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在思考这个。
“还要准备什么?”傅祈深又问。
“我再想想。”
门口电子猫眼响动,住房管家送来刚才吩咐的醒酒蜂蜜茶,多温了一杯牛奶以备后用。
“这双鞋子。”管家将包装袋递来,“是Pluto经理让送上来的。”
“麻烦了。”傅祈深淡淡道谢,接来的同时将初梨刚才的话复述给管家,她说的那些东西,酒店大部分是有准备的,不过洗浴用品按照牌子挑选的话就需要一些时间。
“还有这个。”管家递来一个平板,“Pluto经理说这里面有您要的监控视频。”
平板被放在桌台上,傅祈深点开的时候播放画面停在事发时间,应该是考虑周到的Pluto经理提前调好的,方便将那时段的监控完整呈现出来。
不论是傅子越或者他的小女友,初梨并没有任何的招惹。
监控时间再往前推移,初梨没有出现,来来回回走动的只有侍应。
随手划到视频的最开始,客人到来之前,只有那个叫丽丽的侍应在整理房间,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推门进来,环顾四周看没人后,和丽丽有说有笑起来,时不时伸手占便宜,丽丽没有推拒反而笑着迎接。
大部分人在人前人后是不一样的面孔,丽丽人前乖巧可怜,人后左右逢迎,毫无羞怯。
怕是只有初大小姐,人前人后都一个样,不需要伪装,把娇惯和爱漂亮明目张胆写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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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梨对睡眠质量要求不低,星级酒店一般并不能符合,只能说将就着能用。
所坐的沙发靠着夜景落地窗,富贵繁华的滨江一览无遗,灯火胜过星光明耀,百米高空俯瞰,眼底是另一片璀璨星河。
初梨略微困了,加上酒精上头,打了个哈欠,屈身靠着沙发背眯了会,没歇太久,眼前身影晃动,一壶醒酒茶被男人长指防止在矮几上,柠檬片和蜂蜜浸煮过的,颜色澄亮的橘黄。
“大小姐。”傅祈深不温不淡叫醒她。
初梨迷糊糊睁眼,“嗯?”
他低头注视着那张倦意漂亮的小脸,“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
她半圆的瞳眸瞠大,细长睫毛飞快眨动,脑子里迅速将他的话过一遍。
自己脱还是,他脱?
他们现在就要进行到这一步了吗,还是说,夫妻之间就是要这样发展的吗。
“我现在就要脱吗……”初梨疑惑。
“嗯。”
“……可是。”初梨低声喃喃,睁着惺忪双眸注视着男人,手指拨弄着拉链口的蝴蝶结,“我们还没领证,现在就做这些事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语气软得一塌糊涂,顶着一张绝美微醺的面孔,小鹿眼眨巴着清澈和愚蠢。
“初梨。”傅祈深沉声一唤,捏了捏眉心,“你在想什么。”
“……嗯?”
他蹲下了身,抓起她的两只足踝,将损坏的凉鞋褪去,“我是问你,要不要我帮你脱鞋。”
“……”
他是看她醉了,昏昏欲睡,没有直接上手帮她把鞋子脱掉,礼貌性过问一句,不曾想这大小姐脑子里装了什么颜料。
非礼勿视。
视了就无法挽回。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对刚才那一幕熟视无睹,更不可避免任期在脑海里疯狂回忆,零碎片段一次次地上演,勒住人的喉咙,燃烧腹部的温度,让整个人的体温上走几个度。
“……哦。”大小姐葱白似的指尖掖着鹅绒毯被,“不好意思,我有点醉了。”
“刚才不是说没醉。”
“骗你的。”
“……”傅祈深眉目间染着不明情绪,忽略脑海里过目的片段,薄唇抿着隐忍和克制,替她倒了一杯醒酒茶,递给了她。
“二哥。”初梨瓮声瓮气说,“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叫我名字了。”
他没叫大小姐,情急脱口而出喊的名字。
傅祈深:“怎么?”
她吸了吸鼻子,“你凶我。”
“没有。”
“有,我明明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她特意强调,“你凶巴巴叫我名字,质问我。”
“那不是凶你。”
“就是。”
他不该和一个醉鬼解释这么多。
在初梨的认知里,她觉得叫大名就是凶她的表现,这和她家里和身边人从小到大只叫她小名有关系。而在傅家,叫本名都是老爷子的恩赐,老人家真正发火的时候,不是混账东西就是死小子,这样相比,不止他们两个,连两个家庭,都有着着不小的差别。
“好,以后不叫名字。”傅祈深薄唇抿着,视线深邃,“你想我叫你什么,Lily?大小姐?还是。”
在她幽怨朦胧的醉眼注视下,他补充,“老婆?”
第15章 .未婚妻
叫名字显凶, 叫其他显生疏,那就只剩下叫夫妻之间的称呼。
他们没领证,不过两家父母已经商定好, 且有了初梨外婆的一纸婚约, 做夫妻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初梨揉了揉晕乎乎的额间, 维持着一丢丢理智, “也不行,我才二十二岁, 把我叫老了。”
她不是说这个称呼不能叫,而是不喜欢。
至于宝贝, 亲爱的之类的,过于肉麻, 更不行。
“那就大小姐。”傅祈深没和她多纠结, “我习惯这样叫。”
初梨垂眸, 挑拣着脚下的两双鞋, 一双三十五码的细凉鞋,一双EVA材质的舒适拖鞋,缓冲的酒劲让思维变得缓慢,思考自己待会要去洗澡, 得穿拖鞋,脑子这样想的, 又忍不住试穿了那双没穿过的凉鞋。
还挺好看的, 码数也刚好。
“大小姐。”傅祈深说,“你要去休息吗?”
“……嗯。”她趿着凉鞋走了两步。
醒酒茶没有降低酒精度数的功能, 只是起到缓和的作用, Pluto的酒都是后起劲的,她后知后觉想起一个关键点, “二哥,你刚才说什么?”
“你醉了,早点休息。”
“上一句。”
“大小姐。”
她踩着细高跟,个头稍稍高出几公分,无瑕的脸蛋浮着些许醉意和疑惑,“你说你习惯这样叫,你以前也这样叫过我吗?”
她怎么不记得这些事。
傅祈深:“所有人都这样叫。”
其实初梨按年龄算的话并不是初家大小姐,是二小姐,她的一个姐姐前些年才相认,因为不常联系,周边人又叫惯了,她仍然是大小姐,从未改过。
“哦。”初梨没怀疑,试探性抛出一个问题,“二哥你记忆力好吗。”
“还行。”
“那对于十多年前的事情,你会有印象吗?”
她和她的个性一样,明目张扬。
能开着阿斯顿马丁跑车跟踪他,制造的声音比拖拉机过山还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现在亦是如此,把探究追问写在脸上。
傅祈深说:“没有。”
“哦,那就好。”她舒了口气。
“怎么了?”
“你不记得就好。”初梨脱了拖鞋,晃了晃两只脚,挨个套上一只拖鞋,“我小时候有一次无意之举,害你丢脸。”
“哪一次。”
“我那天穿着粉色的蓬蓬裙,手里抱着一束花,大人夸我像个漂亮的新娘子,说要把我嫁给你。”初梨仔细回忆,“当时我又不认识你,吓死我了,立马拒绝了你,说要嫁给傅子越。”
她讲完,眼眸飘着“还好他不记得这件事”的庆幸,透着大学生一般的清澈。
就这种认知程度,还说没醉,不喝醒酒茶,去医院挂号都得查个脑核磁。
傅祈深又倒一杯醒酒茶,递过去的时候说:“大小姐那天穿的不是粉色的,是白色的裙子,怀里抱着的是小熊玩偶。”
“是这样吗。”初梨若有所思点头,红唇抿过杯子,半杯醒酒茶下去,人突然清醒,微细的喉咙被水呛住,猛地咳嗽两声。
“你不是说你对十多年前的事情没印象的吗?”她问。
“其他的不记得,你说的这件我记得。”
“……”
惯会挑的。
而且很清楚,细节到裙子颜色都记得。
她重重放下杯子,不乐意理他,“骗子,我不理你了,我去洗澡了。”
“大小姐。”他看到她一只脚趿着拖鞋一只脚穿的凉鞋。
“别叫我。”
“你鞋子穿错了。”
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