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家卖冰糖葫芦和各种炒货的铺子,担心吃过饭店铺关了门,他买了两份山楂糖雪球,小份给她,大份给何文谦和其他值班的同事。
第四十九章
◎时温礼,你妹夫来了◎
再次去那家面馆吃面是一个半月之后,热气腾腾的清汤面,玻璃门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过这次时秒是和姜洋一起。
大少爷从坐下来就开始抽纸巾擦桌子,来回擦了数遍,擦完又拿手指摸摸桌面还油不油。
时秒点过面坐下来,看到隔壁桌上的配餐小菜,想起自己没有拿。
姜洋见她起来:“干嘛?”
“拿几样小菜。你吃什么?
“萝卜干。”
时秒拿了两碟萝卜干,闵廷不在,她就没拿凉拌干豆腐丝。
她拿了小菜回来,姜洋拉上冲锋衣拉链:“我出去一下,面上来后你别偷我碗里的牛肉,也别把你碗里的面挑给我凑数。”
“……”
时秒不搭理,问道:“你出去干嘛?”
“隔壁不是炒货店嘛,我去买点。”
“吃完饭走的时候再买。”
姜洋瞅瞅白茫茫的外面:“万一我们吃过,人家铺子关门了呢。”
说着,人已经站起来大步流星迈了出去。
时秒夹着一块萝卜干正往嘴里放,筷子在唇边顿了下,难怪那晚闵廷要在饭前先把冰糖雪球买好,是担心他们吃完后隔壁铺子打烊。
姜洋买了一大袋提回来,五六样坚果,还又买了些糖山楂。
汤面正好送上来,时秒把牛肉稍多的那碗给他。
姜洋因为用餐慢条斯理,讲究一个细嚼慢咽,所以一起吃饭时在他们科室从来抢不过别人,连她都抢不过,最后好吃的菜被吃得差不多,他只能多吃米饭来压饿。
时秒吃着热乎乎的面,不自觉就想起了闵廷。
姜洋开吃之前,把牛肉分了一些给她:“帮我请了两天假,扯平了啊。”
她帮着姜洋向顾昌申请两天假时,一开始顾昌申并没有批,你结婚他请什么假。
“……”
婚礼正巧是在周六那天,提前请两天假确实有点多。
时秒只好说姜洋要去帮她家里打扫卫生,再贴贴囍字。
顾昌申沉默了半晌,假条批了后不耐烦手一挥:别杵在那跟门神一样。
……
吃完从面馆出来,雪还在下。
时秒把羽绒服的帽子拉头上戴好,两手揣兜里,与姜洋边聊着边往医院走。
走出巷子,医院大楼近在眼前,“心脏外科中心”几个大字在夜晚格外显眼。
雪花纷扬中,姜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大楼,“必须得留念一下。”
然后转过身背对大楼,自拍一张。
今天主任主刀的一台夹层手术,他是一助,手术将近八个钟头。
下手术后,时秒作为他的上级医生,请客犒劳他,晚上还要值夜班,吃不成大餐,就去了巷子里那家面馆。
时秒见他自拍,掏出手机帮他拍了几张。
她第一次当主任的一助时,帮她拍照留念的是何文谦,那晚何文谦也是在这家面馆请她吃饭。
穿过马路,还没走到医院大门口,里面有辆车缓缓开出来,姜洋正在看时秒手机,让她把照片传给他,于是没有看到他爹的车就在前方。
姜院长是胸外专家,急诊手术刚下台,看到时秒和自己的好大儿,首先看他们手里拎没拎东西,果然一大袋零食。
他犹豫片刻,没降下车窗。
时秒知道闵廷今晚有饭局,路过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场,她没特意再去看他的车在不在。
“时秒。”
在她即将要踏上台阶时,身后有人喊她。
时秒迅速转身,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关上了后车门。
刚扫过的地上又落了一层雪,她不敢疾步,只能尽量走得快一点。
姜洋不当电灯泡,麻溜走进大楼。
闵廷也往她这里走,两人在汽车车头站定。
“你今晚不是有应酬?”
“不是应酬,朋友过生日。不着急。”闵廷捉过她两只手,分别插进他大衣口袋。
口袋中,他的手包裹住她的。
闵廷低头看着她问:“晚饭吃了什么?”
“汤面。”
“都吃完了?”
“嗯。”
时秒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温热的指腹,他不在,潜意识里便知道没人替她分食,“你不在我所有饭都能吃完,你一在,就想剩点,感觉怎么都吃不下。这个习惯不好。”
闵廷笑了笑,说:“没事,以后吃不完就给我。”
时秒这个时候想亲他一下,奈何他们站在车头,司机还在驾驶座。
她白色羽绒服的帽子落了雪,闵廷放开她的一只手,将她冒顶的积雪掸下去。
时秒从他大衣口袋拿出手:“你快走吧,下雪堵车厉害。”
正说着,她自己羽绒服口袋的值班手机响了,急诊的电话,有个会诊。
闵廷抱了抱她:“去吧。”
时秒也不管司机有没有在看他们,抬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转身往急诊楼走去,手机又响了,她只顾接电话,没顾得上回头。
闵廷直到她进了急诊楼,拉开车门坐上去。
今晚的生日派对在会所,寿星包下整个会所,一楼设为餐饮区,开了楼上所有包间给他们消遣。
豪车云集,会所停车位有限,先来先停,还剩下几个给不太方便的人,于是寿星让保安设门槛,别随意放车进来。
闵廷的座驾停在了外面,走路进院子。
闵稀的车自然直接开进去,车窗滑下:“哥!”
闵廷蹙眉:“你怎么还过来凑热闹,人多你不嫌吵?”
闵稀:“不吵,在家无聊。”
风吹着雪粒子往车里灌,闵廷催她:“快关上,进去等我。”
闵稀缩回车里,车窗徐徐升上去。
“滴—滴—”
闵廷转身,娄维锡的车。
车里的人笑着说:“带你两步?”
闵廷:“稀稀的车直接进来就算了,你的车也能开进来?”
娄维锡:“老弱病,我占了三样,不让我进还有天理?”
“……”
娄维锡是他们这群人里年龄最大,唯一超过四十岁要奔五的人,心脏做过手术脆弱得像八十岁,自称老人也没什么毛病。
闵廷没功夫闲扯,进会所去找妹妹。
闵稀抱着肚子,还有两个月终于就能卸货。
来之前她在家吃过半碗云吞,不到一个小时又感觉饿了。
闵廷陪着妹妹先去吃东西:“傅言洲呢?”
“在公司,忙完就过来。”
“想吃什么?”
“我现在不挑食了。”
闵廷瞅着妹妹半晌,不敢置信。
闵稀道:“饿的时候谁挑食。”
闵廷告诉侍应生,生蔬沙拉一份,不要沙拉酱,也不要牛油果和火腿,只淋点芝麻油和黑醋汁。
黑醋小牛肉,炭烤茄子,再来一份奶油蘑菇汤。
这些都是妹妹爱吃的,以前她喜欢吃牛油果,怀孕后不再上口,一份肉应该不够,他又加了一份油封羊排。
闵稀见哥哥只点了她自己的份量:“你不吃啊?”
闵廷:“我等会儿跟娄维锡他们一起吃。”
用餐区统共就他们两人,其他人都在楼上热闹。
闵稀放下包:“哥你去楼上吧,他们说不定还等着你到了吹蜡烛。”
闵廷道:“不用上去,等不到人他们自然会吹。”
今晚不止一个人过生日,但没一个人出生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