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中,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如果余序还是不能出来,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他签认罪协议的准备,至少这样能够用五年缓刑代替宣判,余序不用关在监狱里。
一整天,我什么都没吃,陆七夕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劝我冷静点,她订了份寿司,送到了学校,我压根没有心情,草草垫了些,晚上七点多,付越给我发了条简短的消息。
我赢了。
看到消息,我纤长的眼睫止不住颤动,马上告诉了陆七夕,她比我还兴奋,“太好了,小芙,余序无罪释放,明天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
我颤了颤眼睫,哭了出来,下课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才推开门,我就闻到了淡淡的蜂蜜牛奶的味道,余序正坐在沙发上,我连忙来到他的面前,眼底带着委屈看向他。
余序瘦了。
我知道,他在拘留中心肯定吃了许多苦,原本阳光清爽,清隽的面容好像也变得苍白起来,我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委屈地啜泣起来。
“小芙?小芙,不要哭了。”余序连忙抱紧我,“对不起,是我的错……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撞到人,我出门的时候只感觉脑子很昏,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到了警察局。”
我拼命点头,用手语告诉他,我相信他,只有余序能看得懂我比划什么,我哭的梨花带雨,泪眼朦胧,余序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顶,和我抱在了一起。
很久,就连他特地泡给我蜂蜜牛奶都凉了,余序才伸手,替我捋了捋被泪水黏在脸颊旁的头发,“对不起,小芙。我那天有想到,我可能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才跟你说的分手。我……”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我告诉他,那一点也不重要了。
晚上,我做了菜,余序慢悠悠的吃着,我照顾了他两天,他气色好了些后,我便陪着他去帝国理工大学销了假。
好在这次的车祸对余序的学业和生活都没造成任何的影响,他也给在泽西州的阿姨打了电话,说自己没事,过几天学校放假就带着我回家。
一周过去了。
我把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大部分交给了付越,他却不肯要,另外一部分,我放到了两张新卡里,让公寓的管家分别交给了叶风麟和谢雍,算是对他们帮忙的心意。
谢雍无动于衷,只是某天,我忽然收到了快递,是之前叶风麟买的两款爱马仕包,他原封不动寄给了我。
……又是一个周末,余序学校已经放假了,他在家里帮学弟修改代码,顺便赚点钱,我和陆七夕去店里兼职,见面前,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杯热可可和其他东西,路过货架,我看到了那花里胡哨的包装盒。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好久没跟余序做过了,余序的唇总是凉凉的,软软的,很好亲……他总是坚持戴这玩意儿,怕我怀孕,但其实,经历过这次的事情,我突然有了想和余序结婚,离开帝国州的想法。
余序是学计算机的,比起帝国州,反而洛州那边更合适他发展,我也快毕业了,洛州那里向来是电影天堂,说不定我可以加入哪个电影造型团队,发挥自己专业所长,而且,还能离游戏主角们远远的,这辈子都不用再看到他们。
“您好,需要为您结账吗?”售货员扫了码,笑着看我。
我选了个超薄,甜甜的草莓味。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觉得自己用不到激爽那款,我还挺敏敢的,和余序也算是合拍。结了账,我把盒子放入了包中,在夜班开始前到了店里。
“小芙,你说,要不要给付律师准备个礼物?”陆七夕扣着衬衫,“他帮了你还挺多的,前天我在律所,恰好碰到他了,他还问我,你现在还是不是天天在哭。”
我对着镜子,用珍珠抓夹把长发夹好,才转过头,用手语告诉她,“我早就买了领带和袖扣想送给他。”
“那我明天去所里告诉他,让他直接来店里找你。”
我点点头。
今晚客人比想象中多一些,有位漂亮甜美的贵妇,带着她的女儿来店里,店长眼尖,看出她身上那昂贵的行头,便让我跟陆七夕去为客人服务。我端上了红茶轻乳酪蛋糕,和橙汁给她的女儿,又另外端了杯柠檬茶,陆七夕弯下腰,替她翻着最新的图册。
贵妇涂着淡粉色的指甲在几条裙子上点了点。
陆七夕微微低头。
“对了,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找个和我身材差不多的,替我试试尺码。”贵妇吩咐完,就抱起身边的小女孩,笑着擦了擦她唇上的奶油,轻声温柔的逗着孩子。
陆七夕为难的看向我,她悄悄用口型对我说:“小芙,我最近好像有点吃胖了,要不你来?”
我自然是答应的。
本来店里也为这些名媛贵妇们提供这样的模特服务,当时,店长也是看上我每次做模特穿上衣服效果很好,让买方很满意,才把我这个不会说话的人留下来的。
我拿了她选的墨绿色礼服裙,才走出来,贵妇眼前一亮,又接连挑了好几身,我一口气试了几十件衣服,她格外满意,全部刷卡买下,并要求店里安排送到她住的别墅。
已经快十点了,我看了眼手表,今天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有些累了,我坚持到十点半,连衣服都懒得换,套上外套准备回家。
刚走出百货公司,我看到了路边那辆许久未见的黑色大g,心下一惊,正想掉头从另外一条街去坐地铁,那辆车便及其嚣张的响了两声,提醒我过去。
是时候该说清楚了。我提着包,迟疑着走着,打开车门,谢雍盯了我看好半晌,他轻抬了下眉骨,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手搭在方向盘上,腕上带了块罗杰杜彼,银色表盘盖在手腕。
“你哥哥已经出来快两个星期了,你总陪够了吧,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我说不话,只好上车,我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包就放在腿上,谢雍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修长的手指从包里拿起那个盒子,他顿了下,勾着笑,忽然把我抱在了怀里。
“今晚要用吗。”他问我,我后知后觉,才发现那个盒子竟然被他拿出来,谢雍表情挺平静的,说出的话却把我吓得眼睛瞪圆,我摇着头,把手机给他。
我写的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谢雍没说话,我以为他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我说的人是余序,我从他手里拿回我买的套,放入包里,正要拉开车门下车。
很细微的一声,我吓得咬唇。
车门被锁住了。
我看向车窗外,穿着黑色外套的余序也来了,他来接我回家,却压根想不到我此刻被关在了路边的这辆车里。
第019章 威胁
我绝望的拍了拍门,但这个动作压根没用,我只好扭头看向谢雍。
微弱的光线下,我察觉到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我,在平日傲慢自信的气场加持下,显得更加的专注,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正准备对自己心仪的猎物发起扑食。
我很慌,精神更加的紧绷,时不时的看向车窗外。
余序找不到我,开始低头摸手机。
过了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了眼谢雍,强装镇定的接了。
“小芙?你在哪里,下班了吗,我在门口没见到你,是不是还在忙?”余序焦急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车里格外明显,我本来想开视频通话,但又怕自己在车里,被余序误会,就匆匆挂断。
那天的庭审,谢雍应当跟余序见过的,他听得出来。我看到谢雍的手指缓慢地攥紧,手背很白,淡淡的青色血管脉络清晰可见,我抿着唇,别过头。
原以为他会因为这件事把我从车里赶出去,没想到谢雍径直开口:“你们交往多久了。”
我想不到他会那么直白,我告诉他,“三年。”
谢雍勾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难怪,你和他腻了,所以才来勾音我?”
我抿唇,打字说,我一开始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是他误会了,我只想请他为余序出庭做证,我很爱余序,从来没有任何背叛他的念头。
谢雍扭头看了眼,笑意瞬间消失,他一把扣住我的脖颈,在我震惊又惶恐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俯身亲下来。
我吓得要命,双手不停地推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唇下挣脱,谢雍不由分说的撑着我的后脑,压根不给我拒绝的余地,我挣扎的越是用力,他就越是猛烈的侵略。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毫无顾忌的常驱直入,唇舍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我的反抗毫无作用,谢雍顺势抬手摘掉我的发夹,把我更用力的往怀里抱。
这一刻,我才猛然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力量差距到底有多大。
“……啧。”谢雍忽然拉开了距离,他的唇被我咬破,出了血。
谢雍眼底神情深沉,他抬手把唇间的血渍蹭掉,问我:“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他的嗓音一直很冷静,从没有焦躁的时候,带着他这个身份特有的矜贵,自负,可是他现在在我眼底,早已不复理智,像是头不讲道理的野兽。
“你说,如果你男朋友现在看到你在我车上,他会怎么做。”谢雍眸底压抑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紧紧盯着他,他抬手让我的头拧到一旁,窗外,我看到余序着急的不行,已经朝车子这边走来了。
这下我彻底害怕了,我抓住他的手,眼泪吓得在眼眶凝聚,肩膀也一下下地轻颤着。
谢雍扫了我一眼,他一向很不喜欢我哭,我能察觉到他很烦躁,我连忙低头,快速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我男朋友救出来,我知道我让你误会了,可是……可是你亲我这么多次我从来没有反抗过你……我们扯平了。”
他盯着手机上的解释,没有动作,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叫人根本看不出情绪。
谢雍:“你想跟我两清?”
我见事态有转机,连忙点头。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忽地发出声很轻的笑,“玩我,你赔得起吗?”
我愣了下,问他:“你要多少钱……”
谢雍薄唇勾起一道淡淡弧线,他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我一下紧张起来,他竟径直朝着不远处的余序走去,那道颀长高挺的身影慢慢靠近毫不知情的余序,我坐在座位上,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余序见到是他,有些不自在和紧张,但谢雍面对他的态度却超出往日的傲慢,很耐心,友好,让余序也跟着笑了下,客气的打招呼:“你好,谢少爷。我在……我女朋友在店里兼职,我在等她下班。”
他们距离车子并不远,我在副驾驶的位置听得很清楚。
谢雍仿佛闲聊般随意开口:“外面冷,去我车里坐会?”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我知道谢雍是故意的,他要把余序带上车,故意让余序看到我在谢雍的车里。
他现在恼羞成怒,总觉得是我在玩弄他的感情,恨不得我和余序马上分手。
余序愣了下,清隽的脸有了一些尴尬,“算了,我看车里有人……我不打扰你们,小芙等会儿就来了,我再等等她。”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没办法当着余序的面从谢雍的车上下去,何况,谢雍时不时看向车子这边的视线,灼热又强势,我心跳的厉害,只觉得这段时间无比难熬。
好在,余序跟谢雍很快告别,他往远处走去,我见状连忙推开车门,一股羞耻感让我头皮发麻,我从车子离开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地铁站跑。
头发乱了,外套的扣子大开,我气喘吁吁,确定谢雍不会追来,草草收拾了下自己,确定不会被看出破绽。我才给余序发了消息。
没一会儿,他出现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脸颊,声音很温柔:“小芙,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忽然有种安心的感觉,抱住余序,抬起头可怜的看着他。我用手语告诉他,我只是今天工作有点累,试了很多件衣服,刚才下班没忍住去吃了点东西。
余序一下被逗笑了,蹭了下我的脸。
他的笑声温和又没架子,压根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感,我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余序,他把我搂在怀里,一直到坐地铁回去,我都靠在他肩膀上。
晚上,我洗了澡,余序正在摆弄他的模型,我走过去,坐在他退上,开始轻轻地吻他。
余序抚摸着我,我抱着他脖颈,看着他清隽的脸,还有眼底晕染不开的晴欲,我轻轻地拖下了身上的吊带,很快,被反客为主,余序伏在我的脖颈,熊口,留下暧昧的红痕。
“……”我无意识间瞥看向了对面的窗户。
今晚,那里没有亮灯,是黑色的,像是个阴沉沉的眼睛,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余序察觉到我的失神,他在我唇上亲了亲,“小芙,怎么了?”
察觉到我在看着对面,余序亲了下我的耳朵,“这么远,对面看不见的,别胡思乱想。”
我还没说话,余序顶夸今入,我瞬间咬紧唇,便把心里仅剩的那点点不安抛到脑后去了。
又过了几天,我最后一门考试也按期结束,我和余序商量着过两天就回新泽州上的小镇度过寒假,傍晚,我刚走出校门,就收到了谢雍发给我的消息。
“过来,我们算清楚。”
我看着这条简短的消息,心里沉甸甸的不安总算是消散了大半。只要谢雍愿意谈条件,就摆明了是要一刀两断,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我拿上了银行卡,想了想,又带了录音笔,以防万一。
经过蛋糕店,还特地选了个他喜欢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