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制作巧克力的手艺,可以去创品牌了,用来演戏实在了浪费。
“谈影帝真厉害。”温书佩服。
谈胥一手端着杯中红酒晃了晃,“其实我可以有很多title。”
“但所有人只为我选择了影帝这一个形容,”他叹了口气,眼底情绪很淡,琢磨不透,他用手中酒杯碰了一下温书的,“就像你,轻舟小姐。”
“大家只为你选择了画家这个名号。”
以后所有与这无关的东西,都不能用来形容你们。
嘴里化掉最后一块巧克力,温书突然觉得自己与面前这个人人称赞的影帝有了点细微的共鸣。
都不是愿意被一件东西束缚定性的人。
一手托腮,她想了想,开口:“在意别人那么多的看法干什么,自己喜欢就好了。”
谈胥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有点冲动,他想牵她手背亲吻,行那个国家盛行的吻手礼。
克制住了,他笑笑:“你很有趣,温书。”
“我最近在一家庄园里学酿酒,你有兴趣来吗?”
……
宴厅二楼,刚刚打开的会议室里空调冷气还低得吓人。
刚结束一场与远星集团陈总的会议。
盛京延一手搭着一件新的西装外套,一手扯了扯领带,往外走,路过环形宴会厅时,他下意识地就去搜寻她的身影。
男男女女,衣香鬓影,情至浓处,暧昧厮磨。
整个池厅里,互相看上的男女都挺多,将整场宴会的氛围都烘托得暧昧起来。
刚巧在放巴赫的钢琴曲,《旧约》,柔转千回的调子,一点一点将空气填满。
细微的红酒冒泡升腾的声音,一点点气泡炸裂。
盛京延站在二楼,手搭在红木围栏,手骨修长,蝴蝶纹身带着神秘和危险。
盯着楼下僻静某处,一双漆黑桃花眼压下,黑眸深沉,如晦暗海底。
林锋霎时就感觉自己身旁的气压低了,阴郁,如踩薄冰。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盛总两年未见的“前妻”现下正和一陌生男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作者有话说:
远星集团陈总—陈星烈
隔壁《小青梅》男主
…
盛狗子角度:结束会议,老婆被拐。
盛京延对陈星烈印象: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第26章 巧合
◎窥见他另一面【修】◎
修长指骨轻敲木栏, 一声一声响,男人眼底晦暗,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
穿白裙的姑娘身上披着的西装已经换了一件,此刻身上的是深蓝色带条纹的一件, 和她面前的男人相似色调的领带配对, 显然是他的。
而且, 她一点不避嫌, 直接穿上了, 袖子长,她还用小发夹卷了几层夹起来, 露出一截白皙手腕。
手肘撑在桌上,她姿势放松, 和对面男人仿佛相识多年至交好友般熟稔, 倾听他, 时不时笑得露出梨涡。
眼眸里犹如盛了星星。
就那么开心?
林锋屏息,看见那两人现在在碰杯, 杯中红酒摇晃,巨大琉璃灯落下光影,阴影错落,将气氛衬托得十分暧昧。
他战战兢兢提问:“盛总,要不要过去?”
低眸, 指腹缓慢摩挲中指的银戒,手骨骨骼修长,青色血管根根分明,盛京延弯唇淡笑了下, 嗓音低沉, “找个人, 把他们俩弄开。”
大气不敢喘一个,林锋连忙回:“是,盛总。”
…
一手托腮,温书安静地想了会,回他:“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等过段时间吧,现在我忙着找房子的事,刚回南浔,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谈胥若有所思,摇了摇红酒杯,轻抿了口问:“那你以前待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已经吃饱,温书挑了颗蛋糕上的樱桃,咬进嘴里,汁水炸开,很甜,她想了想回:“很冷,偶尔能看见雪。”
“街上的建筑充满艺术气息,清晨六点的街道总是灰蒙蒙的,阳台上有两个画架,从东南方斜向上六十度眺望过去能看见一口雕刻满花纹的石钟。”
“总是下雨,出门常带雨衣和围巾。”
谈谷偶尔会来她公寓和她一起画画,另一个多余的画架就是备给他的。两人都是很纯粹的人,醉心画画起来就总会忘记时间,回过神抽身出来,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随便做点速食果腹,下楼送走他,在路灯下分离,一天时间也就这么过去。
在伦敦的那段时间,食材差异,也没有想照顾的人,温书便很少下厨,这两年过去,技艺已经生疏不少。
毕竟艺术和现实,总归要倾向于一个。
她和谈谷沉溺于理想的世界里,像两个孤独的僧人,只有画到满意处,才会抬头互相相视一笑。
没成名之前那一段时间,他们精神上是契合的。
听完温书说的话,谈胥也没回答,浅褐色的眸子在灯光下颜色很淡,他盯着宴会厅墙上的一幅画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温书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谈胥,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谈胥眼睫垂下,淡笑了声:“没什么,听你这样的描述,我觉得那不是个好地方。”
“很难定义。”温书想,她日后或许会眷恋在英国那段时光。
目光重新落回温书身上,他看见她黑色的发丝上沾了点粉糕,便伸处一只手,轻轻地去触碰她的发丝,想把那白色粉糕拂下来。
杯中红酒气泡升腾,巴赫的一曲《旧约》结束,室内陡然变得安静起来,每一点动静都清晰可闻。
温书看着谈谷的眼睛,浅褐色,很浅,琥珀般剔透,笑时很温柔,和谈谷的那双眼睛很相像。
没来由的,就对他放松了警惕,她看着他的手探过来,酒精气息和巧克力的甘甜嗅进鼻间,一厘米的距离。
下一秒——
“哐当!”一声,盛了满满一杯红酒的高脚玻璃杯尽数倾倒,全淋在谈胥的白衬衫上,酒汁乱溅,铁质餐盘滚到地上。
穿着马甲的服务员惶恐地对谈胥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一边道歉一边拿块手帕,把一个地方的红酒往谈胥没沾到酒的衬衫空白处赶。
温书看着面前这一幕有些发懵,谈胥的衬衫几乎整个湿透,脖子上头发上还沾了少量的红酒,正一滴一滴往下掉。
刚刚想触碰她发丝的手僵在空中,缓慢地屈了屈手指。
连忙去扯餐巾纸,一张连一张地往谈胥身上扔。
“快擦一下,谈胥!”
罪魁祸首的服务员却转过身来对她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小姐,请您让一下,不要站在这里挡路,这样我们不好为这位先生清理倒掉的红酒呢。”
温书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赶离了那张桌子,她在旁边看着那服务员用一张手帕,擦得谈胥一件衬衫全被染红。
宴会场里的人都注意到这,调侃议论,说谈影帝这是免费染了个色。
站在旁边目睹这惨烈的一幕,温书心怀愧疚,更何况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
她更心有不安,于是主动提议:“谈影帝,这件衬衫你脱了,我带回去帮你洗吧。”
“不行!”那服务员几乎是反射性地说了这一句话,后面意识到什么,又立刻面露微笑,“我是说不用。”
“小姐您放心,我们酒店有很多员工制服,白衬衫种类很多的,谈先生完全不用在这种场合脱掉唯一的一件衬衫。”
“只要谈先生跟我们一起去更衣室更换就可以了。”
劝诫无果,温书只好由着那服务员带着谈胥去后面员工更衣室换衣服,她走近想等一会,都被赶出来,说“女士不得入内”。
在宴会大厅里,站着等了会,收到慈善晚宴捐款的留存证明,众人一看她捐了三千万,都上前来搭讪递名片,各种书画协会,文化沙龙,让人眼花缭乱。
不想再这么瞩目,温书找了个偏一点的地方站着,戴上口罩,装作低头玩手机。
玩了会,听见低哑磁性的一声:“温书。”
抬眸,一眼看见香槟塔旁边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不知刚刚干了什么,这刻又戴上了银丝眼镜,桃花眼深微,肤色冷白,在这室内灯光下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盛京延一手插兜,低头摸了只烟出来,咬住,喉结跟着滚了下,点烟姿势漫不经心,情绪很淡。
火星缠上香烟,他眉眼慵懒,一双桃花眼被浸染得有几分深情意味。
男人走近,凛冽气息,淡淡的薄荷烟草袭来,他嗓音低:“去逛逛?”
抬眸盯着他,温书神色带着疏离,礼貌拒绝:“这里很无聊,不去,盛先生。”
盛京延拧了拧眉,显得有些烦躁,抬手解了领口第一颗扣子,“怎么,这么抗拒我?”
他挑了挑唇角笑笑,“那温小姐该是一直记着我。”
维持着仅存的礼貌,温书轻轻一声,语气却不带一丝感情:“盛先生,自重。”
周围驻足着想要和盛京延攀谈的人,现在听见这句话都惊讶住了,一时这里又要点成为风暴中心。
听到这一声称呼,盛京延眼神直接冷了下来,他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熟悉的姑娘。
明明以前她会像只小猫一样缠上来,抱着他烦他,对他也总是温柔的,会熬芙蓉莲子鸡汤给她喝,会帮他熨衣服,会在亲她的时候轻轻叫他老公,望向他的眼里盛满爱意。
而现在,看向他的眸子里,不带丝毫感情,只剩冷漠。
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
嗤笑了声,心口有些酸胀,盛京延摩挲指腹的戒指,想了想开口:“把我加上,有点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