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局以失败告终。
陈晚青看着游戏失败的画面,她感觉到是自己在拖后腿,有点闷闷不乐。
“怎么啦?”陈慕蓝刚好一局游戏结束,看见他姐情绪不佳,“你们换个游戏好了呀,这个游戏叫“分手厨房”,情侣玩了都要分手的,何况你俩这种关系。”
陈晚青皱眉:“我俩啥关系啊?”
陈慕蓝:“我哪知道你俩啥关系。”
手机里游戏又开始了,他挑眉,“难不成你俩还有啥我不知道的关系?”
(程劲不过就是他姐安插在学校的狗腿子,虽然他姐没明说,但他早就猜到了,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就应该早点让他们一起玩分手厨房,起内讧!分手厨房,诚不欺我。)
…
程劲立马解释道:“我和你姐没什么关系。”
陈慕蓝嘴角挂着一丝根本不相信的痞笑:“嘿嘿嘿。”
他也没明说,那表情就是你看我信不信。
“程劲,我有话跟你说。”
程劲站起来跟着陈晚青上楼。
陈慕蓝瞥了他俩一眼,忍不住开麦对李飞迅说道:“哥们,我可真是绝顶聪明。”
二楼阳台,她双手环抱着,倚在落地窗前的栏杆上,小脸皱在一起:“程劲,在你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前,我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程劲垂眉看着她:“为什么?刚刚不是相处挺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这样讲?”
陈晚青仰头看他,少年眉骨立体,一张纯白的纸,该被世界点画,而不是交由她来绘制。
他还小,人生刚刚启程,拥有无限广袤的未来,不该还没飞翔就被束缚了翅膀。
“上次电话里,也许是我没讲清楚。”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我跟你没可能,你不要再花心思…”
她未说完,腰间感觉到一阵大力,他的手环着她的腰,唇压上了她的唇,她的话被卷进了他的口中,窗外的雪飘在落地窗上,化成一条水线,沿着玻璃落下。
她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还有那不断升腾的热气,挤压在胸腔之间,那一瞬间她头脑一片空白。
在她反应过来用手去推他的时候,程劲的手撑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手背被压在身后的玻璃窗上,她的意识被卷裹,理智令她牙尖咬破他的唇,血腥味与炽热呼吸交.缠,雪花密集从天上飘落,今年冬天应该漫长而寒冷。
他过了好几分钟才松开她。
陈晚青下意识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手心生疼,眼睛也是红的,心突突地跳着,浑身血液沸腾,头发因为刚刚的吻散开落在脑后有几分凌乱。
她看着他被打红的脸颊,百感交集,他确实该打,但她也太用力了。
他跟她最初见到的那个冷漠、内向、拘谨的男生判若两人,亦或者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当他压迫感十足地亲过来的时候,她承认她的身体反应,那是不可控的心跳加速与悸动,这令她更加无法接受。
陈晚青低吼道:“你疯了是不是?”
程劲的嘴唇在流血,目光沁了水:“我没疯。”
“我们不可能。”她平复心情,“程劲,今天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继续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你有家人,不缺物质条件,你可以追求一切你想追求的,我们不要再有任何来往了。”
“凭什么?”程劲看着她。
“之前照顾你是因为你是程临的弟弟,加上你在宁城没有依靠,现在你都有了,所以我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陈晚青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关于程劲,她始终没有勇气去想未来,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她无法跨越的问题,她现在只想把公司经营下去。
“你说等我考上大学再说的,你说你有想法的时候我是排队的第一个…”他眼睛红红的,眼眶带着一丝水花,但被他憋了回去,像一只极度受伤的大狗。
陈晚青撇过脸不去看他。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过。”
程劲吸了吸鼻子,声音干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心脏连着胸腔都很难受,明明刚刚在楼下的时候,他们之间相处还那样融洽:“就因为陈慕蓝一句怀疑,你就彻底否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陈慕蓝是个导火索,让她认清现实,不该在错误的道路上执迷不悟。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她矢口否认。
程劲盯着她:“追求者和被追求者都不算么?”
陈晚青无话可说。
“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她不想和他周旋,这个问题早晚要解决,她不想拖泥带水。
“我不要。”他拒绝接受,抹了把脸,带着隐忍的哭腔,“我可以答应你,考上大学之前不见你,其他的,等考上之后再说好不好?”
陈晚青的心因为他的话跟着难过起来,她不想这么伤害他,也不想把问题拖很久。
“我送你回家。”
程劲点头:“好。”
他们下楼时陈慕蓝还在客厅打游戏,陈晚青拿了车钥匙:“我走了。”
陈慕蓝没抬头,回了句:“拜拜。”
看着他们一起出去,他才装模作样放下手机。
刚刚他要是不上楼拿东西也许就不会听见他们的对话,他把程劲当同学,程劲却想当他姐夫!
特喵的,做梦,竟然妄想吃天鹅肉,他也配。
只要有他陈慕蓝在一天,他就不可能让程劲踏进他家半步。
第60章 C60 她好好的,他才有个盼头。……
陈晚青送他路上, 雪越下越大,高架已经堵得厉害,程劲坐在副驾望着这座被白雪笼罩的城市, 灰蒙蒙的天空即将迎来一场更大的雪。
车里正放《够钟》。
—没有感受,灵魂被你拖走
—缠在你左右,我乞讨等接收
—风沙扑面我未怕, 为你暴走
—惊觉只有沙,没有绿洲
—还是放弃, 无谓献丑
—够钟死心了
他伸手摸了摸下唇破皮的地方, 此刻发肿,他亲了她,他刚刚本没有想亲她,只是在听见她说“不可能”后脑子发懵做出的动作。
他的口腔还有她残留淡淡的蛋挞的奶香味,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够支撑他熬过这漫长的冬季。
他侧过脸细细看她,看她微翘的鼻梁,还有那饱满的嘴唇, 不知要过多久见不到她,他用眼睛描摹着她每个细节,将它们牢牢刻在心里,一遍又一遍。
陈晚青感受到副驾灼热的视线,眉毛轻蹙:“别逼我把你丢下去。”
声音带着一丝生气。
他没有瞥开视线:“连看都不准了么?”
她有点不耐烦:“对。”
他看她因为生气而泛红的脸颊:“对不起。”
陈晚青觉得喉咙很干, 她对他确实有点无可奈何,硬话、软话他都不听,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犟。
“你不要看我,我在开车。”陈晚青再次强调。
程劲点头,过了半秒:“为什么我看你会影响你开车?”
陈晚青眉头皱得更深:“不要跟我讲话。”
又补了一句, “我在开车。”
程劲丧气般收回眼神,她大概真的不想再搭理他,以前坐在副驾的时候,她怕他尴尬,总会时不时挑起话题,问他吃不吃这个,喝不喝那个,现在连说话,她都不准他说。
“我还能给你发微信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陈晚青心漏了一拍,她很烦躁,从车兜里拿了瓶水,好死不死是瓶新的水,没拧开过,单手拧不开,她更烦了。
程劲从她手里把矿泉水抽走,拧开盖子又小心地放回她手里。
清润的水划过嗓子,并没有令陈晚青感觉好受些。
她感觉脑子里一团乱,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程劲是个还没高中毕业的小孩,她是已经步入社会的成年人。
他看不清未来的路,可她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她要找男朋友,也不可能找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
“微信也不能吗?”
他有些丧气地说道。
陈晚青扭头看见他低垂的眼眸,那双漆黑的眼睛如今被失落填满。
“你还太小,不清楚喜欢是什么,你说程临带我回家的第一天你就喜欢我,那时你才多大,十五岁,十五岁的小孩能懂什么叫喜欢么?”陈晚青的手握着方向盘,“我搜过你这种情况,可能因为家庭的原因造成的,因为缺失一些爱,所以你才会对年长一些的人产生一些依赖。”
程劲听她讲完才开口:“还有八个月我就满十八了。”
“我的意思是你对我的感情不是喜欢,是对成年人的依赖。”
车堵在高架,前面排起长龙,雪花大颗飘在玻璃上,雨刷器来回刷得陈晚青愈加烦躁。
“你十七岁可以喜欢顾沉柏,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喜欢你?”程劲冷声,“喜欢没有绝对公式,但我知道,我喜欢你,热烈的喜欢着你,我不需要你给我答复,我只要你知晓我喜欢你,而且喜欢你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再说这些让我难过的话,你说再多我也也一样喜欢你。”
陈晚青没料到他这么巧舌如簧,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本意是说服他,却被他一通话说得心脏怦怦跳。
十七岁的她和顾沉柏走过林荫道、翘过数学课、在陌生城市的夏夜里跟着人海欢唱《七里香》送走他们的青春。
十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懂喜欢,那是青春弥足珍贵的回忆。
而他的十七岁,满心都是她,这已经足够令她悸动,仿佛把她拉回属于十七岁那年的青春。
陈晚青送他到壹号院,看他远去的背影,她心里有一些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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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劲整个寒假都埋在题海里,他要在明年的全国联赛里拿到不错的名次才能顺利保送N大,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