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明濯并不喜欢在我的脖颈上留下印子。对他来说,这些地方并不安全,而且他讨厌任何人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唯独谢雍很喜欢,但江明濯这几天压根没碰过我,应该是分辨不出来的。
我没想到蒋棹竟然和江明濯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他这个哥哥,连弟弟的爱好,和女友间的乐趣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蒋棹直接将我从店里抓了出来,一把将我推进他的车里,我重重倒在那里,连呼吸都努力控制着,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怒了他,还是他看到了我在谢雍家出现了?
“江明濯车祸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蒋棹见我想躲,拉住了我的脚踝,我发出尖叫,十分抵触,男人见状,眼神愈发狠戾,他语气压着怒意。
“我本来想放过你的。”蒋棹冷峻面容散着森然凌冽的戾气,“你跟江明濯在一起了,还要继续出轨?”
小腿被他死死捏着,落下红痕,我害怕的看着他,只好告诉他,“那也是我跟你弟弟的事情,他都不介意,你凭什么管我……”
“好。”蒋棹那双眸子显得格外深冷,嘴角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管你。”
第080章 疑点
蒋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在半个月前还向我求过婚。
他说江明濯出车祸又是怎么回事?江明濯知道我和谢雍的事情了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让我大脑几乎要炸开,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些男人并非我想的那样,是见色起意后,才选择接近我。
每个人,都好像有别的目的似的,这让我在不安之中,更平添了几分害怕。
小腿被他攥的通红,我连疼痛好像都迟钝的难以感知,蒋棹的掌控欲很强,他的手掌固定着我的姿势,压根不让我躲,掌心的力道更让我觉得呼吸困难。
“你以为出轨很好玩,是不是。”蒋棹戾气十足,让我觉得格外的害怕。
别看他西装革履,实际上他从不系领带,领口永远敞开,只是这身矜贵的套装让他只堪堪压住他的强势和冷淡,骨子里还是心狠手辣的恶劣和暴戾。
蒋棹一手握着我,一边朝我靠近,我突然感觉后脊发凉,胆寒不已。
“不,你别这样!”我哭喊出声,蒋棹动作停顿了下,他看着我往车里不断地缩,沉黑的眼眸紧盯着我,就连刚才还勾着薄笑的唇角,此刻也紧抿着。
“……过来。”蒋棹对我说道。
空气仿佛忽然停滞,我看着他朝我伸出的手,以及那明显比刚才要显得“温和”一些的口吻,依旧动也不敢动。
我的背抵着车子后座另一侧的位置,冰冷的触感令我发抖。
“江芙,我不会伤害你。”他又向我保证,我抬头看到他漆黑的瞳孔,幽深得仿佛一汪深潭,轻而易举叫我沉溺,甚至牢牢包裹。
此刻,他变得耐心起来,倒是和他的弟弟江明濯有几分相似了。
尤其此刻正在地下停车场,环境昏暗的要命,我隐约间竟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蒋棹,还是江明濯。
忽然我警惕起来。
我听到了周围有声音,不远处恰好有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打开驾驶座的门,我装作要靠近蒋棹,实际上却对着那个男人发出求救声:“救……”
蒋棹跟着进入车内,关上门。
他俊美面庞染上意味不明的怒意,压迫感逼人,有些喘不上气。
“当着我的面,喊其他男人过来帮你。”蒋棹黑眸一凛,掐着我的下巴,“你找死。”
“我就是要死,也不愿意在你面前,死在你面前我觉得恶心!”我气得发疯,拼命的推他,我以为他会抬手制止我的动作,然而他压根不躲,仍由我的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片刻,他那张脸就浮起了淡淡的掌痕。
我一下愣住,看着他。
“老实点,听我说完。”蒋棹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他这样心高气傲的太子爷被女人打了,居然没有发疯到强破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要说什么……”我警惕极了。
“你妈前几天找过我,把你卖给我,从我这里拿走了8000万。”蒋棹冷冷的开口,“如果江明濯没出事,说不定你还能求他帮帮你,可惜他出了车祸,现在昏迷不醒,你只能听我的。”
“蒋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早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我咬着唇,“我也早就跟她没关系了,那笔钱你自己管她去要吧。”
“很好。”蒋棹说,“那就把她和她那个儿子卖了还我钱好了。”
他嗓音冰冷,薄唇扬起了无比恶劣残忍的笑容,“你说,卖到哪里比较好,夜总会,还是挖出器官好。”
“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我的声音颤抖着,我压根不怀疑他说的是真的。他是个变态,只喜欢别人对他俯首称臣,而他也从来不会委婉,只会直接侵略剥夺。
“还钱,或者让她去死,我把选择权交给你。”蒋棹的意思很明确了,他要我心甘情愿的说出那句话。
我讨厌妈妈,恨不得这辈子不要再见到她。
每次想到她毫不犹豫的抛弃我,选择跟其他男人重组家庭,生下孩子,我都难过的要命。我只有这样一个跟我留着一点点相似血脉的亲人,却被她像是丢垃圾似的,扔的远远的。
她哀求着我,看起来那么可怜,我差点就心软了……
转头,我就被她卖给了蒋棹。
“她怎么跟你说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低声问他。
蒋棹忽然扣着我的脖颈,“只要给她钱,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她把你的出生证明,登记证明,出生登记的医院留下的礼物一起送给我了。”
明明他的力道并不重,但我还是觉得呼吸格外困难,我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蒋棹脸贴着我的侧脸,“你现在还觉得是我在多管闲事吗。”
我一下说不出话了,我的确没什么能赔给他的,而我的妈妈,她也的确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女人。
蒋棹见我失魂落魄的,眼神暗沉着,就要去开车。
“去哪里……”我问着,话音落下,又觉得这句话实在太无趣了。我除了他感兴趣的脸和身体之外一无所有,难道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医院。”蒋棹冷淡回应。
“我还以为你要……”我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被他听到了。
蒋棹冷冷的笑了下,打断了我,“我现在没心情睡你,等江明濯醒了再说。”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
库里南的车速极快,我坐在车后,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头发早已全部落下到肩膀上,脸颊上的汗水缓缓落下。
深夜,蒋棹把车开入了帝国医院。
作为一个继承了帝国州半壁江山的男人,他生来就坐享各种特权,到了医院这种地方也不例外。大半夜的,私立医院寸土寸金的单人病房门外,大半医生教授在门口等着他。
“少爷。”其中一个男人主动出声,“手术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您放心,按照您和夫人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医生。”
“情况怎么样。”蒋棹瞥了眼,急救病房的玻璃是单面的,只能隐约看到那张大床上,江明濯正闭着眼睛,戴着呼吸面罩,除了脸色苍白外,他就像睡着了似的,格外安静。
“不太好,”男人声调放的很低,很缓慢,“小少爷伤的很严重,除了背部,大腿,还有腰腹都有很严重的出血情况,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等他醒过来。”
蒋棹沉默了一会儿,我在他的身后,不自觉地把视线放在了那边。
看到江明濯的模样,我像是被掐住般,不敢说话。
是我把他刺激成这样的吗?我低下头,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紧张,害怕,更难以启齿。
“小棹,你弟弟出来了?”
走廊另一侧,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女人走来。女人一身优雅的黑色裙子,头发高高的盘起,五官明丽,看得出年龄,但气场跟蒋棹不相上下的强势。
我紧张起来,光是从那相似的面容都能判断出这是蒋棹和江明濯的母亲。
蒋太太走来,眼神甚至都没有落在我的身上,她径直走到蒋棹身旁,“院长说,你弟弟没事了。”
“他手术做完了,但还没醒。”蒋棹言简意赅。
母子二人从眼睛、鼻子、到嘴唇,整个五官和轮廓都是极其漂亮的,妈妈偏柔美,儿子偏锐利,蒋棹个子比蒋太太高出一头,傲慢感更盛。
然而他们俩仿佛被冷漠冻住了似的,骨子里就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气场。
蒋太太看向中年男人,对方摇了摇头,“蒋太太,我们尽力,但是小少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不敢保证。”
女人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松动,她低下头,克制住作为母亲的情绪。几秒后,又恢复了那高冷的样子,“知道了,今天你们都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如果明濯醒来,你们也可以及时过来。”
“是,知道了。”院长和其他医生纷纷鞠躬,安静的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蒋太太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她开口道:“小棹,这女孩是谁。”
“是明濯的女朋友。”蒋棹依旧没什么表情,“她应该来看看。”
“嗯,明濯好像提到过你。”蒋太太对我叫什么似乎并不关心,“抬头,我看看你。”
我轻轻地扬起脸,空气似乎一瞬间凝滞了,蒋太太目露复杂的神色,有厌恶,抵触,也有一闪而过的同情。
“小棹,怎么是她。”蒋太太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
蒋棹没有解释,简单的下了逐客令:“你该休息了,妈。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蒋太太又瞥了我一眼。
冷漠离开。
我低垂着头,对方很讨厌我,我并非没有察觉到,只是他们母子二人间的对话也充斥着一股怪异感,我甚至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蒋太太似乎认识我……
可我从未见过她。
整个病房走廊再次陷入了安静。
我迟钝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江明濯,想起我们相遇时候,到今天分别前我没说出口的那句“我们分开吧”,我开始后悔起来,我不该为了那个古怪的梦境,去招惹谢雍。
他爱我,但他的爱情像是密不透风的藤蔓,又像是个华丽漂亮的金丝笼,即便他再怎么小心翼翼的伪装,但偶尔暴露出的病态和疯狂,让我觉得窒息极了。
我的手指不知不觉已经触碰到了玻璃面,我承认,他的一举一动就很吸引我,如果他能一直这样温柔,体贴,我甚至生出过毕业后和他结婚的念头……
也就是那一瞬间,眼前在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在我眼底慢慢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另外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甚至看到自己跪倒那男人的床前,极力克制着痛苦,我能隐约感觉到,我爱那个男人,而非江明濯。
“……!”我猛地清醒。视线逐渐聚焦,我只看到药水缓缓地流动,流入针头管道,然后进入江明濯的手背,他因为长时间打针,皮肉被针扎的微微鼓起。
“你担心他,就不该跟谢雍出去。”一只手伸过来,强硬的挡在我的眼前,遮住我的视线。
我这才迟钝的仰起头看着男人,蒋棹没有走,而是一直在我身旁。
他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病房,冷冷道:“没什么好看的。”
我摇头,问他,“你,看到了吗?我和谢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