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白头到老,活成了最幸福的样子。
安镜一愣,笑起来:“那咱们一起努力呗。”
她用力晃着江屿的手,就像是小孩子做约定那样,一脸认真的盖了个章。
可是到了晚上,江屿再次被噩梦惊醒。
他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出气,再次沉溺于过往的回忆,一时间根本拔不出来,甚至连想去寻人的力气都没有。
安镜就睡在隔壁房间,听见这边的动静,连忙过来,抱住了摔倒在地的江屿。
“我就在这儿,好好的,一直陪着你,”她就像以前江屿哄自己那样,轻声细语的对他说,“这一回,我肯定要烦到你再也受不了为止。”
江屿定定地注视着少女的容颜,下一刻,整个人倒在她身上:“不会的,肯定不会有这一天。”
他终于在少女面前,袒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我总是做梦,梦见5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很低,“那天早上,阳光很美,可是你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梦里,你再也没有回来,连入梦见见我都没有,”他仔细摩挲着少女柔嫩的脸颊,“但醒了以后,我又担心,其实现在,才是个美梦。”
就算是梦,他也甘愿永远沉溺其中,再不醒来。
安镜毫不犹豫的用力掐了他一把:“放心,这不是梦,就算你在做梦,我也会把你给叫醒。”
然后,她捏着江屿的脸,嗷呜一口亲了上去,就是角度有点没控制好,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鼻子,一时委屈的捂住了脸。
江屿闷闷地笑起来,一点点拿开了安镜的手,在她脸上落下了无数个细碎的亲吻,小心翼翼,又虔诚无比。
吻着吻着,逐渐深入,唇舌交缠,再难分离。
迷离的夜色,彻底削减了两人的自控能力,安镜身体微微发抖,脖子后仰,感受一股战栗,从灵魂深处生发。
今晚上,就算发生点什么,她也并不打算拒绝。
少女伸出手,紧紧的挽住男人的脖子,任他施为,似乎想就此沉沦于欲望的诱惑,彻底放弃抵抗。
江屿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他的耳根发红,眼睛亮得惊人,恋恋不舍地亲吻着少女柔嫩的肌肤,却迟迟不肯再进一步。
安镜也呼吸急促,羞涩的低声说:“我……我不介意的……”
“不行,你还太小了。”江屿终于强制自己抽离出来,起身,整个人背对着安镜坐着,努力压下那些焚烧的心火。
安镜不甘不愿的抿了抿嘴,又学着江屿之前的样子,整个人贴了上去,从背后一下一下嘬着他的肩:“我哪里小了,明明都成年这么久了。”
“乖,不要诱惑我。”江屿无奈的叹口气,再次把少女整个人抱进了怀里,“现在这样陪着我就好,安安静静的,不要胡闹。”
“才不要。”她在江屿怀里龇牙咧嘴的,十分愤愤不平,可惜,挣扎无果,最后,她还是被江屿抱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里,她似乎觉得那个人又吻了上来,一遍一遍,四处游走,四肢百骸都软绵绵,酥麻麻的,舒服极了。
可惜,刚一醒来,就看到那家伙端着一张假正经的脸,全然没有梦里的放浪纵情。
倒显得自己像个色女。
安镜生气的拍了一下枕头,狠狠的瞪了江屿一眼。
“乖,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就回来。”江屿今天的穿着格外正式,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更显得身材比例完美,惹人垂涎。
安镜忍不住又贴了上去,把脸放在他胸口:“你完全没事了?”
“嗯,好多了。”江屿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就急匆匆出门了。
安镜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其实江屿刚一坐上车,轻微的恐慌症状再次发作,不过,比昨天明显好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转冷,吩咐司机开车。
助理也坐在车后座,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正在向老板汇报这几天调查的成果。
“这件事的背后指使者叫盛君,是盛正飞和现在这个太太的长女,”助理说,“她之前一直记恨安小姐顺利拜师,又觉得安小姐参赛是为了抢自己的风头,所以指使人来给安小姐一个警告,本来还想让安小姐受点伤,不过那个混混胆子小,只吓唬了一下就跑了。”
听到助理的话,江屿的脸色越发冷肃。
受点伤?那么脆弱的人,要是真被车再撞了,哪里只是简简单单受点伤就能揭过去的?
一想到那些更坏的可能,江屿内心的恐慌和烦躁一齐发作,急需一个宣泄口。
他首先去见了那个被指使的混混。
这个黄毛显然之前已经被好好的教训了一番,身上看着虽然没什么大伤,骨头却彻底软了,一见到这群人过来,简直恨不得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声求饶。
江屿再让他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那些话语就像刀,把他的心脏挑得血淋淋的,抽痛得厉害。
但江屿选择让这种痛苦蔓延,直到达到顶峰。
最后,他终于忍耐不住,狠狠的揍了这黄毛一顿,看着这家伙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哀声求饶,却依然无法压抑心里的怒火。
“再去会一会那位盛小姐。”他的神情越发冰冷,却又透着彬彬有礼的绅士气质,仿佛和刚才挥拳揍人的西装暴徒,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盛大小姐这时候正好从学校里走出来,身边围着一群拍马屁的跟班,笑得肆意。
从小到大,因为父亲的影响力,她始终都是人群的焦点,理所当然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凡有人挡在她前头,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在圈子里,盛大小姐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她爸又宠她,从来舍不得为了这点小事责怪女儿,别人也都捧着,更养成了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谁都不敢惹,以至于盛大小姐好久都没有出手整治过人了,没想到,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跟她争。
那是个叫安镜的小丫头,名字取得挺好,可惜上蹿下跳的,还敢舞到自己面前来,结果还不是被随便吓唬一下,就怕得住了院,可惜,她还是觉得那个教训太轻,不让那小丫头一口气住三个月的院,她实在不甘心。
想到几天后的比赛,盛大小姐又阴郁的皱起了眉,她五官其实长得不差,但是气质阴郁而暴戾,一看就是凶神恶煞的长相,很不好惹。
看盛大小姐心情不太爽朗,旁边的狗腿子一直努力拍她的马屁,哄了半天不得法,又说要不去隔壁电影学院收罗收罗帅哥,那些模样鲜妍的小奶狗小狼狗,在别人眼里高不可攀,可是在盛大小姐这里,很多都巴不得给她做条狗。
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想攀上盛导这根高枝呢?
盛君终于被捧得神色微霁,带上了一点笑模样,忽然转头,盯着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青年:“那是谁?咱们学校有这么帅的人?”
其他人转头去看:“看着年龄大了点,应该不是学生,可能是老师或者家属?”
“老师不可能,学校里要有这么帅的老师,早就人尽皆知了。”
“管他是谁,我马上就要他的资料,”盛大小姐傲慢的吩咐跟班,并且宣布,“我要追他。”
那人长相清贵矜持,轮廓深邃,气质极为出众,偏偏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忧郁气质,越发讨盛大小姐的喜欢。
终于有个跟班似乎认出了来人:“我好像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人,还挺有名气的,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个有名的富二代。”
“那跟我还挺配。”盛大小姐一听就更喜欢了。
不过就连眼高于顶的盛大小姐都没想到,自己一眼看见的那个帅哥,竟然直直的朝她走了过来。
盛君略有些羞涩,脸上的戾气都收敛了不少,矜持的站在那里,等人搭讪。
帅哥果然停在了她身前,露出了风度翩翩的微笑:“请问您是盛导的千金,盛君盛小姐吧?”
盛大小姐点点头:“你认识我爸?”
“算是一位故旧,”江屿还是那副谈笑自若,温文儒雅的样子,“我正好打算去见一见您的父亲,盛小姐介不介意一起?”
“当然不介意!”盛君眼前一亮,又矜持的咳嗽了一声,“你是想……让我帮你引荐我父亲?不过我父亲挺忙的,不一定能碰上他。”
“盛导那边我已经约好了,”青年温和的微笑,黑瞳如墨,“只是恰巧看见盛小姐,想着要不要顺便载你一程。”
盛君巴不得,直接和那群狐朋狗友挥手告别,上了江屿的车。
她现在已经笃定,这个帅哥肯定是想追求自己。
要不然,哪可能这么殷勤?
可是奇怪的是,上车以后,帅哥一下就变得冷若冰霜,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让她的心一阵止不住的发颤。
跋扈的盛大小姐终于嗅到了一点危机,刚想找机会下车,却发现这车果然开进了盛家的别墅里。
所以,应该是自己多想了?这人确实是父亲的客人。
盛君又安下心,带笑的偷窥青年英俊的侧颜。
直到下车那一刻。
车子停在大门前的时候,盛正飞已经恭候很久了。
听说鼎鼎大名的江氏集团继承人要过来拜访,他肯定不敢像对待一般晚辈那样怠慢。
这位江总年纪虽轻,能量却极大,抬抬手就能牵动大笔的财富流动,即便强势如盛导,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更何况这几年,他在电影圈的威望也大不如前,盛正飞正想再找一个资本靠山,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不瞌睡正好遇上了枕头,巧了。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怎么和这位江总走到一起去了?
看到盛君从江屿的车上下来,他先是一惊,又一喜。
要是能跟这位搭上姻亲,那可比单纯的资本靠山,更有用了十倍。
他满面春风的走过去,刚想寒暄几句,江屿却已经当着他的面,直接一推,脚一绊,让盛君整个人直接跪在了盛正飞的面前。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反转惊呆了,包括盛君自己。
她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晕头转向被一股大力推着,直接跪了下去,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急急忙忙想站起来,却又被踹了一脚,彻底趴在了地上。
然后她就听见那个英俊青年用冷冰冰的声音,对父亲说:“盛导既然自己不会教女儿,那我便来教一教你。”
父亲非但没发怒,反而努力打圆场:“这是怎么回事呢,误会,肯定都是误会,我这女儿平时都很乖巧,从来不会做那些不作非为的事,江总你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江屿冷冷一笑,示意助理,助理便笑着说:“江总不在乎有没有弄错,他只是希望教您怎么管教女儿,当然,要是教不会我们也没办法,毕竟江总不好亲自出手打女人,只能拿您现在那个项目,发泄一点小情绪而已。”
“您应该很清楚,那个项目,我们不一定会投资,但是想要搅黄,还是很轻松的。”助理轻飘飘的提醒。
这几年,随着江氏集团在国内布局的进一步扩大,江屿手上交叉控股了不少关联公司,这些事情盛正飞也知道些,明白助理说的话,绝不是单纯吓唬他。
说得再夸张一点,要是江总放话,以后不想在圈子里再见到自己,他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可是……可是……看着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儿,盛正飞满心不解,他知道自己的女儿确实有点小骄纵,但是,怎么也不至于得罪这样一位大佬吧。
他想反驳还不行,助理把鞭子都递上来了,还是一条油光水滑的藤鞭,一看打人就疼。
那意思很明确,他要是不抽女儿,自己的项目,就要挨鞭子了。
他左右思量,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受点皮肉之苦也没什么,总比几个亿的项目受影响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