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也喜欢你,否则不会坚决要离婚。他说是我的原因导致他不想将就,或许。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自己。】
【你已经嫁给闵廷,请彻底远离我哥,我觉得不过分吧?】
【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一家人,希望你能自重,别让外人看我家笑话!】
【谁都可以是我嫂子,但你不行!】
【我会同时发给我哥,你们一直藏着掖着,不断给自己幻想,今天我替你们捅破窗户纸,省得你们再自欺欺人!】
【你们俩今天就面对面做个了断,应该不难吧?】
【听说你把叶烁删了。怎么就舍不得删除我哥?】
【你删了我倒是看得起你!】
【闵廷警告过我,上次是最后一次联系你,下不为例。但我想了想,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还是我自己来说。】
时秒看完,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又返回去看第二条和第三条。
暗恋这件事,她曾希望叶西存这辈子别知道。
原来,他早就知道。
缓了许久,她再次点开第七条。
叶桑与气头上必然不管不顾,她说会同时发给叶西存,肯定会发。
时秒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犹豫着该何时抬头,因为总要去面对。
桌上几人还在讨论着商韫的相亲对象。
叶西存手机振动,妹妹发来几大段。
叶桑与:你别把离婚的责任都推我身上,我承认,我可能占一部分,但你自己一心想离是你的原因,凭什么全赖我!
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改,你不是说邵思文嫌累吗,我和爷爷奶奶说过了,我看不惯邵思文,以后家里大小聚会,有邵思文没有我!原因就是她跟时秒关系不错,我看着不爽。
我会继续和爷爷奶奶闹,闹到一大家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喜欢邵思文,以后就算她不参加家里任何聚餐,爷爷奶奶不会怪她,还会觉得对不起她。
错我全部揽过来了,婚姻你要不要挽救,是你的事,麻烦别再怪我!
叶桑与:本来我想和你当面说这些,没想到时秒的车在门口,我懒得看到她!你不用试图让我改观对她的看法,没有用的,二十多年下来,改不过来。
叶桑与:还有,我已经告诉时秒,你知道她暗恋你的事。也告诉她,你为何离婚。我感觉得出来,你也喜欢她,我之前自欺欺人是为了自己好受,因为我太讨厌她,从小就讨厌!如果她不是我们后妈的女儿,或许我还会撮合你们。
叶桑与:你不是说你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过得好吗?
行,你今天跟过去做个了结。
不然谁信你!
反正我不信你会真得放下她。
为了她你都能协议结婚,还说能忘了她,骗鬼呢!
叶桑与:我回家了,哪儿都不去,你回来想怎么骂随你便!
叶西存看完,花了大半分钟消化这些让他措手不及的消息。
迟疑许久,他抬头。
几乎差不多的时间,时秒也抬眸。
随后,两人的视线错开。
她从果盘里拿了一个黑提,装作若无其事放嘴里。
刚才那一眼,她很确定,叶西存收到了叶桑与的消息。
叶西存垂眸看自己的手机,找到时秒的头像。
看了好一会儿,将她删除。
一同从屏幕上消失的还有多年的聊天记录。
叶西存拨了妹妹的电话出去,刚才别人一直在说话,就他沉默看手机。
叶桑与接通,没吱声。
叶西存:“你别把爷爷奶奶气着。”
叶桑与:“不关你的事!”
叶西存:“你在家等着,晚上回去我好好跟你聊聊。”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不过是给自己一直看手机做个掩饰。
娄维锡剥着南瓜子:“桑与又咋了?”
叶西存搁下手机:“生邵思文的气,在家里闹腾。”
时秒的手机还在手里,刚刚删除了叶西存。
她问对面的商韫:“你明晚和贺言相亲是吗?”
商韫:“……”
没置可否。
他问闵廷:“明晚陪我去相亲?”
闵廷毫不留情拒绝:“没空。”
时秒转脸,告诉他一声:“我明晚要陪贺言相亲。”
闵廷理解为,她不想当电灯泡,于是道:“明晚我也过去。”
“那你应酬怎么办?”
“傅言洲在,让他多喝两杯。”
“……”
闵廷道:“稀稀这几天都住在爸妈那边,我妈陪着,没事。”
一杯红茶喝完,他放下杯子,问她:“要几枚硬币?”
时秒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要三枚。
闵廷记得她最后许的那个愿望是往许愿池扔了三枚硬币,不知她为自己许了什么愿望,这么快实现。
商韫闲着无聊,问了句:“要许愿?”
时秒笑说:“还愿。”
“还愿是必须要三枚?”
“这个随便的吧。当时许的时候扔了三枚。”
商韫想到自己给闵廷许愿可是往荷塘里撒了一把钢镚进去,还愿的时候那不还得一把?
闵廷扫了三百块钱,拿了三枚硬币。
“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
时秒捏着三枚硬币,快步出了茶室。
懒得穿外套,拢拢开衫,小跑到荷塘边。
闵廷坐回茶桌前,他们几人说起许愿池灵不灵,他没参与,捞过手机给傅言洲发消息: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我电话。
时秒从院子里回来,傅言洲的电话刚好进来。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对时秒说了声,拿上手机离开。
“说吧,什么事?”电话那端,傅言洲关上自己书房的门。
闵廷:“你早就知道叶西存要离婚?”
“……”
傅言洲走到窗边,开了半扇窗,冷风比较醒神。
他这个大舅哥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不会这么问,只好默认。
闵廷说:“除了你,商韫也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你这么好奇,自己去问。”
“……”
勉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傅言洲不跟他斤斤计较。
“是商韫告诉你,叶西存要离婚?”
“不是商韫。他还在想方设法瞒着我。”
商韫今天的话,忽多忽少,一个相亲不至于让他反常。
闵廷道:“是叶西存自己说的,我和他们都在娄维锡这里。”略顿,“我知道时秒婚前喜欢过谁,她和我说过,你们不用再辛苦瞒着。”
傅言洲松口气:“你知情那最好。既然他们以前就是互相喜欢,却没捅破窗户纸在一起,你倒不用太担心叶西存离婚后会怎样。”
闵廷看着薄冰下面的锦鲤,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原来他们曾互相喜欢。
他不是没想过,叶西存对时秒或许也有好感,但没那么确定。
叶西存和时秒在某些想法上出奇地一致,在喜庆的日子里,时秒会选紫色花束祝贺他乔迁。叶西存会选紫罗兰庆祝她住院总圆满卸任。
傅言洲提醒他:“如果时秒当初没有喜欢的人,怕是不符合你对另一半的唯一要求。”
“你忙吧。”闵廷临挂电话又想到,“明天的饭局我不过去,陪时秒去吃顿饭。”
通话结束,他没急着回屋,把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好好捋了捋。
茶室里,时秒吃完半盘西瓜子,闵廷还没回来,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走过窗前特意看了一眼院子里,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荷塘边,没穿大衣。
这么冷的天,不穿外套在外面待那么久根本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