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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廷处理好所有邮件,拿着手机也去到窗边。
没坐时秒身旁,在她对面坐下。
时秒看他一眼,这是刻意拉开距离,担心下午无法正常出去约会。
闵廷在看群里的消息,昨天至今,他没点开任何群消息。
群里,傅言洲晒了一张照片,刚加热好的栗子,问他们谁吃,让司机给他们送去。
不用猜,是昨天他让闵稀打包带回去的那半袋。
有人@傅言洲,开玩笑说:【给叶西存送去,闵廷结婚那天,你肯定要去接亲,你先拿栗子走个后门,打好关系,那天让叶西存给你放放水。】
傅言洲附和一句:【这个可以,我倒是没想到。】
闵廷私发给他:你还真当叶西存是时秒哥哥?
傅言洲凝神瞅着这句话半晌,逐字分析,他这位大舅哥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只看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感觉闵廷好像知道点什么,他不敢贸然试探,言多必失,且闵廷过于敏锐,他不能犯叶西存那种低级错误。
傅言洲:你不想叫叶西存哥那是你的事,改变不了叶西存是时秒异父异母哥哥的事实。
闵廷:时秒跟那边关系一般。
傅言洲没再私回,切到群里聊起来。
闵廷:有空陪稀稀多晒晒太阳。
闵廷又想起来:小小时你们用完了没?
傅言洲压根就没打算把聊天机器人还给他:没用完,稀稀的项目方案还在完善。
闵廷退出微信,对面沙发上的人吃完了所有果干,在书架抽了一本书正在翻看。他书架上的书,一部分是自己的珍藏,另一部分是闵稀帮他买来填充书架,他自己都很少看,应该没有几本她会感兴趣。
闵廷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二十五,距离中午似乎格外漫长。
“时秒。”
“嗯?”时秒抬眸。
“喜欢看的话,把书带上,我们去咖啡馆。”
“现在就去?”
“嗯。在家也没事。”闵廷起身,“咖啡馆有简餐,你不想吃简餐附近有西餐厅,也有私房菜馆。”
于是下午的约会提前了两三个小时,闵廷亲自驱车,时秒带上那本书坐到副驾。
遇到堵车,他转脸看身侧的人,她从上车一直在看,十分投入。
“不觉得枯燥?”
时秒正好翻页,回道:“不枯燥,挺好看的。”
言情小说,怎么可能枯燥。
这本英文原版书只看名字和封面,很难与言情联系到一块,但确实是正正宗宗的爱情小说。她好些年没看言情小说,初中时经常打着手电筒在被窝看。
闵廷见她如此专注:“什么方面的书?”
时秒:“…人类情感方面的。”
闵廷点点头,以为是情感相关的心理学类书籍。
前车挪动,他也轻踩油门去看路,对话就此打住。
二十多分钟后,车在胡同口停下,闵廷解开安全带:“你在车上,我下去买东西。”
时秒正看到男女主要告白的高潮部分,心系剧情,于是也没多问买什么,只回了一个OK的手势。
闵廷走去胡同里的那家糖炒栗子店,前面有四五个人排队,他排在队尾,轮到他时,老板笑着打招呼:“又来给妹妹买栗子啦。”
闵廷说:“不是。给我老婆买的。”
“媳妇也喜欢吃栗子呀。”
老板只是顺口那么一说,开始往纸袋里装刚出锅的热乎栗子。
闵廷却微怔,他并不知道时秒爱不爱吃,只是因为稀稀爱吃,他就习惯性过来再买一份给她,觉得她不能没有。
老板:“还是老样子吗?”
闵廷:“对。”
提着栗子回到车上,时秒正在看后半部分,闻到香甜的栗子味回头,刚出锅的栗子香比栗子本身更诱人味蕾。
“你给我去买栗子啦?”
闵廷把纸袋给她:“没有问你喜不喜欢吃。”
“喜欢。谢谢。”时秒接来放在腿上,打开来看了眼,闻闻好闻的味道又把纸袋折好。
闵廷扯下安全带,转脸看她时正见她仔细把袋口折起来,“可以在车上吃,没关系。”
相处半年,时秒多少了解他,从不会在卧室和车里吃东西。
她只剥了一个尝尝,香甜软糯,又把袋口封好,放进包里,“到咖啡馆就着咖啡一起吃。”
咖啡馆门口的银杏落叶比昨天又厚了一层。
时秒听同事提起过这家咖啡馆,一直没时间过来体验。
十一点钟的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时秒去咖啡馆里面拿了一个坐蹲儿,挨着闵廷坐下,把那本书搁在他腿上摊开来看。
闵廷背对着太阳,影子刚好落在书上,她的无名指上映着几缕他的发梢。
时秒从包里摸出手机,对着他的腿以及膝盖上的书拍了一张。
闵廷以为她是拍书上内容,殊不知,她是拍他静态时的影子轮廓,一同入镜的还有木桌上的咖啡,他在胡同里给她买的栗子,以及脚下半青半黄草地上的银杏落叶。
闵廷剥好了一个栗子,她两手都没空,他直接塞她口中。
时秒没有抬头,也没说谢谢,拿起小说趴在他膝盖上看,指尖翻了一页,翻过去才发现,上页末尾几段还没有看,就慌忙中翻了页。
她伸手端过桌上的咖啡,喝完半杯,他那杯还在桌上未动,她提醒他:“你怎么不喝?”
闵廷道:“等凉透再喝。”
时秒:“这个咖啡凉透不好喝。”
“今天暂时没办法喝热的。”
“怎么了?”
她扭头看他。
闵廷笑了笑,说:“昨晚你咬的,不记得了?”
“……”
昨晚他舌尖被她咬了一下,看来咬得挺深,一夜过去还没愈合好。
一杯热咖啡喝完,时秒接着看书。
闵廷打开手机登录邮箱,她看书不需要自己陪着说话,他正好处理工作。
“饿了告诉我,我给你点餐。”
“这会儿吃不下,等等吧。”
时秒连着看完一个重要情节,夹上书签合起来,把书放进包里。
正午的太阳最暖,她趴闵廷腿上,枕在自己臂弯阖上眼。
闵廷:“不到躺椅上睡?”
时秒摇头:“这样睡挺舒服。”
闵廷脱下自己的西装,给她盖身上。
在他俯身低头给她整理西装时,时秒倏地直起身,在他唇上一吻。
她的吻猝不及防,闵廷心头骤然跳动了几下。
时秒又趴回去,他端起桌上的冷咖啡,漫不经心喝着。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在梦里是地老天荒。
等醒来,脖子僵在那里不敢动,闵廷帮她揉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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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胸外科年会后,时秒的作息与生活又恢复到以前,论文评比拿了第一名,她请科室同事连吃了两顿下午茶,每人一杯果茶和一块蛋糕。
姜洋桌上多了一束花,何文谦喝着刚送到的果茶,问他谁送的花。
姜洋咽下蛋糕才说话:“30床的小闺女,感谢我天天往ICU跑几趟,帮着看老太太的恢复情况。”
时秒问了句:“老太太情况怎么样?”
姜洋:“还不错,再有两三天就能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时秒点点头,继续看主任在年会期间做报告的视频。
月底前,管家让人把她出租屋的所有东西搬去了婚房。
阿姨替她整理好所有衣物和生活用品,书房的东西没乱动,等她周六回去自己收拾。
十一月二号中午,她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出租屋跟房东罗阿姨当面交接。
推开门,房间干净整洁,却也显得空荡,房内看不出丝毫的生活痕迹,一如几年前她过来看房时的样子。
窗帘上淡淡的清香盈满了不大的阳台,在客厅都能隐约闻道。
管家做事细心周到,连窗帘都拆洗过。
罗阿姨在赶来的路上,电话里连连抱歉,说路上堵车,大约还要十分钟。
时秒靠在转角书桌前,从阳台上看客厅,这里是除了老房子外,她住过最久的地方,熟悉的东西全部搬走,她心里也跟着生出空落感。
正走神,敲门声响。
“小时,是我。”罗阿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