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俞洵动作轻缓地勾起她的腰腿,毫不费力地抱起来,举手投足都带着吃饱的闲适感,丝毫看不出疲惫。
“宝贝,安心睡觉。”
他抱着她躺在柔软的床中,用温暖的被褥裹紧她,姿态带着十足的保护和占有欲,同时将她披散到脸颊边的头发悉数拨到耳后,让她睡得舒适一些,动作温存。
“等你睡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这句话说得轻而缓,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决定,而这句话落在周绵喃耳朵里,她却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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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区域的合作可以考虑,不过对方得拿出诚意...”
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低沉男嗓,像是怕吵醒了,可周绵喃睡足,还是缓缓睁开了眼。
身侧空荡荡的,贺俞洵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而是稍微挪开了些距离,戴着蓝牙耳机,手举着平板,正在处理工作事宜。
尽管隔得有些远,她周围却全身都是被子,裹得密不透风,生怕有一点缝隙进来,温暖又安心。
厚重窗帘遮住了落地窗外的光线,主卧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开了盏小夜灯,昏黄的光线并不刺眼。
周绵喃缓慢地眨了眨眼,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四肢却酸软得根本没法移动,全身就像被碾压过。
“醒了?”
贺俞洵察觉到她的动静,简短交代几句,摘下蓝牙耳机,放下手机,靠过来亲了亲她的眼皮。
“阿洵...天还没亮吗。”周绵喃睡迷糊了,陷在他的怀抱中,以为自己没睡多久又醒来失眠了。
贺俞洵猝然失笑,伸出修长的手,蹭在她脸颊处很轻地捏了捏:“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老婆。”
“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周绵喃瞬间清醒几分:“九点…?”
她睡了整整一个白天,从来没有这么荒淫无度过...
“嗯。”贺俞洵盯着她呆愣的可爱模样,唇边的笑意不自觉扩大,“昨晚累那么久,是该好好休息。”
周绵喃有些恼嗔,软绵绵地捶了他一下:“都怪你,把我带坏了...”
贺俞洵握着她裸露在外的手,放到被窝里面,语调漫不经心,却又显得那么正经:“怎么算带坏。”
“贺太太,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我们这是合法的、名正言顺的运动。”
周绵喃佯装正经的反驳:“但是贺先生,我也要提醒你一下,适度运动有益健康,过度的运动很伤身。”
“知道了。”他应得很干脆利落。
周绵喃以为他肯听自己的话,然而下一秒。
他深邃的眼神紧紧锁住她,气定神闲:“下次你就躺着。”
“我来动。”
“...”
最后周绵喃是被贺俞洵抱下楼的,两只小狗一天见不到心爱的妈妈,还以为她被拐了,委屈巴巴地围在她身边发出哼唧声。
周绵喃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抱着一只狗,对他们进行爱的抚摸,嘴里念念有词:“要是乖乖们会说话就好了,多劝劝爸爸,让妈妈少熬夜。”
虽然她也不是不喜欢跟他做亲密的事情,可要是经常这么久,她身体真的会吃不消...
吃过宵夜的那天夜里,周绵喃怎么都睡不着了。
贺俞洵自然是陪着她,耐心地抚着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
“阿喃,我们的蜜月旅行,你想定在哪个地方。”
周绵喃忽地想起他们此前也聊过这样的话题,那时彼此都有着各自的事情忙碌,而如今没了牵绊,是时候可以出去看一看。
和爱的人一起游览,挖掘世界的精彩,这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他将她的每句话、每件事都放在了心上,将她惦念着。
周绵喃的唇角不自觉抿出笑意,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在唇角亲了亲,浅尝既止:“我想去的地方有很多很多。”
“不管去哪里,只要阿洵陪着,我都觉得可以。”
见她笑,他也情不自禁地勾唇,凑过去跟她接吻,不满足于她刚才的温柔。
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她总是被他亲了好多次,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亲时力道很轻,不会让她肿得明显。
几分钟后,他微微喘着气分开,眼神很深很欲,却克制了自己。
“昨晚上我对你说的话记得么。”他语气正经,“我带你去渝江,看看你妈妈。”
周绵喃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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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寒冷的冬季过去,万物复苏,大地回暖,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黔都却发生了很多大事,最为出名的,要数南寻和蝶羽这两个知名企业的总裁强强联合,举行世纪婚礼。
据说南寻贺总花费巨资,斥几个亿,精心给了他太太最为华丽的一场婚礼。
有知情人透露,两人年少时便相识,都是彼此的初恋,而男方身份优渥,出身京市豪门贺家,却为了她,甘愿在南寻白手起家,创立南寻,成为一时佳话。
也因为这段故事,他们的企业再创业绩辉煌,成为行业翘楚,其创立的子品牌“蝶南”文创盲盒更是备受年轻人喜欢。
都说婚姻是华丽的冒险,可贺俞洵却用自己的真心,为她铺垫了一场美丽的浪漫童话。
在去往渝江的路途中,周绵喃依偎在贺俞洵的怀中,甜蜜和幸福感无限蔓延,狭小的车厢里,回荡着悠扬缓慢的音乐声: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双手去碰触”
“每次伸手入怀中”
“有你的温度...”
周绵喃想,此生她要的并不多,事业和爱情都能兼顾,有个温暖的小家,这于她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老婆,我们旅行的第一站,得先去京市。”贺俞洵揽着她,举着手机示意她看。
“我在京市的朋友,你见过的,除了陈斯泽以外,还有虞池舟几个,一直等着年后聚会。”
“阿洵,我上次就想问了。”周绵喃在他的怀里仰起头,“虞池舟,是不是跟虞家有什么关系。”
怕他误会,她又忙不迭解释:“我有位客户,上次在意大利结识...”
周绵喃将上次发生的事情悉数讲给他听。
贺俞洵沉默几秒,印证了她的想法:“你那位客户,是虞池舟的堂舅妈。”
“他舅舅是虞家现在的掌权人。”
“原来是这样...”周绵喃若有所思,她想起那日在意大利街头撞见的那一幕,男人看着很年轻,过分成熟的气场,年龄分明不过接近三十,跟阮旎却是那样的关系。
“好呢。”她乖顺地应下来,“你见过了我家人,我自然是要同你见你的朋友的。”
贺俞洵浅浅地笑了下,揽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到渝江最为偏僻的古镇时,周绵喃带了很多礼物,先去看了严州叡的姑妈,得知她已经结婚,姑婆很是欣慰,浑浊的眼珠里泛着明显的泪光,目送着他们离开时,嘴角都挂着笑。
接着,他们再去看望她生母的女佣,对方同样反应欣慰,周绵喃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时,深深地拥抱了她:“阿姨,谢谢您照顾和保护了我妈妈。”
“小姐,您说这话客气了,如果不是夫人,我早就没有这条命了。”她语气有些哽咽,真心实意地因为她的幸福而高兴,“如果夫人在天有灵,知道您现在生活得这么好,也一定会欣慰的。”
周绵喃心底柔软万分。
跟上次来的心境截然不同,这次她内心没有任何犹豫和彷徨,安心地被他牵着,哪怕经过崎岖的山路,也没有丝毫害怕。
“慢点,摔了怎么办。”
贺俞洵小心提醒着她,就像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这条路经过翻修后,还是有些陡峭,他不怎么放心。
“没事的,阿洵。”周绵喃温着声回应,紧紧握着他的手。
两人很快来到目的地。
周绵喃看到眼前的情景,瞬间愣在原地。
曾经的无名坟茔不在,而是经过翻修,正式而大气的刻了墓碑,上面写着几个字。
[孝女:周绵喃]
[孝女婿:贺俞洵]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周绵喃转过身,愣愣地跟贺俞洵对上眼神。
那瞬间,风也温柔,他清晰的轮廓近在咫尺,极尽爱意,身后是大片澄澈透明的天空,衬得五官越发深刻。
贺俞洵不明显地勾了勾唇,他放开她的手,径自往前,缓慢地跪下。
周绵喃愣了愣,鼻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酸,听见他郑重的语气。
“母亲,我和阿喃来看您了。”
贺俞洵此生骄傲恣睢,周绵喃只见过他跪过两次,第一次是向自己求婚时,第二次则是现在。
周绵喃不受控制地过去,在他身旁也跟着跪下,轻轻唤了声妈妈,她的语调轻而软,带着微微的哽咽。
贺俞洵有些心疼了,侧身用指腹安抚性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紧握着她的手,像是要传递给她力量。
他侧过头,再次看向墓碑,目光温柔而坚定。
“过去的时间,您受苦了,她也吃了很多苦。”
“从今往后,她嫁给我,不会再受苦,我会永远爱她、敬她、尊重她,此生不渝。”
他像是发誓,下定了决心,语气铿锵有力,再度侧头,执起她的手,在手背烙下一吻。
“wil gangb mongx。”
那瞬间,周绵喃内心像被什么击中,他说的是苗语,意思是我爱你。
那几个字像是蕴含着莫大的魔力,让她在瞬间就感动得眼前浮起水雾,眼眶泛红,一滴摇摇欲坠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周绵喃却是笑着的。
她看着他,也回了一句,语气郑重得像誓言。
“wil gangb mong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