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答案, 他都要死个明白。
也好过现在这样,是死是活也不清楚,搅得
他日夜难眠。
温景宜敛下眼帘, 望着自己因为紧张纠缠在一起的双手,原本粉润的指头隐约泛白。
她知道他也紧张。
怕她再次拒绝。
上次在缙市,她确实已经隐约察觉了他的心意, 只是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只能装聋作哑的蒙混过去。
在后来,他追着她跑去南城,电话里着急的语气, 见面时那个“失而复得”的拥抱, 她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就是对自己动心了。
后来他真告白了。
她手足无措, 却并没有那么意外, 甚至心里隐隐的松了口气。
谢津南喜欢她。
那么她呢?
自他表明心意后, 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晃了很久,她没办法否认, 她对他也早就有了动摇,在他告白之前……
只是因为新婚夜的话,让这份动摇没办法见光,很快被掩藏起来。
直到他对自己越来越不遮掩的温柔,她的心,也为之时不时起伏。
看来,她理想中相敬如宾的婚姻到底是不成了……
想到自己新婚那晚天真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温景宜还有些莫名想笑。
温景宜垂下了眼眸,谢津南本就比她高出许多,现下没办法窥探到她的神情,自然也摸不准她的态度。
他只能等。
安静的等她给自己一个宣判。
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就在谢津南所有的希望即将湮没干净的时候,女孩忽地抬起头,对着他轻轻道:“好。”
谢津南一下就愣住了,心脏蓦地紧缩:“什么?”
温景宜似是被他的反应逗笑,原本的紧张都消散了几分,弯了弯唇角,声音温温柔柔:“谢先生,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这四个字在脑海里窜过,谢津南大脑迅速运转,终于相信自己并没有产生幻听,眼里蓄起欣喜,猛地把人抱进怀里。
男人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俊脸贴着她头发,深深的喟叹。
就在他怀里,还被他抱得那么密不透风,温景宜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鲜活生动,像是要从他胸口蹦出来,蹿进她身体里,让她也莫名受到了这份情绪的感染。
温景宜伸出手,也回抱了过去,环着他腰身,双手轻轻搭在他背上。
谢津南感受到了,只觉得心尖上都被蜜汁浸润。
那种甜,难以言喻。
混入了血液里,往他的四肢百骸缓缓流淌,直至全身都似乎泡进了蜜罐里。
他抱着她的双手不由又收紧了几分,好半晌,才松开手,微微退开身子,垂眸望着怀里的人,眼角眉梢都堆满了笑意。
“景宜。”
他轻轻喊。
温景宜抬眸,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像是被烫到,又连忙避开。
“不对,”他嗓音带笑,如果不是地点不合适,他还想多抱抱她,“我应该喊老婆。老婆新婚快乐。”
温景宜小脸热了又热,含糊地应了声嗯。
“老婆。”
他又喊。
温景宜轻轻地回:“嗯。”
“老婆。”他笑意堆满眸间,忍不住又把她拥入怀里。
温景宜忍不住脸热,靠着他胸膛,就连耳朵也烫了,心跳加速。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两情相悦是这样甜。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谢津南抱着她,闻着属于她的发香,淡淡的,却很醉人,让他许久都舍不得放开,又把俊脸深深埋进了头发,就想能抱多久抱多久。
也不知道抱了几分钟,温景宜还记着这里是浴室,正想说话让他放开,又不免觉得好笑,谁家确认关系是在浴室里。
她抬手,想推开他,忽地反应过来什么,安静的感受了下,有些疑惑。
谢津南终于松开她,低头看着她通红的小脸:“要洗澡吗?”
温景宜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在邀请自己和他共浴,她连忙说:“我洗过了。”
他笑了下,摸着她头发:“那去床上躺着等我,我很快出来。”
温景宜恍惚地说好。转身要出去,又想起一件事,回头:“你……”
他问:“我怎么了?”
“你身上的味道,”她用手指了指,不太确定地语气,“是不是我以前送你的那瓶香水?”
她一直以为他不喜欢,所以新婚夜送出去后,从来没见他用过。
那晚他说了喜欢,她也明白不过是客气话。
没想到现在却见他用了。
还是说,只是碰巧味道相似,并不是她送给他的那瓶。
谢津南沉默了半秒,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忽地清咳了声:“今早刚好看见,想着不能浪费便用了下,没想到留香这么久。”
他当然不能说,是为了吸引她注意。
让她着迷。
更何况都没成功。
这么久了,她才闻出来。
温景宜点点头,也没再问,转身出去了。
只是刚迈出腿,手腕又被突然攥住,温景宜错愕地回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谢津南低头,往她额头亲了下,又摸摸她脑袋:“好了。可以出去了。”
温景宜反应过来,面颊微热,连忙出去了。
回到卧室,温景宜把自己放床头柜上的书本和眼镜收了起来。
刚要上床,又反应过来谢津南好像没拿睡衣就进了浴室,于是去衣帽间给他拿了睡衣,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水声停了。
“谢津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温景宜喊他名字越发自然顺口。
“你睡衣……”话没说话,浴室门忽地打开,温景宜整个人呆住。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浴室里的男人,小脸像是火烧般滚烫。
他就这样开门了?
温景宜赶紧闭上眼睛,懊恼地别开脑袋,把手上的睡衣递过去。
“你、你的睡衣。”
她说话都磕巴了。
谢津南接过睡衣,意味深长的语调带了几分遗憾:“还以为老婆想通了,打算和我鸳鸯浴。”
温景宜咬唇,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侃,等他把睡衣接过去后,急忙转身。
什么鸳鸯浴。
她才没有那个嗜好。
“真不考虑么?”他又抛出橄榄枝。
“不考虑。”温景宜义正言辞。话落,赶紧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谢津南眼底不由含笑,关上浴室的门,拿了干净的浴巾擦干身上的水分,不紧不慢地换上睡衣。
他头发很短,几分钟就吹干。
主意到放台面上的手机,谢津南眸色微敛,拿起手机。
上面有高淇的回复。
【高淇】:不管用?
几个月过去了,高淇都还没追上任思思,谢津南觉得自己当初就是脑子抽风,那天听了他在拾庭讲的一番话觉得颇有道理,竟然会向他请教如何追女孩子。
还好没有弄巧成拙。
他盯着两人的聊天框,回复:【以后不需要计策了。】
那边回复很快:【什么意思?】
【谢津南】:追到了,不需要了。
【高淇】:滚犊子。
…
躺到床上,温景宜脸上的热度才逐渐消散,翻个身闭上眼睡觉,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沈筝词,从床上坐起身,靠着床头接听电话。
“……妈?”
浴室那头的谢津南刚好出来,见她打着电话,单手扣着睡衣领口的扣子,在床边站了几分钟,默默掀开被子上床。
沈筝词很少给温景宜打电话,毕竟自己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知道年轻人喜欢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没什么事一般不打扰。
“明天是津南他爸的生日,你们要是有空,晚上回老宅简单吃个饭。要是没空,不来也没事,只是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