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浪漫和惊喜,在月色的见证下,他向她求婚,这恐怕是很早就开始准备的。
周绵喃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回过头,撞进他温柔的目光,忽地一眼万年。
周绵喃弯着唇,语调都有些颤抖了:
“阿洵...我愿意的...”
“新年快乐。”
她指尖有些颤抖,缓缓伸出手。
那瞬间,仿佛有什么浓稠而热烈的感情缔结着两人,在血液里勾勒成型,这不仅是仪式,更是感情的羁绊。
婚姻从来都不算什么枷锁。
前提是,当彼此足够深爱。
不是第一次,贺俞洵将戒指套在她伸出的指尖中,这次却是求婚戒指,闪耀、璀璨,光芒夺目,他在她的指腹处轻吻,对她充满信仰。
他缓缓站起身,一门心思为她划去眼角的泪珠,声音在烟火的轰鸣中显得尤为温柔:“不许哭,我说过,不会让你哭的,除了…”
熟悉的后半句,贺俞洵凑近她耳畔,缓慢地低语,成功害得周绵喃破涕为笑。
“阿洵,你知道的。”周绵喃把头埋进他怀里,从他胸膛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这种不算,这是高兴的眼泪。”
“嗯。”贺俞洵回搂住她,将她娇小的身体笼罩其中,头搁在下巴处,轻抚她乌黑的头发,“这也不行。”
烟火和月色照拂下,相拥的身影紧贴着彼此,仿佛抱着全世界,周围都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声,无比同频和动听。
周绵喃从他怀里退出来,一同仰望着烟花和投屏,似有察觉,转过头,跟他默契地对视。
贺俞洵的黑眸里有化不开的深情,从刚才就一直在看她。
他勾着唇,被这种氛围触动,忽地凑近,周绵喃下意识回应。
他们在不断绽开的烟花中接吻,贺俞洵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唇齿,揽着她的舌尖搅动,索取着她甜美的气息,不放过每个角落,动作温柔而缠绵。
被他富有节奏地引导着,周绵喃很容易就沦陷了,被亲得腿软,如果不是对方强有力的手臂揽着,她很可能会站不住。
......
临近凌晨,周绵喃依偎在贺俞洵的怀里要睡不睡的,落地窗外,半遮的窗帘漏出了月光,洒在柔软的地毯和床沿上,主卧里静悄悄的。
周绵喃依恋地在他胸膛处蹭了蹭,被他揽着后脑勺,在额头烙下珍惜的吻:“睡不着?”
他知道她的睡眠并不是很好,往往都是等她先睡了,自己再睡。
“有点...”周绵喃闷闷地回答,害怕这样的幸福只是她的幻想,“阿洵,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贺俞洵轻笑几声:“要不要咬我一口。”
周绵喃才不想上他的当,要是她真的咬了,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最坏的打算是今晚她都别想睡觉了。
“不用了。”静默几秒,她又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舍不得。”
贺俞洵本着不拆穿的心思,没有再继续逗弄她,只若无其事地揭开另一话题:“婚礼想怎么办。”
“...都可以。”周绵喃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身披婚纱的一天,她曾经以为自己会投身于蜡染事业之中,倘若不是他,此生便会不嫁。
“哪有女孩子结婚这么随便的。”贺俞洵吻了吻她的鼻尖,用刚才许芮的话重复,“阿喃,你真的很好养。”
-
于是婚礼的筹备就这样开始了。
开春之后,周绵喃除了忙着继续完成事业之外,还要抽空去忙试婚纱、选场地等零碎的事宜。
贺俞洵追求完美和细节,对婚礼异常操心,亲力亲为,甚至考虑到周绵喃的工作时间,让她上门试婚纱。
别墅里,身着正装的高定设计师带着手套,将不同的华贵婚纱搭配好后一件一件地试,并作悉心的介绍:“这件水晶碎钻鱼尾婚纱采用了非洲的工艺,价值八千万。”
“这条公主风大裙摆是欧洲王妃曾经穿过的白金级藏品,这条则是印尼的...”
许芮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对每条都好喜欢,特别捧场:“阿喃,这些婚纱都好衬你噢,漂亮死了!到时候你绝对是婚礼上最风光的公主!”
周绵喃被许芮的夸夸弄得心花怒放,唇边不自觉抿出恬淡柔和的笑意,一连试了几件,身旁的设计师都是高度赞赏。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光滑的丝绸面料轻柔地覆盖在她身上,精致的蕾丝花边和大裙摆,衬得本就如瓷般白净光滑的皮肤更加细腻动人,精致的五官愈发昳丽。
最后选中的是那条大裙摆的婚纱,典雅娴静,她很喜欢,除了试婚纱之外,其它的事情都是贺俞洵一手操办,她没怎么操心过。
婚礼定在了白色情人节的那天。
按照本地的习俗,婚礼前一夜,周绵喃必须要跟贺俞洵分开住,那晚她到兰姨家的别墅小住一晚。
周绵喃想到自己明天就要换了新身份,就有些失眠。
她会成为他的妻子,跟他共度一生。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心里迟迟难以平静,复杂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喜悦、紧张、期待…交织在一起,她反复看了看时间,临近十一点,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起床。
恰是这时,几条微信消息弹进来。
阿洵:[要是睡不着就打给我]
阿洵:[晚上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周绵喃心里一暖,那点复杂焦躁的情绪瞬间消弭,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洒落在床头,分明是静谧而美好的。
他肯定也失眠了,同样惦念着她,不然怎么这么晚都没睡。
周绵喃给他拨通了视频电话,对面几乎秒接。
“宝贝。”他的嗓音带着隐约的慵懒和温沉,尾音缱绻动人,“想我了么。”
听到他温柔安抚的嗓音,周绵喃瞬间就踏实不少,不自觉地朝他撒娇:“...你不在,我都睡不着。”
她嗓音软软的,还带着几分委屈,可怜巴巴的。
“那我现在过去接你。”他没有任何犹豫。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熬过去。”周绵喃不想他这么辛苦,“而且,这是习俗,不能破坏的。”
贺俞洵并不怎么在意,哄她:“我悄悄过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周绵喃不禁想到曾经读高中时,他带着她翻墙的那天,他安慰着难过的她,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
只有骑士才会守护公主,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他的公主。
周绵喃唇角情不自禁地牵出弧度,仍旧坚定拒绝:“阿洵,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要任性。”
贺俞洵平静地接下她的话:“嗯,想见老婆,结果被说任性。”
“那今晚就早点睡。”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像是隐约的警告,“明晚有你睡不着的时候。”
周绵喃瑟缩了下,被他的这句话说老实了,立马闭眼睡觉。
清晨,天光未亮,周绵喃就被叫醒起床化妆,她只睡了几个小时,精神状态却异常地好,心中布满了期待和幸福,化妆师为她精心地束发,高高挽起,优雅又端庄。
等到整装完毕,已经是早晨,原本路上堵车,但贺俞洵却来得很早,迫不及待地迎接他的新娘。
这场婚礼被称为世纪性的报道,论排面和排场,空前绝后,史无前例,因为这是两个总裁级别身份的人结婚。
据说赠送的伴手礼都是金箔,能够被邀请的都是名门贵宾,就连京市的几大世家子弟都前来参加,除此之外,黔都本地的非遗传承人、企业大佬不胜其数。
举办的地点在华纳庄园,黔都最为豪华奢侈的地方,据说是由某位富翁低调建立的,他跟贺俞洵有交情,所以特意拿来当做婚礼地点。
庄园附近,一群白鸽不断在上空盘旋流转,华美奢侈的装潢,古罗马柱装饰着热气球和鲜花,筵席美酒甜点摆足,热情地等待着被享用。
庄园里人山人海,媒体、记者不计其数,争相报道着这场空前浩大的婚礼。
随着时间流逝,仪式正式开始。
周绵喃被兰姨挽着,缓缓出现在全场的目光中,美得不可方物,瞬间成为焦点。
她跟贺俞洵面对面地站着,他的目光浸润着明显的爱意和惊艳。
他今天同样穿了不同于以往的高定西装,华贵又正式,钻石袖口闪耀着熠熠夺目的光彩,跟她佳偶天成。
音乐声缓缓响起,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周绵喃的手被兰姨放到他伸出的宽厚手掌中,彼此相视,他她被他牵着,共同走向红毯尽头,每一步都是那样的神圣和庄严。
牧师的声音庄严而温暖,引导着他们交换誓言和戒指,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这一刻似乎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
“贺俞洵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周绵喃小姐为妻,不论贫穷或富贵,你都永远爱护她、尊重她,视她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牧师噙着慈祥的笑容,征询他的意见。
贺俞洵紧紧盯着周绵喃,没有任何犹豫:“我愿意。”
说完,他在全场的注视中,用唇型勾勒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牧师又看向周绵喃,问她:“周绵喃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贺俞洵先生,不论贫穷或富贵,你都永远追随他、陪伴他,视他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周绵喃回视着贺俞洵,眼底同样有着化不开的温柔和浓情:“我愿意。”
她看到了贺俞洵刚才的那三个字,胸腔浸润了明显的感动,轻声回:“我也爱你。”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这一刻,他们的爱意在全场的注视中达到顶峰,恍惚中,周绵喃忽地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初见,他在球场的身影抓住了她的心。
表白那天,他说:“做我的猫。”
重逢时,他冷漠地盯着她:“我们不熟。”
那晚,他看着她,情绪涌动:“你终于是我的了。”
大雨倾盆,他眼眶泛红,低声祈求她:“阿喃,你说谎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
岁月如歌,兜兜转转过了这么久,幸好,他还在身边。
周绵喃鼻尖微微发酸。
仪式过后的程序必不可少,周绵喃换上了自己亲手做的苗族蜡染敬酒服,跟着贺俞洵去敬酒。
他很护着她,几乎都是他在喝。
不知不觉捱到了晚上,一场盛大的狂欢就这样落幕,周绵喃先回了别墅,坐在床边,低声跟许芮电话,没聊多久,贺俞洵就回来了。
他喝了不少酒,眼神却仍旧清明,看她的眼神温柔炙热:“累么。”
周绵喃摇摇头,指尖抚着他的脸:“阿洵这段时间辛苦了。”
贺俞洵握着她的手,偏头在她掌心烙下一吻,抓着她的指尖,放到唇里含住:“不累的话,看来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