜欢得不让人碰,上回我把手机放在那里都被骂,结果她拿来摆大蒜。”
五六个佣人里只有一名中国人,剩余的保姆都是意大利本地人,操着带口音的英语,在他们抵达时正忙忙碌碌准备下午茶。
蒋萤长期住在大都市里,被这种几乎只存在童话里的半隐居田园生活震惊了。
坐在餐桌边上时,陆之奚幽幽地对陈书淮说:“你怎么不工作啊?”
陈书淮嗤笑:“我工作了多少年了,你这才哪儿跟哪儿?”
姜宜招呼保姆把榨好的杏子汁从厨房拿过来,刚好听见他这句话,“别听他瞎说,他把他妹和他弟调到北美和亚洲那边管事儿了,这两年才闲下来一点儿,平常白天带完孩子晚上还是要开会的。你们当老总的敢真的什么都不管?瞎签字怎么被坑的都不知道。”
她原来是律师,虽然已经退出行业来到米兰的美院学了很多年画,但以前的职业病还是留在骨子里。
陈书淮慢悠悠喝了口杏子汁,“等我女儿接手我的位置,我就能退休了。”
正说着,两个小女儿在楼上午睡醒了,牵着手一前一后噔噔噔跑下楼,保姆在后面着急地追。
两个孩子是双胞胎,长得玲珑可爱,一个胆子大,看见家里来人了也不胆怯,另一个稍微腼腆,被带到餐桌边后就贴在了爸爸妈妈身边。
她们好奇地观察家里的两位客人,认出来人后才跟他们打招呼。
陆之奚和表兄很久不见面,吃过下午茶后就跟他进书房聊一些公司里的事情。
休假已久,乍一聊起集团里的琐事,陆之奚有些烦闷。
他拿出烟盒,推向对面的男人,陈书淮扫了一眼,兴致缺缺:“不抽。”
陆之奚笑了一下,“你前几年不是还没戒吗?”
“世卫组织公布的数据显示,男性比女性的平均寿命短。我还想跟我老婆过多几年,你长点儿心吧。”
“......”陆之奚把烟按灭了。
蒋萤和姜宜坐在别墅后花园的长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这会儿才知道,两个孩子里胆大的是妹妹,害羞的是姐姐,两个孩子几乎形影不离。
妹妹明茵对蒋萤说,声音软软糯糯的:“小婶婶,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蒋萤被这个称呼弄得一愣,随后笑着问:“你们之前见过我吗?”
姐姐明蓁也开口了:“我们在小叔叔的手机里见过你。”
她俩在家不被允许接触过多的电子产品,上次陆之奚来,她俩就缠着陆之奚下载游戏给她们玩儿,随后就看见了他的手机屏幕。
明蓁明茵对小叔叔Alex的光荣事迹有所耳闻。
她们看旧照片的时候,发现爸爸有一年没有参加她们的生日宴会,于是去找爸爸算账。可爸爸却告诉她们,他那时候去北京抓追女朋友的小叔叔Alex了,要算账得去找她们的小叔叔。
“那小子没追到女朋友,这几年惦记着呢。”
她们后来背着保姆去扒拉爸爸妈妈的卧室,偷听到他们提起小叔叔的故事结局。
等小叔叔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明蓁明茵本来是要找他算账的。但女孩子们都敏感,她们看得见他在和父母聊天时很是寥落,于是对这位帅气孤寡的小叔叔产生了同情。
明蓁明茵送给他一本厚厚的童话寓言故事作为礼物,听他说“这个渔夫和漂流瓶里的魔鬼的故事挺有意思”的时候,她们严肃地纠正他:“不对,你要学习的是推巨石的西西弗斯!小叔叔,你要坚持哇!”
她们这会儿坐在蒋萤身边,又偷偷对她说:“小叔叔可喜欢你啦。”
傍晚时,蒋萤和陆之奚穿过杏子林,慢慢踱步至后山的湖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