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苏清意斩钉截铁的打断道。
楚晚知看着她无比笃定的眼睛。
这才没有追问。
彼时,两个人已经穿过木雕博物馆,走到珍宝博物馆,一进去就看见一大块未加工的祖母绿宝石。
楚晚知无心欣赏,继续看着她拱火道:“那你就由着他这么对你的事无动于衷?我和你说,要不然你……真把他绿了吧?这些人啊,火不落在自己脚上是不会疼的,我……不介意当这个……”
苏清意没有说话。
只是向着他身后指了指。
楚晚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陆景尘双手搭在二楼透明的走廊玻璃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眸光深邃漠然,显然已经忍他很久了,
他不由话声一止。
心虚的低下了头。
陆景尘还在看着他。
直到旁边的中年男人出声提醒,才收回视线向前走去。
苏清意顿时被他前后的表情差逗笑了。
“说啊,你不是要绿他,怎么一见面就怂了?”
“那……绿也不能挡着他面绿啊。”楚晚知嘴硬道。
苏清意笑着摇了摇头。
“行了,就到这了,我等会儿还要去机场。”
“你几点的飞机?要不要……”楚晚知明知轮不到他操心,可还是想问,但是又不想看苏清意为难,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再说下去就是他不知好歹了,“你……会记得我吗?”
苏清意一怔。
发现他真的很单纯,笑了笑,客套的说道:“会吧。”
“你……”楚晚知怕她烦,又向她强调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说。”
“我喜欢你这件事,有让你觉得苦恼吗?”
“有吧,但是也很感谢被你喜欢过。”
楚晚知摆了摆手,“你还要记住,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因为你被我这么好的人,很认真的喜欢过,”
苏清意见他这个时候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由觉得好笑,“好啦,再见了。”
楚晚知见她赶自己走了,也不再多言,红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再见啦姐姐,有空再去大同找你玩。”
说完,就一边看着她,一边挥着手往后退去。
直到不得不转身的时候,才转过身往前走去。
他走了以后,苏清意径直抬头向着二楼走廊望去。
陆景尘站在二楼静静的看着她,听到楚晚知和她告别的话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因为他觉得他永远都说不出那种话来。
楚晚知的身上有着他望尘莫及的直白。
难怪苏清意会那样评价楚晚知。
陆景尘眼睑微垂,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见她知道自己一直在这里,不由清了清嗓,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苏清意站在楼梯口等他。
见他出来,才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他很快追上了她。
苏清意不禁揶揄他道:“你一直盯着他干什么?你还有脸见人家吗?”
陆景尘自然知道她说得什么事,但是他不在意,仿若未闻的握着她的手。
“我又不喜欢他,我见他干什么?”
苏清意抽回手道:“说得就像你多喜欢我一样。”
陆景尘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没有回答,从西装裤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她道:“看看,喜欢吗?”
苏清意没有接:“是什么?”
他打开首饰盒,丝绒内饰里正躺着一块儿乒乓球大小的祖母绿宝石。
“等我把这个做成一套首饰以后,给你。”
“谢谢,但是不用,”苏清意收回视线道:“我用不上。”
说完这句话后,她好像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在京市靠你的关系挣得钱,都会拿一半打到你之前给我的账户里。”
她不要他的钱,甚至还要分一半的钱给他。
陆景尘不禁笑了起来,宛若呢喃般道:“真要和我两清啊。”
“做生意,算得清楚总要好些。”苏清意回道。
他也没有再说话。
轻轻合上手里的首饰盒。
上了车后,苏清意便转头向着窗外看去。
他仿若未闻的握过她的手,单手开着车往外驶去。
陆景尘一直将她送到机场里面。
直到送无可送才收回视线。
**
苏清意抵达浙南机场的时候,以为只有王珍凤来接她。
结果不止苏玉和爷爷来了,还是方逐开得车。
苏清意不禁好奇道:“你现在接我,那你……景哥回来了,你怎么办?”
“景哥要回来吗?”方逐耸了耸肩道:“他从来神出鬼没的,不用我管。”
苏清意这才没有多问。
方逐会来,完全是因为看他们这么多人,又没车,他虽然只有一辆古玩店的小破车,但是聊胜于无。
苏清意久违的坐上的坐上了这辆手动挡的越野车。
忽然想起她跟着陆景尘去钓鱼的时候,那时候明明能跟着他一起就挺开心的,可是现在哪怕得到了他那么多的偏爱依旧不够。
还想向他那样的人,毫无保留的爱。
不禁深吸了口气道,人果然都是贪心不足的。
随后,苏清意就意识到她又在自我审判。
轻轻晃了晃脑袋。
“姐,京市好玩吗?”王珍凤见她盯着窗外发愣,不由吃着棒棒糖问道。
苏清意盯着她嘴里的糖,摊开手道:“给我一个。”
王珍凤正想说是方逐给的,方逐就从驾驶座递了一个过来:“景哥买的,随便吃。”
苏清意拆着棒棒糖的手指一顿。
怎么说呢。
别人送得祖母绿不要,在这里拆人家的棒棒糖,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可是没出息也没出息了。
苏清意把拆完的棒棒糖塞进嘴里,说了一声谢谢。
王珍凤继续重复之前的问题道:“好玩吗?”
苏清意回道:“好玩。”
“怎么好玩的?”
“想挣的钱挣了,想骂的人骂了,想睡男人的睡了。”苏清意这么一总结下来,发现她这一趟简直血赚。
真的没资格在这儿自我批评。
“什么?”最后一句话,王珍凤没听清楚:“想睡的什么?”
“没听见算了,”苏清意没有重复的意思,“对了,你在电话里说市里要找我干什么?”
“想找你当大同非遗木雕的宣传大使,安排了记者明天来采访你,还准备拍个宣传片,让你出镜,反正你这波流量,咱们市里是蹭定了。”
苏清意听出是铁板钉钉的事,也没有多言。
而且多少也算为大同木雕出点力了,点了点头:“明白了,但是你和他们说一下,宣传不起来也别怪我。”
“放心吧,谁会怪你啊,以前市里扶持周叙的时候,钱都给周叙一个人赚了,你这波让大同好多人都赚到钱了,感谢你都来不及你呢。”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她比周叙唯一好点的可能就是她有钱会让大家一起赚。
而不是一家独大。
回到大同,苏清意先去了一趟店里,而后才回家,她将近大半个月没回来,需要整理的账太多了,正在电脑上算着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陆景尘的电话。
她不由一愣。
她以为还要再过几天才会接到他的电话,接起来道:“喂?”
“今天方逐开车送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