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滚了下喉结,低声说:“抱歉,我以为你知道我在。”
陈薇奇低头搓了一下掌心,胸围怎么练这么大,抽上去还挺舒服……她蹙了蹙眉,平稳着呼吸,问:“你怎么进来的?不是在纽约吗?”
庄少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注意到她濡湿的反光的睫毛,脸色微沉,不由分说地抬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擦去那一抹水痕,“你又哭过?”
陈薇奇眼睛不舒服地眨了一下,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又哭过?她打掉他的手,“我好端端地哭什么。”她刚才打哈欠流眼泪了而已。
庄少洲没有戳穿她的狡辩,只是冷漠地单手插兜,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陈薇奇不喜欢被庄少洲用这种浓烈深沉的眼神注视,很像被一头野兽盯上了,她不爽地别开脸,“你不是说不来吗,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还是庄生压根就不放心我,搞偷袭查岗那一套?”
庄少洲无奈地笑了声,收起了打量。还打量什么?她这样伶牙俐齿,毫不吝啬地戳他肺管子,根本没有黎女士说得那样可怜兮兮。他就知道他来沪城是个错误,会被她揪住当把柄,拿来攻击他,嘲讽他。
算了,索性已经丢脸了。那他得要一点实在的好处。
他直接把陈薇奇抓过来,双臂紧紧环抱住她。
“喂……!”陈薇奇有些喘不过气。
她不喜欢被他盯着,也不喜欢他这种不打招呼就抱人的行为,还抱得这样占有,仿佛她只是一只他还没有入口的猎物。
可被他抱着真的很舒服。那种从四面八方被保护着的安全感填满了她,还有极度熨帖的温暖,以及让人感觉很干净的气味。
很热,很满足,很好闻,很舒服。
庄少洲腾出一只手揉着她的后脑勺,温和地说:“我在纽约梦见你哭了,所以过来看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来做什么。”
陈薇奇在他怀里怔了下,好笑又好气,但更多的是一种温柔,从她冰凉疲惫的身体里滋生出来,“……就因为这个?”
因为一场梦?好奇怪,没有比这个理由更奇怪的理由了。
“嗯。是你在我梦里哭得太可怜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揩在我身上。”
陈薇奇无语,推搡他一下,“我说了我不会哭,怎么可能哭得很可怜!”
更不可能把鼻涕眼泪揩在庄少洲身上!陈薇奇坚决否认这种丢脸的事,可偏偏,心底又被他歪打正着的梦戳中了秘密,想到在他梦里丢脸,她面上挂不住,突然张开嘴,也不管是哪里,凑上去就狠狠咬了一口。
“…………”
庄少洲大脑放空,闷重地发出一声,陈薇奇心底骤惊,立刻后退。
两人同时不说话了,很尴尬。陈薇奇咽了咽,忐忑地抬起眼,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庄少洲:“你是狗吗,陈薇奇。”
“我……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陈薇奇咬唇,犟着脸说,“你又不是女人,咬了一下而已,不至于这么敏感吧。”
庄少洲几不可闻地深呼吸,克制地说:“男人这里也很敏感,你不知道?”
陈薇奇脸颊很热,“我为什么要知道?”
庄少洲眯了眯眸,那种深而缓的目光游移在她逐渐绯红的脸颊,似乎要把她看穿,再把她贯穿,“所以你只咬过我一个人的这里。”
“………………”
陈薇奇的脸陡然涨到爆红,他怎么能问得这么堂而皇之?她有没有咬过男人的乳頭,都不会告诉他啊!
“你从纽约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耍流氓?!”她气得不顾优雅,抬起膝盖就要撞男人的薄弱点。
庄少洲比她更快一步,把她按在玄关的墙壁上,长腿紧紧地弹压住她的两条腿,“Tanya,我不是闲人。”
做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跟她耍流氓,他又不是神经。
庄少洲喉结滚得厉害,深邃的眉眼在顶灯的照射下显得很锋利也很浓郁,陈薇奇在他的强势镇压之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身体里的劲流走了,浑身热热的。和庄少洲在一起的感觉无法用常理来形容,总是那样灼热,那样强劲,那样不可理喻,像台风过境。
此时他附在她耳廓处说话,气息就令她更热了,“我说了我来是为了哄你高兴,是你自己不信。”
若是平时,陈薇奇一定会反驳,说我高兴的很,但此时此刻,她有点不太想犟了。庄少洲的突然出现,她并不反感,她的确想被人哄一哄。
要很温柔的哄,或者是……她压下心底那种隐隐约约的涌动。
不论怎样,他来了,她并不讨厌。
于是她弯了弯的狐狸眼,软下来的嗓音很动人,“庄生能如何哄我高兴呢?”
庄少洲笑了下,觉得她绯红着面颊,又露出那种很勾引人的笑容,像一朵绮丽的花,这种娇贵又难养的花就该被他日日夜夜精心浇灌。
他突然把陈薇奇拦腰提抱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那双强壮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腿窝,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在掌心。
“庄少洲……”陈薇奇无奈地绷着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这样一抱,她就刚好平视他的眉眼。
他们都把对方看得很清楚,很深刻。
庄少洲绅士地解释:“这样吻你方便一点。”
他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覆上去,在她丰润的唇瓣上来回辗转,没受到多少阻拦,对方装腔作势地挡了一下,就任由他的舌长驱直入,放肆又霸道地舐着她口腔中每一寸。
越吻越深,他胸膛的起伏也越来越重,连接侧颈的那根筋动得很欲,呼吸促着,偶尔发出无法克制的低沉的闷喘,手掌也会随之掐紧,陈薇奇紧紧闭眼,听得面红耳赤,快要融化。
庄少洲的吻永远都很难用单纯的温柔来形容,并非没有温柔,但温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强势的,甚至是粗暴索要,像是吻了这场就没有下一场了。
长长的一吻在她濒临窒息之前停下,陈薇奇背上流了汗,额头上也冒出汗,她气喘吁吁地伏在庄少洲的肩头,无力地说:“……庄少洲…你把我放到沙发上休息一下。”
庄少洲怜爱地擦干净她额头上的汗水,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舒服吗?”
“………”陈薇奇抿着唇,明亮又乖巧的眼眸,就是默认了。
“还有更舒服的,Tanya,要试试吗。”
陈薇奇蹙了蹙眉,大脑迟钝,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庄少洲把她放在玄关的长柜上,陈薇奇两手撑着边沿,就这样看着庄少洲在她身前一点点蹲下去,她的心跳也一点点紧了,慌张,像被迫上了砧板的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扯住他的领带,摇了摇头。庄少洲笑了下,示意她轻松点,他这抹笑意显得很轻佻。
因为身高和身份这两种因素,庄少洲几乎从没有被人俯视过,除非他主动的,俯身在谁的面前,谁才有资格用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他。
“试吗,Tanya。”
他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单膝跪在她脚下,握住了她瓷白的脚踝,把她的脚掌放在自己的肩头。
这样已经是在明示他想做什么。
陈薇奇快要热窒息了,她挣了下,脚掌踩住他,紧张地吞咽,稀里糊涂地说:“你没洗手…”
庄少洲沉默了几秒,手掌抚上她的小腿。
“我用嘴。”
……
第20章 裙下之臣 一骑红尘妃子笑
陈薇奇瞳孔微微放大,男人一言不发地蹲在她脚边,像一头暂时俯首的猛兽,像狼子野心的臣子。
陈薇奇并不了解庄少洲,但她明确知道一点,对方和她是同等骄傲的人。她很难想象自己会为一个男人做这种事。
接吻,他们都能爽,但这种似乎只有她单方面获得享受。
庄少洲觉得自己浑身都绷着,呼吸也沉到深处,他震惊自己能说出这种话,震惊自己居然肯做这种事。
其实当他缓缓蹲在陈薇奇身前时,他就已经开始震惊自己的所作所为,最让他震惊的不是俯首,不是愿意做这个,是他居然为此兴致勃勃。
他看上去很平静,实则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充盈,在疯狂舒张。
他只是想给陈薇奇一点甜头,现在变成了以公徇私。
庄少洲不再等陈薇奇答应可不可以,她红着脸不说话,又骄傲又柔软的样子真的能把人勾到爆炸。她这个女仔嘴这么硬,还是比较适合接吻和高朝。他不管她之前在别人那里得到过没有,但她以后只能在他这里得到。
骨节分明的手指刮着小腿一路向上,慢条斯理地掀起绣满亮片的精致黑色蕾丝大摆,陈薇奇眼睁睁看见庄少洲那张英俊迷人的脸,被裙底的阴影笼罩,直至看不见了。裙摆盖住他的头部,边缘落在他宽厚的背脊上。
灼热的呼吸瞬间布满密闭的空间。
陈薇奇抬头望向天花板,心跳紧张加速,双脚蹬在他强劲有力的肩头,像是踩着一副坚固的马镫。
精致而华丽的高定礼服层层叠叠,穿在身上很闷热,此时又不断有灼热的呼吸喷薄着,她感受到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融化。
陈薇奇不知道庄少洲看见了什么,这令她无比紧张。
庄少洲其实什么也看不见,这里视线很差,但嗅觉和听觉更敏锐了。他嗅到了一种幽微的馨香,和陈薇奇身上高贵的花香不同,这种香气媚到艳俗,嗅到肺里有潮热之感,仿佛添加了致幻因子,或者添加了罂、粟。
很香……他靠近,鼻尖找到散发馨香的源地。
陈薇奇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了她一下,沉沉的呼吸几乎是喷上来,小小的冬青红被陌生的气息惊扰,委屈瑟缩,连带着她也打了个颤,突然蹬住,“庄少洲!”
庄少洲轻轻拍了她两下,示意稍安勿躁,拿鼻尖再次嗅了嗅,然后隔着一层不知道什么颜色,只知道是轻柔又薄透的包装纸,尝了一口他今晚的甜点。
陈薇奇捂住嘴。
他似乎用牙齿咬住了包装纸,很灵活地剥开。这道甜点在被品尝之前就洇出了晶莹的露珠,是一颗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新鲜樱花冻,很脆弱,也很软,他用唇瓣衔住,舌头尝了一口,果冻正在慢慢融化成水。
一声低沉的笑,闷闷地从层层叠叠的蕾丝和薄纱中传出来,陈薇奇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那笑声显得很坏,也没有精力去想,失魂落魄地瘫靠着墙壁,视线找不到任何一个焦点,所有的焦点都在无法言说的中芯。
庄少洲是吃东西很优雅的男人,有一套从小培养出来的餐桌礼仪,但此刻,他吃得似乎并没有那么优雅,饱满的喉结偶尔滑动几下,吞咽的速度很快,暴露出他饥饿又贪婪的本质,很凶,像一头饥肠辘辘的豹子。
一块漂亮的精致的樱花冻很快就被弄得乱七八糟,原本乖巧拢着的缝隙被品尝者恶意拨开,粉色奶油和晶莹夹心全部搅在一起,这味道非常甜腻。
和一些男人不同,庄少洲并不抗拒甜味,但他只中意自然界的糖,譬如水果,譬如可口的蔬菜,譬如泛滥的陈薇奇。
一些湿漉的气氛坏得让人无力思考,陈薇奇咬着下唇,忍住类似哭的呜呜声,妆容精致的小脸布满了酡红。
她很少露出这样一副被人欺负惨的模样。
她去抓那些蕾丝和薄纱,或者是庄少洲的头发,试图控制什么,庄少洲分心地腾出手来,手指缓慢地沿着她的手臂往上,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穿进指缝,和她汗涔涔的手掌十指相扣,力道很强势,不容置喙。
因为手被他握着,所以能共振他的频率,陈薇奇感受到了另一种颤动,来自于庄少洲。
他似乎非常……兴奋。
……
吃下最后一口糖水,男人一把掀开层层叠叠的礼服,他并没有及时站起来,仍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额角汗水滴落,顺着凌厉的轮廓,滚下来,英俊的五官越发锐利,危险,以及那不容忽视的蓄势待发。
很大一团,非常明显。
陈薇奇根本不敢看他,大脑中还有余波,一阵又一阵,她闭上眼睛,撇过绯红的脸,努力平稳呼吸。
庄少洲笑了笑,抬手擦了下唇角,他看着指腹上的反光,很不经意地挑了下眉,他精力充沛,姿态从容,和慵懒无力的陈薇奇相比,简直是一头被喂饱的猎豹,在丛林中闲庭信步。
他站起来,又吻了一次陈薇奇,这才单手轻松地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陈薇奇完全没有力气,完全就是随他宰割。到了浴室,她惊讶发现,居然早就放好了洗澡水,恒温浴缸让水温一直保持着最舒适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