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碰巧运气不错。”沈子业笑着说,看向了手中毛茸茸的玩偶,挑眉问道:“你真要把这些全都带回学校去吗?”
刚才只顾着套,她完全没有去想怎么处理这些玩偶。宿舍里窄小已经放了太多的东西,压根就放不下了。
她苦恼的皱起眉来,要送人又有些舍不得,这是他给她的。但最终还是忍痛割爱,挑选了一个最喜欢的玩偶留下的做纪念,剩下的几个送给了路上遇见的小朋友。
很难想象沈子业会陪着她做那么幼稚的事儿,她想就算到了很久之后,她也很难会忘记这个晚上。
孟筂抱着玩偶心满意足的回了车上,一上车,不待沈子业系好安全带,她就扑了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欢喜的向他道谢。
小姑娘生性羞怯,那么热情的时候很少有。沈子业揽住了她的腰,低笑着说道:“那么热情我有点儿难以招架。”
孟筂的脸红了起来,要坐回副驾驶座去,但他却突然搂紧了她,低头吻住了她。同她的蜻蜓点水不一样,他强势而霸道,又极尽温柔缠绵,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一吻结束,小姑娘的眸中水光潋滟眼角泛红,整个人虚软的靠在他怀中。沈子业竟有些难以自持,又低头去碰了碰她红肿的唇,哑声低低的说道:“我们回去。”
这天过后,孟筂出入沈子业住所的频率开始变得高了起来,她像无数陷入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替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替他送衣服到干洗店,将他的衬衫熨烫好,她还学会了怎么打领带。
她的生活变得甜蜜而充实,几乎要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这天下午,她在食堂吃饭时遇到了沈延習。他同一群人打完球回来,见着她挥挥手示意她给他占一位置,然后小跑着往窗口去排队打饭去了。
他的动作快得很,没多时就端了饭过来。坐下后他先打开冷饮咕咕的灌下,又将另一瓶打开递给孟筂,问道:“最近都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倒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孟筂问道:“你呢?怎么感觉你最近都不怎么在学校?”
沈延習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说道:“真难为你还记得我。”他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孟筂的脸一红,低下头去扒饭,说:“我什么时候不记得你了?”
沈延習哼哼了两声,说:“你记不记得你最清楚。”他倒没有在这话题上纠缠,很快兴奋的说道:“我前几天和几个校友徒步去了,挺有意思的,我还拍了好些照片,等改天给你看。”
他的兴趣一直都变幻不定,一会儿喜欢这样,一会儿又喜欢那样。孟筂并不奇怪,只是有些好奇,问道:“你又什么时候喜欢徒步了?”
沈延習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人生短暂,什么事儿都应该尝试一下不是吗?你有没有兴趣?要有兴趣下次有活动我叫你。”
孟筂想也不想的就摇头拒绝,说:“我就算了吧,没你那么好的精力。”
沈延習切了一声,说:“没趣。”
打了一下午的球他早就饿了,但这会儿却好像突然没了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扒着餐盘里的饭。
孟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没胃口?”没胃口不知道他怎么打那么多的饭。
沈延習摇摇头,说了句没,开始扒起了饭来。
孟筂在他的前面吃完,小口小口的喝着饮料等着他。等着他吃完,两人这才一同往外边儿走去。
傍晚的校园里人来人往,以往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毕业的缘故,孟筂的心里生起了几分的留恋不舍来。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见身边的沈延習也没有说话,她不由看向了他。
“你怎么了?”平常他的话挺多的,两人在一起也总有说不完的话,还很少有这种沉默的时候。
沈延習缓缓的抬头看向她,眸色复杂,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阿筂,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孟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吞吞吐吐的了?”
沈延習苦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说的是关于你家里的事儿,你爸爸一直都在同谭音商量不要那个孩子,那天在餐厅见到你兼职后,他对谭音下了最后的通牒,逼着她在限定的期限里打掉孩子。他从来都没有想再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谭音使心眼子怀上的。”
他同谭音的第一个孩子对他来说同样是意外,在她的哀求之下他最终还是允许她留下了,现在这个孩子谭音又故技重施,以为他还会妥协。却没想到这次他的态度异常的坚决,两人早因为这事儿一直在冷战。在孟其元下了最后的通牒后谭音已经躲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她躲到了哪儿。
孟筂的脸上不见半分波澜,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说道:“我早说过,他们之间的事和我无关。”她看向了沈延習,说:“你告诉我不会是想让我劝劝我爸爸吧?我不会自找麻烦,更没那么大度。”
沈延習有些无奈,说:“我疯了吗?我怎么会让你去劝孟叔叔。”他说到这儿顿了顿,认真的说道:“我告诉你这事,是想让你有点儿防备。谭音无名无分的跟了孟叔叔那么多年,现在两人闹掰,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不,一个女人在明知道对方有家庭的情况下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男人许多年,总不可能只是图人。
她一直都嫉恨着孟筂,现在这个孩子又是因她孟叔叔才会那么坚决,她恐怕早恨她恨得入骨了。她现在躲起来谁都找不到她,她在暗处孟筂在明处,要是她被嫉恨冲昏了头,是有很大的可能对她不利的。
孟筂沉默了一下,说:“他们之间的事和我无关,我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那个孩子就不会存在了,不过我会注意的。”
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但也并不是没把沈延習的话放在心上。她知道总有很多人从不知反省,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大概只有这样,犯错的就不是自己了,也不用再承担犯下错后的责任。
沈延習稍稍的放下心来,说今晚他们有聚会,让她也一起过去玩儿。
孟筂还有事儿要做,拒绝了。她知道这段时间沈延習已经放飞自我了,叮嘱他别玩得太疯,否则沈伯伯发起脾气来有他受的。
沈延習敷衍的说知道了,冲着她挥挥手走了。
孟筂到底还是被他的话影响到了心情,晚些时候到图书馆,找了要的资料,却已没心情去看。她坐着发了会儿呆,知道今儿自己是看不进去书了,起身离开了图书馆。
她的心里闷闷的,突然就有点儿想听沈子业的声音。她拿出了手机来,迫不及待的给沈子业打了电话,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并没有接她的电话。她又改为了发短讯,询问他在哪儿,她想过去找他。
过了四五分钟沈子业才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刚才在开会,问道:“怎么了?”
她一直都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愿意让自己成了他的负担,通常都很少打扰他,更是几乎没有那么急切的时候。
孟筂闷闷的回了句没怎么,电话那端的沈子业唔了一声,让她打车去他公司那边,他还有一个会要开,至少还得要俩小时。
孟筂有些犹豫,问道:“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沈子业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在办公室里等我。”他又问她吃饭了没有,他让人给她叫外卖。
孟筂说自己吃过了,他点点头,让她到了后给他打电话,他让人到楼下接她。
路上有些堵车,孟筂到沈子业公司楼下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随处可见穿着高跟鞋打扮时髦的白领女郎。
孟筂拿出了手机来,刚准备给沈子业打电话,齐明修就上前来,微笑着说:“孟小姐,请跟我来。”
看样子他应该早就在等着了,孟筂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儿堵车。”
“没关系。”齐明修说着便带着她往公司,乘电梯上了楼。
虽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大楼里灯火通明。齐明修显然已是见怪不怪了,同同事打着招呼,将孟筂带到沈子业的办公室,他看了看时间,说道:“沈总应该很快就要开完会了,您现在这儿休息一下,有事就叫我。”
他十分周到,又让人给孟筂送了一杯咖啡,这才离开。
沈子业的办公室并不算大,装修得很简洁,私人物品也寥寥无几。孟筂还没打量完,他就打着电话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第73章 无助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系了一条条纹领带,英俊的面容冷峻严肃,眉头微微的锁着。孟筂站起身来,本是想同他打招呼的,这下默默的坐了回去。
才刚开完会,沈子业的眉心间带着些许疲惫,目光在落到孟筂身上时柔和了几分,三句两句将事情交代清楚,收了线。
“抱歉,今天的事儿有点多。”他将手中的文件搁在一旁。
“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孟筂赶紧说道。她有点儿后悔过来了,早知道他那么忙,她就不该过来打扰他。
沈子业没有说话,走向她,伸手轻轻的将她拉到怀里。才刚从会议室里出来,他身上带了淡淡的烟味儿,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问道:“附近有挺多好吃的,想吃什么,我让人订。”
他没有了刚才的严肃,脸上的神色柔和不少。
孟筂摇摇头,说:“我吃过晚餐了不饿。”
沈子业还要说点儿什么,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有些无奈,转身接起了电话。
孟筂今儿来得不是时候,他一直在忙碌之中,与人商议着合同细节,说着些她陌生的词汇。他平常在家时闲散,办公室里认真工作显得更有魅力,孟筂发着花痴,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偶尔他向她看来,她匆匆的收回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的打量起办公室的布置来。
沈子业忙了一个多小时候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孟筂就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无聊。
当沈子业对她说走了时,她迟钝的呆了呆,哦了一声后赶紧的站了起来。
出了办公室孟筂才发现大多数人都已经走了,走廊里空荡荡的。两人走到电梯口摁下电梯,她想起他一直在忙,问道:“你吃过东西了吗?”
“吃过了。”沈子业回答,又拿出手机,让司机将车开到门口来。
电梯很快便上来,进入电梯里,孟筂伸手悄悄的拉住了沈子业的手。
沈子业怔了怔,微微笑笑,回握住她的手,问道:“冷吗?”
她的手细腻柔软冰凉。
孟筂摇摇头,说了句不冷。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两人出了公司,他的司机早就开着车在等着了。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让司机下班,自己开车。
尽管孟筂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沈子业不知道怎么看出了她有心事,车子驶了一段后问道:“不高兴?怎么了?”
孟筂摇头,说了句没怎么。
沈子业看了她一眼,并未再问。
他开着车直接回了他的住所,今晚的孟筂格外的黏人,像是极没有安全感。他极力的安抚着小姑娘,在渐入佳境时他丢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的脸上有类似于懊恼的神情,但看着上边儿显示的号码,不得不接了起来。
他这电话接了二十来分钟,等着他回到卧室,小姑娘已经蜷缩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沈子业伸出手,轻轻的替她抚平,关掉卧室里刺眼的灯光,轻轻的往外边儿去了。
隔天一早醒来,孟筂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竟然连闹钟都没调。她今儿得去面试,匆匆忙忙的爬起来,赶紧的去浴室里洗漱。
等着收拾妥当临出门了,这才告诉已起来的沈子业她要赶着去面试。沈子业要送她,她知道他也忙拒绝了,说她面试的地儿离他公司不是很远,到时候如果弄完时间还早,她就过去找他一起吃午餐。
沈子业还不知道今天早上的行程,但还是应了好。
孟筂下楼就打了车,紧赶慢赶,到达的时间刚刚好,并没有迟到。但面试却极其的苛刻,面试官说话很不客气,进去的人被几句话就打发了出来。
孟筂虽是已经做足了准备,但面对着咄咄逼人的面试官还是有些难以招架,表现得并不如以往好。但她还是彬彬有礼的道了再见才离开。
到了外边儿,她才发现她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于是找了洗手间,打算去洗手。
洗手间里还有别的面试出来的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说这次的面试他们估计都没有希望,据说职位已经定了人,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精心的准备一场,没想到只是别人的垫脚石,有人泄气有人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只能回去等消息。
别人都没抱什么希望,孟筂今儿的表现不佳,更没有抱什么希望,但到底气馁,给沈子业打电话时没精打采的。现在才十点多,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她不打算去他那边了,准备回学校。
沈子业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这次的面试估计又没戏,在电话那端略微的思索了一下,让她去他公司那边,他看看她准备的简历,顺便指导一下她该怎么应对面试。
孟筂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今儿的沈子业没昨晚那么忙了,她过去后他处理完手中的工作便让她将她的简历给他,他看了会儿,告诉她该怎么改,然后又说了几个面试时该注意的事项。
孟筂认真的听着,有些好奇,问道:“你以前面试过吗?”
沈子业笑笑,说:“没有。”他没有面试过,通常是他面试别人,知道什么样的应聘者会让面试官满意。
孟筂对他是充满好奇的,忍不住的又问:“你没有出来找过工作吗?”
沈子业笑笑,淡淡的说:“没有,我在大学里就开始创业了。”
不用去问孟筂也知道他的创业肯定是成功了,她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时间刚创业失败的沈延習来,扪心自问,沈子业的确比沈延習更适合做继承人。
他有着商人该有的冷酷杀伐果断,而沈延習不一样,他善良没什么心机,做什么事儿都直来直往,黑即是黑,白即是白,这样的性格,显然并不适合做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