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走,觉得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
卧室也是一片漆黑。
江然蕴的手在墙上的大灯开关上迟疑了一下,没有按,而是走到床边,按亮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这一方小小的光,勉强照亮这个房间,光芒从床头往外扩散,逐渐暗淡幽沉。
易斐成手里拿着东西过来,在门口脚步一顿。
江然蕴小声指挥:“把门关上。”
于是他走进来,把身后的门轻轻带上。
有了光,就能清楚看到易斐成衬衫上的扣子了。
他的白衬衫半解不解,肌肤若隐若现,头发也有些凌乱,为他增添了柔和气质。
易斐成一条腿的膝盖先抵到床上。
江然蕴能感觉到,床垫微微往下一陷。
她把易斐成拉到身前,借着光,慢慢地,把剩下几颗衬衫扣子解了。
衬衫滑落。
易斐成俯身吻她。
她身上都针织衫是套头的,穿的时候,是从上往下,现在就要倒过来,从下往上。
江然蕴的头发也乱了。
拍亲密戏的时候,最多也就到这里了。
易斐成吻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两个人都满脸的绯红,暗淡昏黄的最暧昧,亲密无间的呼吸最缠绵。
更亲密的,是属于爱人的……
江然蕴伸手到背后,解开扣子。
易斐成吻她的唇,她的颈,她的锁骨。
伊甸园的蛇,缠住了苹果。
第42章 食髓
浓云蔽月, 繁华璀璨的城市下起夜雨,雨声潺潺,打在窗上。
窗户密不透风, 室内暖热,热得几乎过了头, 易斐成和江然蕴身上都出了层薄汗。
江然蕴攀着易斐成的肩膀, 汗湿的发丝贴在了脸颊上。易斐成帮她拂去头发, 气息灼烫地吻她的眉眼, 缓缓往下,含住她的唇。
她眼尾泛红,眸光潋滟,生理性的泪水濡湿了颤动的睫毛。闭了闭眼, 江然蕴只觉得在这一刻, 什么都不受控制了。
夜雨似乎也在这一刻失控了,噼里啪啦下大了,城市里无数的花草树木,都在风雨中晃动,簌簌颤响。
易斐成的吻愈发狂烈, 江然蕴不甘示弱,半吻半咬地还回去。
他被咬得轻嘶了一声,旋即在她耳边笑了。低沉的笑声让她感觉到他的胸膛微震,也让她腰窝酸软, 恍惚之际,仿佛身处绵软云间, 不知道要陷到哪里去。
只是很快又被骤雨声带回现实。
“易斐成……”受不了的时候, 她会身体紧绷,本能地喊他的名字。
他会缓缓, 轻轻地应她:“嗯。”
他注视着她,她也注视着他,他眼睛漆黑,湿润,眼睑通红,含着笑意。她知道自己也应该差不多。
“阿斐……”她闭上眼睛,喟叹着紧密拥抱他。
“嗯。”
其实两个人都在控制自己的气息,不愿意多说,总觉得这时候说话,语调会变得很奇怪。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因为以前从没有跟别人这样爱过。
一角台灯散发出的淡淡光芒,仿佛能照映出房间里幽微浮动的靡香。生活不是电影,没有旁白,没有音乐,只有被无限静谧衬托得震耳欲聋的呼吸和心跳。
某些时刻,会像黄昏的影子一样,被拉得漫长无比。
直到太阳坠下地平线,影子才会消融在黑夜里。
雨停了一会儿,又接着下。
冬天的雨没有夏天那么暴烈,但绵绵不息。
*早晨,江然蕴半梦半醒,迷迷蒙蒙间思索,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到底是雨声,还是煎鸡蛋声。 翻了个身,摸索到另外半边床尚有余温,她的大脑慢慢清醒了。
清醒的大脑,很快分析出,她听到的是厨房传来的煎鸡蛋声。
是谁呢。还能有谁呢。
江然蕴拉起被子,蒙住了脸,又翻了个身。
“嘶……”她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才刚醒,她就觉得累了。一点都不想动。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厨房的动静停了,某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
见她还没醒,便想悄无声息地再关上。
江然蕴:“咳。”
易斐成关门的动作一顿。
江然蕴没有睁眼,但听到他的脚步和气息近了。
昨天,江然蕴才发现,她七年前为这间小屋选的床垫,太有弹性,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上来,她立刻就感觉到了。
易斐成低声道:“醒了?”
半晌,江然蕴“嗯”了一声。
易斐成摸了摸她的额头。
江然蕴睁开眼:“干嘛?”
易斐成说:“怕你发烧了。”脸这么红。
至于他……他早上刚醒时已经默默红过了,现在调整好,神情从容。
“没发烧。”江然蕴嘟哝着拨开他的手。
易斐成收回手,笑道:“那就好。打算起床了吗?我早餐做了三明治。”
他一说,江然蕴确实感觉饿了。
江然蕴推推他:“那你出去等我。”
“好。”易斐成起身,关门离开。
江然蕴换了衣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多。吃早饭的话,不算太晚。
微信显示有十几条消息。
都是沈惠发来的。
锁屏界面看不到详情,江然蕴点进去,发现是早上八九点钟时沈惠发来的,跟她疯狂吐槽商越。
【然然,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商越要跟我一起去鸾城】
【我真服了,八百年前的前男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要去鸾城,以为我是为了他去的,我真想说大哥我根本不知道你是鸾城人好吗!】
【结果发给我的短信还被商越看到了……】
【啊啊啊啊好烦】
【第一百零八遍跟我因为前男友吵架,有病吧,他又不是没前女友】
【狗男人疑神疑鬼,这么想跟过来,到时候我们吃火锅打麻将的时候就让他在楼下吹冷风!!】
……
【总之,相信我,我保证绝对不会让男人影响我们的姐妹聚会!!】
江然蕴打开房门,看到坐在餐桌旁的易斐成。
低头回复沈惠:【相信你。】
但她自己有点心虚。
明天沈惠她们要来,也就是说,最好让易斐成今晚就走。或者明天凌晨?
江然蕴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
像是被妖精迷得神魂颠倒的昏君。
居然这么舍不得他。
“怎么了?”易斐成注意到她飘动的眼神。
江然蕴走到餐桌边坐下,桌上摆着装了三明治和煎蛋的盘子,和一杯果汁。
她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吃完这一口,才慢吞吞地说:“沈惠她们不是要来玩吗?明天上午来,所以……”
易斐成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关系,我订好了酒店,正好今晚可以过去住。”
想了想,他又问:“她们明天一天都在?后天呢?”
江然蕴说:“后天我会陪她们去逛逛鸾城。然后大后天走。”
易斐成遗憾道:“跟我的时间差不多。”
那后面两天,他跟她就基本上见不上了。
江然蕴也有点遗憾:“那没法带你逛鸾城了。”
“没关系,”易斐成笑道,“下次吧。”
吃完早饭,在温暖的小屋里,没什么别的事要做,就靠在一起聊聊天,看看电影。
因为在老家,所以江然蕴说到了以前上学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