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不知道，他根本没有突然请她吃饭的理由。
正是知道，才会破天荒地请她吃饭。
抱着这样那样的目的，想和上司的女友拉近关系这种事情，以辛莞然对高玉宇的了解，不觉得他能做出来。
但职场上谁也说不清。
“不管是什么情况，高特助，工作就是工作，我不会在工作中掺杂任何个人因素。”辛莞然心里有了大致判断后，便说道，“以及，我希望你也一样，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后面这句话高玉宇有些不太懂有什么关系，不过这话没毛病。
“我明白。”他看着她表情认真地点头，内心松了一口气。
高玉宇不知道辛秘书是否知道是自己通风报的信，但她这样说，应该代表着就算她知道，也不会针对自己。
他本身就知道她是这样公私分明的人，有她这句话更加安心。
吃完饭，辛莞然来到蒋承办公室。
趁着午休时间，跟他说了这事。
蒋承兴致有点高：“所以，以后我俩可以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牵手手了？”
辛莞然反问他：“你觉得呢？”
晚上就有了三人在车内共处的机会。
今晚有个聚会，高玉宇照例负责开车送他们过去。
一上车，辛莞然就把包隔在两人中间，以免蒋承手贱。
蒋承直接被挡了路，不爽道：“辛秘书，你今天为什么把包放中间，这很影响我从你手上拿东西。”
“我的包没那么高，蒋总。”辛莞然完全没有要挪开包的意思，接着就翻开资料，跟他说起等下聚会上可能出现的情况来。
高玉宇透过后视镜看蒋总的脸色。
他是突然发现的，蒋总好像在辛秘书面前有点事儿多。
明明他们一起出差的时候，他没这么挑剔的。
一定是辛秘书太好说话，太会照顾到方方面面，所以让蒋总得寸进尺了。
蒋总真是说到做到，说压榨就压榨，一点不给辛秘书空间。
连放个包都要按照他的喜好。还好辛秘书没有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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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秘书，一定联系我啊，有空了可以来我们公司坐坐，参观参观我们业务什么的。”
“哎呀，早就听说过辛秘书能力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我觉得你做秘书太屈才了，加我微信，我们多沟通沟通。”
蒋承不在的时候，辛莞然收了好几张名片。
各位老板都很热切。
与其说是想通过她来跟云昇达成合作，更明显的是想要把辛莞然给挖走。
刚才他们聚在一起，只要聊到云昇相关业务的话题，辛莞然都能补上细节，提供深入谈话的环境。
她的大脑好像内置了一块无限容量的内存，并且提取速度也很快，提到的全是重点，没有半句废话。
“好的，有机会的话。”辛莞然一一收下名片，话术统一。
蒋承走过来后，在辛莞然面前说话的人便笑笑，仿佛无事发生的，跟他打招呼后走开。
“一会不看就有人盯上你。”蒋承递给她一杯果昔，“替你试过了，好喝。”
辛莞然接过，确认了一下杯沿没有被喝过的痕迹，才喝了一口：“嗯，还不错。”
注意到她的行为，蒋承说：“你还嫌弃我了？”
“被人看到我们喝同一杯很奇怪。”
蒋承看到她嘴唇被果昔沾上后，没弄干净的痕迹，下意识要去擦，又因为她这句“奇怪”给忍了回去。
他点点自己嘴唇同样的位置。
辛莞然：“……你疯了？”
“什么？”蒋承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接着笑出声，他靠到她耳边，“我不是让你亲我，我是说你那里没舔干净。是我的错，没给你拿吸管。”
“……”辛莞然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但逐渐升温变红的耳朵，有它自己的想法。
怎么才能让它恢复正常。
辛莞然优秀的头脑里没有这个知识点。
“很热吗，辛秘书？”蒋承问。
辛莞然低头用纸巾擦了嘴，喝了一口冰凉的果昔，看了一眼空调出风口的方向：“是有点。”
蒋承眼里有笑意：“怕热是辛秘书为数不多的弱点，我知道。”
辛莞然不想再跟他站在一起，把果昔往一旁一放，去洗手间了。
从洗手间出来，辛莞然发现有人在等她。
“辛秘书。”
“夏总，您好。”
夏祁这是和她第一次见面，但她下意识便叫出他来，“辛秘书，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吧？”
“没记错的话，是药物研发。”
“是的。”夏祁笑了笑，“你看，你也算是有医疗背景的，做蒋总秘书这几年，手头又有了那么多人脉……”
他没说下去，但以一副“你懂我意思吧”的表情看着她。
“听说你妈妈还是六院的心内科主任，”夏祁继续说，“我们近些年来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物。”
说那么多，辛莞然知道自己的所谓医疗背景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两个字：人脉。
云昇也有医疗相关的业务，辛莞然的确是能在这方面拿到一些资源。
“好的，那麻烦夏总给我一个能联系到的联系方式，我考虑后会答复您的。”
夏祁以为看到了希望，一边给她名片一边问：“辛小姐你英文怎么样？”
还没等到回答，夏祁感觉身边来了人。
蒋承诚挚地问道：“夏总在洗手间门口面试呢？”
第十三章
相比起夏祁面露出的尴尬，辛莞然都不能说是平静了，像是没看到蒋承似的，甚至拿着那张名片，认真研究起来。
她回答夏总的问题：“我英文自认还不错，雅思7.5分，也通过了METS四级。”
夏祁正尴尬着，听到她的答案，眼睛一亮，差点脱口而出：那你更要来我们公司了！
但蒋承那么大个人就在旁边站着，夏祁硬是把话咽了下去，但想要辛莞然的心是更强烈了。
“蒋总……”夏祁侧过头看蒋承，发现他正对着辛莞然在笑。
他比蒋承多活了十多年，但还有点被他这样吓到。
蒋承转过头来看着夏祁，笑容变浅，显得冷淡些：“夏总，我能理解你，如果我遇到优秀的人，也想挖走。不过我觉得，你不能光看能从她这获取什么，也要看能给她什么吧。”
夏祁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所在的医药公司在这一行排名已经算很靠前了，但要和云昇相比，云昇自然是有更多更好的发展空间，并且不仅仅局限于医疗方面。
“当然。”夏祁说，“不过我只是给了辛小姐一条路，毕竟她现在的工作完全没有发挥到她的专业知识。辛小姐作为动物医学生大可不必参加METS，但还通过了四级，说明对人类医学也是有热爱的。”
蒋承笑了一下，只说了一句：“那你大可以期待辛秘书的答复。”
他似乎懒得跟他辩驳。
夏祁看得出蒋承信任辛莞然不会给自己好的答复，他本来抱着的期待有些破灭。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对辛莞然说：“那有机会再见吧。”
辛莞然：“好的夏总，有机会联系。”
夏祁矛盾得不行，一方面觉得辛莞然似乎有意，一方面又对蒋承那能留住人的绝对自信感到不安。
辛莞然也打算回到会场去。
蒋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看你对这个是真感兴趣。”
“有那么一点吧。”
轻飘飘的话音还没落，辛莞然就被拉着手腕，进了最近的一间没人的包间。
包间里没开灯，只有隐隐约约的窗外透进来的光线。
蒋承把她抵在门后，开始念经：“云昇各个部门，上下岗位任你挑，你想做跟药物相关的工作，我这又不是没有。”
辛莞然看着他没说话。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想做研发，不想待在实验室里了吗，现在又想回去了？”
“而且我才不信你参加那个考试是热爱医学，你大概率是闲的，要不然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考医学专业？”
“……说话啊，盯着我看什么？”
“不让看？”辛莞然忽然一手环上他的脖子，一手摸上他的鼻梁，“我在研究为什么这个光，显得你更好看了？是影子的原因吗？”
蒋承拉下她的手，把她的眼镜推上去。
呢喃似的说了声“不准看”，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
安静又昏暗的包间里，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交错。
辛莞然的眼镜猝不及防掉下来，砸在蒋承鼻梁上。
蒋承忍住了没出声，以防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