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新梅道:“可离过婚,是要比黄花大闺女的行情差啊。而且她过两年就要30岁了。”
她是真心实意望着于凌能过得好的。
不然当年的事没法翻篇。
于朵就没再就此说什么了。有些事真的是代沟,沟通不了。
“嫂子我走了,今天回来还要和关大爷进行拆分。”
邱新梅道:“那以后废品站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于朵点头,“嗯。”
邱新梅有些不懂,“废品站如今赚钱很稳当啊。”
有人估算过,一个月怕是近千呢。
关大爷怎么就不要了?他怎么也能分个四五百。
于朵没说别的,“他的四合院马上发还了。”
关大爷的古董生意才是大头。
就算如今国内没有放开买卖,但港澳台、东南亚,乃至海外的古董圈子可是很热的。
那利润高得很!几十倍呢。
关大爷有他自己的门道。
如今国营的文化商店、友谊商店都在卖一些重复的、不珍贵的古董给外国友人和华侨、华人,换取外汇。
他私下里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动作。
于朵都有些好笑,就他干的这些事还劝自己不要太激进了。
他要是被逮到了,妥妥的是犯法。
她做的那些生意还能打打擦边球,以身试法一下。
如今压根不允许古董买卖,这是明文禁止的。他不折不扣算走私犯,至少是从犯。
邱新梅一听是这样的大事,便也不留于朵吃饭了。
虽然于朵没说,但她也估出关大爷干的事了。之前于承就给她说过,关大爷给土夫子当顾问呢。
所以,于朵能跟他拆分清楚,应该不是坏事。
于朵回到废品站,这边也正好开饭。
十一个人圈了个大圆桌,两荤三素一汤。荤菜分量大,都是两盘。
反正人多吃饭那就是要香一点,大家都呼啦啦的吃了两三碗。
于朵也不例外。
吴珍吃完两碗,打算添第三碗饭的时候忍住了。
关大爷道:“怎么,今天胃口不好啊?”
吴珍认真地道:“我要减肥了。”
之前是在家吃不饱饭,来来这里干活又累。所以使劲儿干饭。
这半年她涨了十来斤了。
关大爷想想她终归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年轻女的,是瘦点好。
于是点头,“嗯,坚持住。每天干这么多活,管住嘴就行。糖那些不要吃了,水果一天不要超过一个。”
吴珍道:“老板,您有相熟的医生不?”
关大爷道:“我有一熟人是厂医院的老中医,医术几十年前就出名了。就怕你不敢去找他。”
吴珍道:“那有啥不敢的?”
“他成分不好,这些年一直在管太平间。”
吴珍和众人都是脸上一滞。
吴珍道:“我先试试其他人吧。”
于朵道:“他成分是有多差啊,现在都还没‘解放’?”
她那些美白的小办法,也是来自这位吧。
关大爷道:“跟这个小四合院的原主一样的倒霉鬼。”
哦,受那位连累的。这牵连的人是真多啊!
于朵和关大爷拆分比较简单。
账上的一百多现金归了关大爷,于朵还要再贴补他一千。
囤着的铜归于朵。
然后就是存在银行的几样古董,那是关大爷都不舍得卖的。
“齐白石那幅虾,是高老师买来答谢我给她当顾问的。说了给你做嫁妆,这个自然归你。剩下的四样都是正品,你再挑一样。算是废品站出资金给我淘货的答谢。”
这些主要是靠的关大爷的眼力和不断的淘货。
既然是要拆伙,那自然是要拆分得清楚明白。尤其关大爷还准备再婚、留后呢。
不然容易有后患。
于朵便都执笔写了下来。
至于古董,她不认得,随意挑了块古玉。关大爷说不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回头她另外再在银行租个柜子存放就好。
这就算拆分好了。
反正废品站又没有执照,根本不涉及国外现代企业制度的股份、法人代表这些。
于朵写好,关大爷执笔签名。
他笑道:“分家都像咱爷俩这么干脆就省事了。”
于朵道:“那是因为咱们都有更值钱的产业。”
那些铜按现行价格,应该能卖到二千三四。
这一千给了关大爷,她手头现金就只剩三四百了。
于朵准备明天就去取钱给关大爷,他那里淘货要用到钱的。而且,老房子到手,恐怕也要修整一下。
她电器行已经投入了8500,短期内是不会再增资了。
旅行社需要的都是大投资,譬如安电话、买车。
电话已经安了,车子目前是租了三辆。所以暂时也不需要投资。
单纯的过日子,这三四百过完一学期都富裕。
而且,旅行社还每周都有持续产出呢。
关大爷笑,“我们年初是各投了120吧。十倍啊!”
所以,废品站也很赚钱了。
于朵道:“不只,我还得了两件古董呢。”
第二天一早她就和关大爷去银行。从自己的存折里取了一千,然后存入关大爷的账户。
回到废品站,吴珍在帮关大爷收拾房间。
九月一号起,他吃住就不在这边了。
不过没事,之前他出钱搭伙的人家很乐意他再去。以后他就是房东大爷了。
于朵也上前帮忙叠东西,一边叠一边和关大爷道:“那些人突然都要成你的租客了,估计心理上很不习惯吧。”
其实以前每个月也是要给三五块房租的,但是上交给政府,不是交给具体的人。
这感觉是不太一样。
关大爷拿着紫砂壶坐在旁边喝茶。
“我会让他们更不习惯的。你别收拾了,让吴珍动手就好。你过来帮我写一则通知,我要涨房租。一个房间涨一块钱!”
二十多年都没涨过房租,他现在突然要从九月份开始涨房租,那些人肯定不习惯。
不过,于朵二话没说,当即过来坐下帮忙写通知。
有事弟子服其劳!
老头子懒得自己动笔,让她代笔,那她写就是了。
不过,“不会让我去替你收房租吧?”
这可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儿啊。
关大爷笑:“不至于!我就彰显一下存在感,省得跟我叽歪。”
这样一来,要交房租给从前只是住一个大杂院的关大爷的不甘,立即就会跳到要涨房租这件事儿上了。
关大爷房东大爷的身份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而且,一个月多收二十多块也好啊。
于朵道:“如果有人耍赖呢?”
“我正愁没法子把人赶走呢。拖欠半个月以上,我就让人天天去催收。一个月就赶人!”
收租这事儿,那大宅院那么多人。随便给谁五块钱,就有人替他去了。
做饭那家如果有意愿,可以优先安排。
于朵知道他三教九流的人都认得,喊几个人去赶人不成问题。而且耍赖拖欠房租,房东还给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赶你。
这绝对是占理的!
如今开始尊重私有财产了,还想谁占着了就是谁的那不可能。
还想拿房子那么多就是剥削阶级来说事儿、给人扣帽子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