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说到做到 让她知道她选对了男人……
“二哥二嫂永结同心!”
最会搞气氛的黎盛铭率先带头射出手中的礼花筒,“砰”地一声,金雪银花,纷纷扬扬,紧跟着就是一发又一发的礼炮,围绕着新人绽放,庭院里的舞狮在这时动了起来,吹拉弹奏好不热闹,没有比这一瞬间更璀璨的时刻了。
一直致力于在人潮中找机位的摄影师碰巧拍下这一幕——漫天金粉之下,新人相视一眼,十指紧扣宛如缠绕的同心结。
这组照片太有氛围感,以至于在很多年后还会被营销号翻出来盘点,并且成为许多新人拿给摄影师的拍照模板。
……
陈家在半岛酒店设了午宴。提亲流程结束后,庄家来的人陆续乘车去往半岛,陈家这边还留了部分人马善后。
陈薇奇绷着端庄仪态和几个塑料姐妹拍照留影,开始人太多,都没机会聚在一起,随后又妥帖地为她们安排好车辆,这才在几个妆造老师的簇拥下回卧室更换造型。
过大礼都这样累,婚礼那日宾客会有成百上千,只会更累。
一进屋,陈薇奇就迫不及待指着头上的花冠,“快快……脖子要断了……!”
化妆师们笑不可遏,一面小心翼翼地为她摘花冠,一面调侃:“三公斤的黄金当然重,但是老公的爱意更重啦!”
陈薇奇哭笑不得,花冠、发钗依次卸下,头顶顿时轻松很多,造型师问她再做个什么造型,陈薇奇直接让把发髻都拆了,编个披肩发就好。盘久后头皮会痛,尤其是她现在恢复了长发,需要用到更多的隐形小夹子固定。
“陈小姐把头发接长了,随便编个辫子都好看。”造型师怕无意中踩了这位顶级名媛的雷,又补
了一句,“当然咯,短发有短发的味道。女人嘛,就要百变造型。”
有些女孩适合短发,有些适合长发,毫无疑问,与陈薇奇匹配度最高的还是那头及腰的长卷发,自带冷艳的氛围感,被无数人艳羡过夸赞过。
陈薇奇笑了下,她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剪头发不过那个时候下的冲动宣泄,现在她不会再做这种很傻的事。
五百多万的旗袍完成了使命,被佣人悉心地收进陈薇奇的衣帽间,出席午宴的裙子是一条垂顺贴身的鱼尾红纱裙,剪裁干净简约,不会失礼,也不会过于浮夸。
去酒店的路上,陈薇奇才得片刻松闲,从美悠那里拿了手机,心血来潮地在社交媒体上po了一张今天过大礼的照片,很快就有几千条评论,粗略刷过去,大多都是祝福。
十分钟后,陈薇奇退出塑料姐妹的聊天群,又去看评论,这时,评论区里出现不少冷嘲热讽的言论,隐隐成为一股洪流——
【分手两个多月就转背和富豪结婚,速度快到我等佩服。】
【所以说某影帝真可怜,被大小姐玩弄后还要默默哭着祝福,配合她演戏,笑死。】
【无缝对接哪家强?说出轨我也信。】
【有钱还是最重要的,话说你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搞拜金主义这一套?】
【老实说,你是不是和驰仔在一起时就开始找下家了?你老公也知道你做这些事吧?】
【心疼某影帝……被甩了还要被拉出来榨干价值,新飞羽系列这么火人血馒头好吃吗?】
【拿女性话题当你赚钱的工具,真厉害,劝退身边所有想买新飞羽的小姐妹。】
【脑热的姐妹们都别买蕤铂了!不要给资本家赚钱!】
这些评论太恶心,很多人看不惯,直接在评论区掐了起来——
【什么叫无缝对接,我真是服了,别说分手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就是分手一周后就找新欢又怎样?男人死了老婆第二天就娶娇妻,女人就要守节还是咋滴?】
【有些姐妹膝盖还能站起来吗。】
【我都怀疑你皮下是蝻了,怎么,被人家豪破天际的二十亿聘礼刺激破防了?大小姐今天过大礼,跑来这找存在感?】
【行行行,你分手了给你前男友守节十年,不然我都看不起你。】
【两人都说了和平分手,人家蒸煮都没说什么,你在这上蹿下跳。】
【说得好像你身边的小姐妹都买得起新飞羽一样,这个系列最便宜的玫瑰金不带钻都是三万起步呢。笑死。】
【有点怀疑不是驰粉在砸场子了,驰粉素质没这么低吧?】
陈薇奇熄灭了屏幕,把手机扔回给美悠,用一种环抱双臂的姿势半躺在航空椅上,闭着眼睛,一张桃花面微微撇开,没有表情,因而很淡。
美悠觉得反常,琢磨了几秒,问:“怎么了?”
“累了。到酒店了叫我。”
美悠点头,也不再多问。大小姐是很累,今早五点钟起床,忙到现在才吃了一小块欧包呢。
……
半岛酒店。
作为准新郎,庄少洲并不得闲,陪着岳父岳母与陆续到场的宾客寒暄。直到十一点,庄少洲才松懈片刻,去休息室把长袍换下。
手工定制的白色西服三件套显然更突出他宽肩窄腰的好比例,刀工斧凿的锋利轮廓因为这抹纯净的白色而柔和了许多。
倒也不是西装的原因,他柔和的表情更可能是因为无名指上的对戒。
白秘书进来的时候被老板一脸温柔的模样吓了一跳,庄少洲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利落地扣上精钢表带。
“老板,有件事需要汇报。”白秘书立刻严肃,开门见山。
“说。”
庄少洲把一条淡金色的丝质领带套在颈项上,骨节分明的长指非常灵活,他没有系普通领结,而是耐心系出一个复杂的埃尔德雷奇结。
白秘书把截图下来的评论,和几个带节奏的营销号转载的文章都整理成相册了,“老板,有一些负面舆论是冲着夫人去的。您看——”
庄少洲系领带的动作缓下来,凝视着那些文字,眸色深深,流淌着不易察觉的冰冷。
“夫人的评论区也被这些人冲击了,也不知道夫人看见没有,影响夫人的心情,这些人真够恶心的。”白秘书很担忧。
作为跟在庄少洲身边,级别最高的秘书,职责不是等事情来了再去解决,而是提前预警可能发生的危机,并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在这点上,白秘书做的很好,足够敏锐。
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怕有心之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让这场本来可以完美的婚事染上污点。陈庄两家的婚事是和集团行为挂钩的。
白秘书:“我已经安排删帖撤热搜了。还有什么吩咐,您指使。”
一个漂亮的埃尔德雷奇结系好。庄少洲走到镜子前,端详了片刻,又调整了几处细节,这才淡漠地开口:“这不是乌合之众。”
白秘书没听懂,“您是说?”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带节奏。”庄少洲笑了下,就是不知是谁这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敢在他提亲的大喜日子跳出来砸场子。
很有胆量,他都心生敬佩。放眼港岛,他一时之间都想不到会是谁,庄家只手遮天,虽然树敌也多,但没人敢在这种节骨眼犯他忌讳,利用周霁驰和陈薇奇的事做文章,试图往庄家未来主母身上泼脏水。
白秘书恍然大悟:“难怪——这几篇文章我是怎么看着像同一个人的笔风!还有这些评论,吃瓜群众也分不清事实真相,一有人带节奏就会像滚雪球……不然为什么前几天发告示的时候不闹,偏要选在今天闹……”
白秘书继续顺藤摸瓜猜测道:“这背后的人是不是故意为了让夫人闹心?”
庄少洲:“Neil,把背后的人找出来。”
白秘书很严肃:“最多一天给您答复。”
这种事根本不难,不论对方有多少层皮ip设在全球哪个犄角旮旯,对手眼通天的庄家而言,也是易如反掌。
庄少洲继续波澜不惊地吩咐:“把今晚的玉春楼包下来,问周霁驰是否得闲,我约他在那里饮茶。”
白秘书瞠目结舌:“啊?您要约周先生?”
“不解决源头,谁都能拿这件事做文章攻击她。”庄少洲难得耐心地解释他的意图。
其实他在工作上是很强势的风格,说一不二,底下人时而领悟不透他的意思,他也不会解释,只需要他们按指令执行。
白秘书心里颇为难受,跟了庄少洲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老板是什么性格,主动约周先生,放下身段和情敌坐在同一张桌上………他都不敢想那是什么画面。
他的老板是多么强大高傲的男人。
白秘书承认自己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可不止是为每年几百万的薪水,亦有敬佩和感恩在心里。男人都慕强,会为自己选一位最强大的领导者效忠。
庄少洲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这位秘书,怎么摆出一副吃了黄连般的苦脸?他蹙了蹙眉,“Neil,你有病?”
白秘书:“………”他嗐了一声,说掏心窝子的话,“您何必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热度压下去,把背后的人揪出来,事情也能结束了。请周先生……好吧,请周先生出面的确能解决根源,可就算您做了,夫人也不一定会知道是您解决的,她只会觉得这是——”这是那位在保护她。
庄少洲轻抬手指,打断他的陈情,沉冷中流露出天生上位者的骄傲,这种骄傲不会因为所谓放下身段而消失,相反,这种骄傲变得更充盈,更厚重。
“轻松点,Neil。”庄少洲勾着唇,眉眼松弛,转动着无名指的对戒
,有一种倜傥的迷人,“我可不是请他帮忙,我只是和他做银货两讫的交易,当然,这桩交易他肯不肯都得做。至于陈薇奇觉得这是谁的手笔,那是她的事,我不在意。”
他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争好歹,往后余生,他有很多很多的机会让陈薇奇知道,她选对了男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这场婚礼不被任何事任何人影响,他答应过她,会给她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
她这种女人,天生就应该站在一个能和她匹配的男人身边。庄少洲非常清楚,只有他能完全保护陈薇奇。
镜子里,男人的身姿修长挺拔,明明皮囊如此温雅高贵,却总让人觉得他更像一匹不好惹也惹不起的猛兽。
庄少洲最后审视一眼自己,西装、领带、腕表、袖扣、对戒、还有象征准新郎的胸花。似乎还差了什么。
庄少洲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一枚领夹,陈薇奇送她的那枚。当时他并没有觉得这枚领夹有什么故事,只是觉得用蓝钻做领夹还挺符合陈三小姐挥金如土的风格。
现在看来,也许别有深意。他把领夹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蓝钻折射出完美的火彩,他忽然灵光一现,把领夹和手上的对戒放在一起。两颗蓝钻的大小和切割手法都不同,但颜色净度,以及给人的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像是从同一块原石上切割下来的。
不论怎样,庄少洲会把这枚领夹弄清楚,所有的事,一件一件都会抽丝剥茧,变得清晰。
他不是享受延迟满足的男人,也不太喜欢玩蛰伏迂回俯身迁就那一套,在解决问题上,他崇尚速战速决,对陈薇奇的耐心和包容早就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庄少洲把领夹重新收回去,口袋靠近右胸,这枚领夹宛如贴着他跳动的心脏。
……
陈薇奇一进酒店就被一群上午未能赶来观礼的婶婶阿姨捉去拍合影,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陈薇奇只能乖乖配合,连口渴也忍住,没说。
好不容易脱身后,陈薇奇连手机也没拿,匆匆躲进一处无人的行政走廊,半岛今日被包圆,络绎不绝的车马宾客入内,好不热闹。
再躲个十分钟就回去,她默默想着,颇为沮丧地靠上墙,心里或多或少被那些带着恶意的评论刺中了,虽然她不是没有被刺过,但今天不同。
今天本来是很完美的一天。
庄少洲从休息室出来,入目就是这样的画面——浅色的几何地毯延伸至尽头,墙壁镶着浮雕、镜面、与充满了艺术感的油画,在这种伦敦式的典雅中,女人像小孩子一样背着手靠墙,高跟鞋偶尔从裙摆里探出来,踢着。
她低着下巴,那一头精心卷过的长发也跟着垂下去,很调皮地挡住她娇艳的轮廓。
庄少洲脚步一顿,有些诧异,陈薇奇?
地毯很厚,脚步声完全消弭,陈薇奇其实并没有听见动静,只是莫名察觉出静谧的气氛发生了某种细微的变化,她抬头,正好撞进庄少洲的眼底。
“…………”
她眨了眨眼,实在是有些懵。
庄少洲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注视她,或者是审视。隔着接近十米的距离,陈薇奇都察觉到了这种审视,让她很不自在,总感觉被他用眼神狠狠吻了一遍。
“陈薇奇。”他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