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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何安_分节阅读_第66节
小说作者:姜厌辞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317 KB   上传时间:2024-12-14 19:22:07

  “昭昭。”恍惚间,应溪看见一个瘦小的婴儿从自己身体里钻出,血淋淋的脐带未断,随着她爬行的举动,在地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脐带越绷越紧,应溪体会到的拉扯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疼得她额角直冒冷汗。

  彻底崩断的霎那间,她看见婴儿回头,诡异地朝她一笑,唇齿不清地说着:“再见了妈妈。”

  应溪无力地抬起手,最后和她们在买手店的重逢那天一样,她的女儿只留给她一截擦过她虎口的衣角,而她什么也没能抓住。

  全身的力气彻底被抽干,她沿着墙壁下滑,蹲坐在地上,捂着频繁传来钝痛的心脏,破碎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溢出。

  没多久,脚边落下一道阴影,她有所预感地抬起头,去而复返的人就站在她面前,纤瘦单薄的身形,还有着和她如出一辙的眉眼。

  霎那间,应溪的不安消退一半,心里残缺的那部分被柔软的温情填充上,还未填满,她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叶芷安只是这么笔挺地站着,冷淡地看向自己,无情的浪潮快要让她溺毙。

  嘈杂的水声里,她听见她说:“非要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当下真正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

  叶芷安回到宴会厅。

  妆未花,身上也是干的,但有潮湿的气息,纪时愿第一时间察觉到,不明真相的她只当是:“我爸是不是说你什么了?他那张嘴一直刻薄歹毒,我就经常撞见他把他学生骂得狗血淋头,所以你千万别当回事,大不了回头我替你骂回去。”

  叶芷安摇摇头,“跟你爸爸没有关系……和他聊天,挺舒服的,他还告诉了我很多我想知道的事,我真心感谢他。”

  纪时愿半信半疑,“那你怎么……哭了?”

  “只是意识到了一件事,”被叶芷安拼命压下的委屈,在对方的关怀下卷土重来,她的声音里不受控地染上哭腔,“我好像总在错误的时间里,肖想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

  纪时愿听愣了一瞬,连忙安慰,没几句被人叫走,几分钟后才回来,看见叶芷安像暴食症患者一般,不停歇地往嘴里塞东西,还觉不够,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形象地徒手去抓白瓷盘里的慕斯蛋糕,糊得嘴角全是奶油。

  纪时愿愣怔不已,好半会才想到伸手阻拦,一脸担忧地问:“昭昭,你到底怎么了啊?”

  叶芷安边哭边笑,“甜,太甜了。”

  甜腻在胃里无法消解,只能顺着眼眶往外排泄。

  “甜食能不甜吗?”后背凝着不少目光,纪时愿扭头恶狠狠地警告了句:“再看信不信我把你们都赶出去?”

  人群霎时做鸟兽状散开。

  纪时愿拿手帕替她抹干净手,“突然这么折磨自己做什么?”

  叶芷安止住哭腔,拿手背抹了下脸,“嘴巴里有点咸,想用甜食冲淡味道……现在没事了,我应该再也尝不出她做的红烧小排的味道了。”

  纪时愿还是听得满头雾水,但没有追问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的背。

  叶芷安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被蚕食掉一块,害她陷入强烈的空洞与迷茫之中,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四年前同纪浔也分手也是这样——她大概是步入了所谓的情感戒断期。

  叶芷安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少有些扫兴,留下一句对小公主的生日祝福后,打车回了公寓。

  那天晚上,在极度清醒的意识下,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有关于应溪的,也有纪浔也的,其中就包括几天前他被大雪覆盖的惨白面容。

  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边咬指甲边给他打去电话,无一例外得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讯号。

  打车去且停,只有张嫂出门迎接,告诉她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是在国外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第二天下班,叶芷安又去了趟且停,照旧没等到人。

  她猛然意识到,她好像把纪浔也给弄丢了。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刀了~下周四正文完结叭~

第50章 50 第七场雪

  ◎献祭◎

  叶芷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掌控欲强的人, 她会主动去追求一些新鲜美好的事物,可等到真正拥有后的它们向她传递出即将离开的讯息,或是告诉她她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拥有后, 她不会产生过多不甘心的情绪, 更别提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强制它们留下。

  直到纪浔也失联长达一周后, 心底的惊慌告诉她她并非没有偏执的一面, 只是迄今为止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或物, 都并非她人生中的必需品,其中包括四年前的纪浔也。

  她知道他云淡风轻的皮囊下藏着一颗脆弱敏感的心,在他看来, 她就是一只蚌, 里面藏着一颗最能让人觊觎的珍珠能量, 他也需要它, 于是想方设法地撞大她的缝隙。

  ——比起爱她, 四年前的他,对她更多的只是一种精神依赖。

  但显然她低估了他的雏鸟情结,高估了他对生活的欲望和面对心理痛楚时的承受能力, 长达四年的空白, 让他这份依赖逐渐模糊成贪恋, 近乎病态的执念和爱慕。

  她要不要他、愿不愿意再爱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一定程度上或许等同于一个非生即死的选择。

  叶芷安大脑如遭重击,心脏开始狂跳, 捞起茶几上的手机, 给纪时愿拨去电话, 开门见山地问:“最近你和你哥有联系过吗?”

  “没呢, 他也还是没联系你吗?”

  叶芷安嗯了声, 话锋一转, “以你对你哥的了解,要是他遇到一样喜欢或者感兴趣的东西,他会怎么做?”

  纪时愿没有多想就说:“以他那蛮横无理的脾性,不管那东西是不是已经有主人了,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手。”

  “如果,我是说如果。”叶芷安强压下不好的预感,舔了舔干涩的唇,“他要是放弃了对那样东西的执着呢?”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他憋着什么更坏的招,或者——”

  他想从源头解决问题,比如放弃自己。

  纪时愿嗓音一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干巴巴地抛出一句,“不太可能吧。”

  叶芷安喉咙里像铺了一层未经打磨的钢片,锋利的边角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她的喉管,一张嘴,全是铁锈味,发出的声音晦涩难听,“那晚他跟我说,让我别再爱他了,我一直没想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这几天,我好像有点懂了。”

  纪时愿安静听她往下说:“他不再执着从我身上要个未来了,换句话说,他决定放开我了……像他那种不死不休的性格,宁可折磨自己四年,也不愿意彻底跟我断了……所以,那晚如果他还残存着一丝念想,是可能说出让我别再爱他这种话的。”

  纪时愿听出她的潜台词,心跳陡然漏了几拍,声线跟着变得起伏不定,“昭昭,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就我哥那贪图享乐的性子,干不出这种事情的。”

  说这话时,她心里其实没有多少底气。

  她见过十七八岁时的纪浔也,坐在院子里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眼里全是四下皆空的清寂。

  他从不把谁放在眼里,包括他自己,或许对他而言,生命本身轻如鸿毛,贱如草芥。

  纪时愿咬了咬唇,“这样,我去我二伯那打探一下情况,要打听不出来什么,我就让沈确追踪一下二哥的手机定位。”

  叶芷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脑袋里想的全是纪浔也还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结束通话的半小时后,已经出门的叶芷安收到纪时愿的消息:【我哥手机关机前定位显示在且停,不过张嫂说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这倒是和叶芷安掌握的信息对上了,叶芷安颤抖着手指回了个“好”。

  她恐惧预感会成真,一面又在掩耳盗铃地庆幸着至今还没有纪浔也的任何消息——这节骨眼上,没有消息就是在变相地向外传递出一个好消息。

  纪时愿又说:【沈确已经去查且停附近的监控了,只要能捕获到我哥那辆车的行驶轨迹,大概率就能推算出他最后可能会去哪儿。】

  屏幕上多出一小撮雪花,叶芷安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下意识往天上看了眼,洋洋洒洒的白色劈头盖脸地落下,有片掉进她眼睛里,很快被眼球温度融化,顺眼角滑出一道分明的弧线。

  没来由的,她想起四年前,他同意跟自己分手后不久,带她去了一个名叫“良辰”的庄园。

  为了让那年的雪下得更久点,也是为了哄她开心,每天他都会在上万平米的良辰里上演劳民伤财的人工降雪情景剧。

  持续几场后,她当面戳穿他的小把戏,压下心头的苦涩笑说:“你总不可能给我下一辈子的雪。”

  他反问:“怎么不行?”

  “成本太高,我受不起的。”

  他留下她的成本太高,而她继续陪在他身边的代价太大,他们之间的爱情似乎就是一场高投入高风险低回报低收益的投资。

  叶芷安胡乱抹了把脸,跑到街角,拦下一辆出租,报出目的地后,身体止不住开始颤抖。

  司机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关心了句:“小姑娘,你怎么了?”

  她边哭边说:“您能不能再开快点?求您了,我得赶去见他。”

  交通并不拥堵,司机见她哭得如此狼狈,动了恻隐之心,在限速范围内将车速抬到最高。

  路程只剩三分之一时,叶芷安找回理智,直接拨通纪时愿电话,语无伦次道:“他在良辰,一定在良辰……我现在在过去的路上,林盛安,你去联系林盛安,他是纪浔也的家庭医生,会做紧急处理,对了,还有直升机,你再安排一架直升机……只要够快,你哥他一定会没事的。”

  纪时愿应该还说了什么,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连自己什么时候到的良辰的都不知道。

  偌大的庄园,只有两名保安在入口处守着,还是四年前那两位,一下子认出她,没有多说直接放行。

  庄园内卧室众多,可她待过的就只有一间,她凭着记忆找到,还是没见到他,无措地徘徊一阵,忽然听见浴室传来水声。

  她一怔,僵硬地朝那走去,手刚搭上门把手,心底的喧嚣霎时像被过滤一般,沉静如海,转瞬插进来一道熟悉的男嗓,他用最和煦的语调问:“昭昭,你敢再跟我赌一回吗?”

  那时她应了声好,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如今的她根本不敢赌,也赌不起。

  叶芷安脚后跟无意识往后挪了两小步,等到心里的潮水快要将她吞没前,她才提起力气摁下门把手。

  卧室里的光线就这样溢进昏暗闭塞的空间里,在男人过于精致漂亮的脸上形成一道明晰的交界线。

  他的身体正埋在浴缸里,身上只穿着衬衫黑裤,已经完全被水洇湿洇红,左手搭在边沿,右臂肘关节以下全部浸泡在水中,生机顺着鲜红的液体流出,剥离出一副死气沉沉的躯壳,成为禁书里最讳莫如深的那一页。

  叶芷安脑袋里的齿轮突然停止了运转,被一团浆糊覆盖着,失去了冷静,失去了声音,也险些失去了感知自己存在的能力。

  她开门的动静很轻很慢,独属于她的气息却是异常清晰,融不进腥潮里,纪浔也一下子捕获到,睁开眼,迷蒙的光影包拢着她那道纤薄的身形。

  只当她是可望不可及的梦,却也还是伸出了手,低低哑哑地笑了声,“我们昭昭真是太好太心软了,还特地过来陪我最后一程。”

  叶芷安忍受着如焚般的口渴,一步步朝他而去,距离拉得越近,她眼底的猩红就越浓重,这会的表情很扭曲,像哭又像在笑。

  温热的手探上他沁凉的皮肤,纪浔也猛地一怔,眼底闪过难以置信,反手抓住她的手,贴在脸颊摩挲,片刻又荒唐笑出声,“原来是真的叶昭昭。”

  诡异到瘆人的背景里,他用平和的语气带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叶芷安还处于发懵状态,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被美工刀割开的伤口要怎么处理?

  这么多血,她要怎么止住?

  药箱在哪?干净的布又在哪?

  脑子里滚过数个乱七八糟的问题,真正说出口的却是最傻的那个:“纪浔也,你会死吗?”

  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呆滞,看得纪浔也也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力,“你来了,就不会死。”

  叶芷安木讷地哦了声,僵直地起身,拿来一块干燥的白毛巾,用力压在他伤口上,隔了几秒,低头看向自己。

  她的身上没有一道缺口,遭受重击的灵魂却体会到一种强烈的劫后余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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