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周迟喻眼眶湿润了。
季云珂这也……太不按流程办事了吧?她怎么一点绊子也不给他使啊?弄得他好像哭。
周迟喻问:“我还没开始求婚呢?你怎么就先答应了?”
云珂笑意温柔:“有什么关系,你以前不是求过?”
周迟喻胸腔起伏,感动得抽抽噎噎。
云珂却以为他是花粉过敏,强行牵着他到了户外。
冷空气降低了分子移动的速度,周迟喻的过敏症状缓和了许多,但是眼里泪水依旧还在。
这家伙娇娇弱弱的,碰一下花就哭成这样了。
云珂取了纸巾帮他擦眼泪,被他反握住手心贴到唇边亲了亲。
云珂松开她,拆开手里的玫瑰花束,俯下/身,用那些玫瑰,在雪地里摆出一个“喻”字。
周迟喻心里感动,又开始吸鼻子:“你……”
云珂偏过头看他:“你这过敏怎么这么严重?要去打针吗?”
“我这不是过敏,是被你感动的。”他把她摁到怀里抱住,低声说,“季云珂,我这辈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太阳渐渐偏西,回酒店的路上经过一个大草坪,皑皑的白雪将草地掩盖住,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路,速度很慢。
云珂忽然问他:“要不要比赛跑步?”
“赢了怎样?”他问。
“你赢了,我喂你吃晚饭。我赢了,你背我回去。”
“成交!”某个幼稚鬼,话没落音就跑了出去。
雪地太滑,他又跑得太快,没多远摔在厚厚的积雪里。
云珂跑过来,捂着肚子嘲笑他,“周迟喻,你怎么这么娇弱?跑这么一小段路也能摔着?”
他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
云珂重心不稳,和他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云珂哪里吃过这种亏,当即抓起一捧雪,塞进他的脖子里。
“嗷……”周迟喻发出一阵小狗般的哀嚎。
他将她摁在雪地里,团起一个雪球,也想往她脖子里塞,但是到底没舍得的……
雪太冰了,他怕她冻着,改为压过来吻她。
又凶又狠的吻。
云珂气都喘不上来了,捧住他脸,示意他停止。
周迟喻点了点她的鼻子问:“错了没?”
“错了,错了。”说着,她又悄默默抓起一捧雪塞到他衣领里。
周迟喻掸雪的时候,云珂爬起来就跑。
他追上来,拦住她,插着腰,一副要找她收保护费的模样,气势汹汹。
“还跑吗?”他朝她挑了挑眉。
云珂讪笑着摆摆手,讨饶:“不跑了,不跑了。”
“晚了!”他正欲发作——
云珂一头扎进他怀里,抱住他,软着声喊他:“阿喻……”
周迟喻心脏怦怦乱跳,咽了咽嗓子,不动了。
靠……季云珂这是在跟他撒娇?
这也有点太可爱了吧。
他骨头都酥了。
周迟喻正陶醉,云珂一把推开他,使劲往前跑。
到了约定的终点线上,她扭头朝他吐舌头:“我赢了。”
周迟喻又好气又好笑,走到她身边蹲下。
云珂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背,说了声:“驾!”
周迟喻停下脚步,握住她的小腿肚,佯装不高兴:“季云珂,你把谁当小马呢?”
“当然是你呀。”云珂语气轻松。
“你再这样,晚上别睡了,看看咱俩到底谁是小马。”
*
云珂和周迟喻在东海岸玩到假期结束才回纽约。
刚到家,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车。
卢定锡走过来说:“小珂,方便一起吃顿饭吗?”
周迟喻握住云珂的手腕,将她护到身后,扭头睨了卢定锡一眼,说:“季云珂不方便,她现在是我未婚妻,请你自重。”
卢定锡看向云珂,想继续争取。
云珂从周迟喻身后走出来,说:“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卢定锡不死心,搓了搓手问:“那明天?或后天呢?你哪天有时间?”
云珂没有给他留余地,很直白地说:“我工作忙,哪天都没时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和DM对接你的工作人员说就可以。”
周迟喻牵着云珂回家,留了卢定锡一个人站在门口。
半个小时后,卢定锡回到自己家中。
王丽娜已经整理好了行李箱,正在沙发上等他。
见他回来,她站起来说:“定锡,如果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样?”
卢定锡绕开她,扯散了领带和衣服,往嘴里塞进一支烟点上,坐下来,皱皱眉厌恶道:“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成天都是怀孕、孩子,你就没个新词?”
王丽娜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已经不对他存任何幻想,长长地吸进一口气说:“我决定要搬出去住。”
卢定锡端着烟的手突然顿住,他抬眉看向她,问:“你要和我分手?”
“是。”王露娜神色沉静地平视着他,
这件事,她盘算许久,今天才终于有勇气说出来。
卢定锡冷笑一声说:“和我分手后,你能做什么?你以为美国就这么好闯荡?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季云珂?你知道一个女人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没有学历、没有房子、没有本事、没有钱,在美国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只能端盘子,甚至去红灯区揽客。”
王丽娜平静地打断他,说:“那是我的事。”
“好啊,走了就别再回来。”卢定锡烦躁地把烟捻灭了。
王露娜推着箱子,走到门口,摸了摸小腹,和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卢定锡,我们结束了,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房门合上的一瞬间,卢定锡想追出去,但屁股却像粘在沙发上一样。
嘁,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能上哪儿去。以前这种事也发生过,最后都是她哭着求着要回来。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
卢定锡忽然有些急了,他踉跄追出去,见王丽娜上了一辆的士。
他给她打电话,让她下车,却被她挂了。
再打电话过去,那边已经是忙音。
“小姐,您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问。
王丽娜笑着说:“机场。”
她身上还有些钱,她打算在夏威夷度假,并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云珂给她的钱,她暂时不打算用。
没过几天,经济新闻收到一条爆料。
PF被认定为皮包公司,多个合作方和它终止合作,并索要赔偿。负责人卢定锡已经被警方带回调查。
周迟喻看到消息,截图给云珂看:“是谁做了这样一件天大好事?”
“还挺突然的。”云珂没什么情绪地说。
周迟喻冷嗤一声:“这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没什么突然的。”
云珂点头。
周迟喻又问:“对了,你的那个飞机研究到什么进度了?”
云珂说:“数据测试可能还要进行三个月,等确定无误之后就可以出终稿了。”
“民用还是军用的事确定了吗?”
“他们负责人一直不肯出面,暂时还见不到。不过这不影响我测试数据,即便最后不造飞机,也能有新的专利。”
周迟喻了然。
云珂想起早上周景仪给她打的电话,又问他:“卢定锡的事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周迟喻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这就要赶我走了啊?也太不近人情了。”
云珂捏着他的脸,语气带哄:“你看,你都在我这里待了多久了?”
周迟喻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冷哼一声道:“所以,你就是嫌我腻了呗。”
“没有,我没腻,绝对没腻。”云珂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哼,你嘴上说着没腻,心里却盘算着要赶我走。”他将她扯到怀里,严丝合缝地抱住。
云珂跨坐在他腰上,拨弄着他的耳垂,哄小朋友:“月月都和我打过很多次电话了,云鱼那边,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回去待一段时间,我又跑不了。”
周迟喻耍无赖道:“你陪我一起回去,我就回。”
“我这里哪里忙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