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蒋承刚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不在的时候,他们肯定说了什么。
聂之问她:“蒋承说你不想让你们的事被他爸知道,为什么?”
“蒋董心里有他的选择,所以暂时我想先缓一缓。”
“他说了算吗?你管他怎么想的。”
她的态度在辛莞然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聂之是个自由的人,不太守所谓的规矩,但她直言完全不用管他,着实有些意外。
“我的确做不到不在意他的想法。”辛莞然说。
聂之看着她点点头,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些长辈的沉稳:“我也理解你。没事,你按照你的节奏来就好,别给自己负担。”
“谢谢。”和聂之见面后,辛莞然对和蒋董坦白少了一丝抗拒,他们是一家人,互相影响,想法会是相似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邀请你去我的酒庄玩,你可以尝尝我的葡萄酒。”
“您还有自己的酒庄,在哪里?”
“在宁夏有一个,波尔多有一个,里奥哈有一个,看你对哪里感兴趣。”
辛莞然没想到这么多,“我对每个地方都感兴趣,但我没有那么多假期,那就去国内的吧。”
“为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云昇给员工的年假不少。而且你就让蒋承多给你放点儿假,他还能拒绝吗?”
“这样不行,完全坏了规矩。”辛莞然又说了自己每年都要去做志愿者的事情,“我的年假基本都花在这了,而且今年蒋承也要一起去。”
聂之有些惊诧,“你的生活比我还丰富,我突然觉得我去一个地方旅游就光躺在那享受,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怎么会呢,您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就不是浪费时间。”辛莞然说,“不过如果您感兴趣,我推荐您也去做一次志愿者。”
“好啊,我想试试。不过这次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蒋承会嫌弃我的。”
辛莞然笑:“不会的。”
-
结婚。
这两个字从被老妈说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蒋承的脑子。
其实第一次和辛莞然见面时,他就想过会和她结婚。
但再后来跟她接触,他就没再想过这回事,因为他很明显地看得出,辛莞然对结婚没有半点兴趣。
蒋承回了家,脱鞋,洗澡,到厨房拿酒喝,把今天被辛莞然翻乱的衣柜收拾整齐。
结婚。
想想他都要乐出声来。
不行,他得矜持一点。
辛莞然回来得有点晚,玄关留了一盏灯,客厅昏暗,书房里亮着。
她到书房门口,“你又很反常。”
“有吗?”蒋承合上书,看着她。
他神情宁和,但辛莞然一看就知道他装得多辛苦。
她走过去,发现他在看的是她的书,佩索阿的诗集。
“怎么样,喜欢吗?”她问。
“喜欢,能让人平静下来。”
“发生什么让你想平静?”
蒋承揽她的腰,她坐到他腿上,“等你等得好累。”
她摸他的下巴和喉结,“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
“春梦?梦到我了?”他好不容易获得的平静瞬间消失。
“……”辛莞然突然不想说了,伸手盖住他狼一般的眼睛,低头吻他。
蒋承被迫闭着眼,心跳得极快,他好想咬她。
“不准咬人。”辛莞然发现不对的苗头,推开他,“你要是牙痒了,下次我去给你买根磨牙棒回来。”
“辛大夫,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蒋承突然顿住,因为她把拇指放进他嘴里,他盯着她的眼睛,又舔又咬。
她觉得不能怪自己做春梦,要怪就怪他真的很色情。咬得她也好痒。
“其实在书房真的很可以。”蒋承说。
“真的不可以,收拾起来很麻烦。”辛莞然找回冷静,把自己快被他吞下去的手指拿出来,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
蒋承低头又咬下她脖子,“又不是你收拾,你连衣柜都弄得乱七八糟不收拾。”
“那是意外。”辛莞然突然肃然危坐,“见你妈妈很重要。”
“但你今天的衣服我没见过。”蒋承的手滑到她身后,摸到拉链。
“温礼说我的衣服都不行,帮忙送来了新的。”
蒋承拉着拉链的手一顿,夸张地倒吸一口气,“你还是在床上提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这不是床上。”她提醒,“而且你别无理取闹。”
“哄我,我就不闹。”
辛莞然拿开他的手,起身走出书房外。
蒋承赶快跟上去抱住她:“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把自己哄好了,看我真是个好哄的乖狗狗。”
辛莞然无语得想笑,带着挂件进浴室。
周一早上很忙。
蒋承开完会就去了项目现场,本来要带辛莞然一起去,但看她根本不看他一眼,他还是叫了别人。
辛莞然中午吃了个三明治,就戴上眼罩,躺在椅子上补觉。昨晚没睡够,早上又忙得团团转,不睡一会下午根本没办法工作了。
睡醒一睁眼,一个喜糖的礼盒就递到了她面前。
“我要结婚啦,在国庆办,知道辛秘书来不了,我就把喜糖送给你就好。”秘书部的一个同事笑眯眯地对她说。
辛莞然立刻清醒过来,“恭喜恭喜。”虽然对方没说,她还是转了个红包过去。
同事在跟其他人商量说:“我要不要给蒋总也送一份啊?”
“送啊,按蒋总的路子,他高低得给你包个大的。”
“就是就是,送!让蒋总也沾沾喜气。”
辛莞然瞧了瞧同事一脸幸福的样子,打开礼盒里的巧克力吃起来,真好吃。
第六十六章
聂之提前回来的事, 蒋恕还是看新闻才知道的,差点以为看到的是几个月前的报道,仔细一看时间发现是昨天。
他给她打电话, 坐上车去她给的地址接她。
在一家温泉酒店。
聂之走出来时,只穿着朴素的衣服, 脚下甚至是一双人字拖鞋, 却给人一种仿佛喝了口清新的白葡萄酒的感觉。
她坐上车, 蒋恕委屈问:“怎么回来不说一声,还跑到外面来住,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 只是听人说这里很好,就来住了一晚上。”聂之整个人都放松了,旅途的疲惫完全被洗净。
“也不带我一起。”蒋恕持续低迷,还自虐般地问了一句, “难道是跟人幽会来了?”
“对呀。”聂之心情很好地回答, 一是想起小莞陪她玩了会,二是逗他也很有意思。
“谁?”
聂之拍拍老公的脸, “别这副表情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人怎么样呢。”
这种情况他能笑得出来?
聂之:“是你认识的人,而且是你喜欢的人。”
蒋恕冷峻的神情里多了一丝疑惑,他思索片刻,又重复问:“谁?”
“辛莞然。”
“辛秘书?”蒋恕怎么也不会想到,能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聂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她知道好多好地方, 不过也是, 她是江城人,我不是, 她确实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蒋恕:“不仅因为她是江城人,不是每个江城人都了解这里,主要还是因为她要接待客户要安排各种行程,所以知道很多不错的地方。”
聂之听着他语气里莫名还有点骄傲的意思,笑着道:“我没说错吧,你果然很喜欢她。”
“她确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蒋恕情绪高涨起来,“而且她打高尔夫球也很厉害,你是没看见她那动作,利落又精准,还很有自己的策略,脑子特别清楚。”
这比她从蒋承那听到的评价还要高。
“这周我还要约她打球。”蒋恕说。
“真不好意思,这个周末她的时间已经被我定下了。”聂之扬了扬下巴。
他很意外:“要去做什么?”
“我准备带她去我在宁夏的酒庄玩一玩。”
“什么?那我也一起去,我都好久没去了。”
聂之瞥他,“对啊,因为你根本不感兴趣啊。所以,怎么突然又要去?”
蒋恕躲避了下她的眼神,但很快又直视,却有些飘忽,“我们又有多久没见了,我想多陪陪你。”
聂之没想到能从他这听到这样的话,他就连追她的时候,说话都绕来绕去的,总是模糊重点,不会直接表达他的心意。
她都从他的眼睛里他的动作里,看到他很想很想要她,嘴上却硬是不说。
“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蒋承回来陪我吃饭,他那个眼神,我看了就来气,跟看孤寡老人似的,还可怜上我了。”蒋恕又恢复了平时那好像总是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