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几秒之后,他低头加深这个吻,摩挲花瓣似的轻缓厮磨她的红唇,再抿住她的柔软唇瓣轻轻吮吻,渐而含吮碾压,深触她的柔软和甘甜,一下又一下的吮吻,抿住她娇嫩的唇珠,再放开,缓缓移至下唇瓣。
赵星茴闭上颤颤的睫毛,手指把他揪得更紧些。
闻楝时轻时重地在她唇上辗转厮磨,她完全感知他嘴唇的温热湿润,绵绵从唇间喉咙传递而下,心好似也被揪起,漫起无数莫名又细碎的焦灼躁动,最后按捺不住,微启唇瓣,张口咬他。
尖尖贝齿叼住他的薄唇,不轻不重地咬,随着他的动作啮咬又松开,惹来微微的刺痛,更强烈的唇齿感知。
吻已胶着,逐而加深,两人气息越来越急,喉咙更加干涸,而后有温热粗砺的触感扫过她的贝齿和唇瓣,赵星茴那时还未察觉,唇齿追逐而去啮咬,却被他一触即退,再猛然回神,她的舌尖已经游曳进了他湿滑热烫的唇腔。
她的心砰然一跳,想缩回后退,闻楝却主动缠住了她唇舌,呼吸急促无比,捕猎般叼含住她的舌尖,撩动她的唇腔舌面,吸吮她的芬芳气息。
唔……
这个混蛋。
赵星茴没想过接吻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共享口腔和津唾,唇舌的交缠和递进,但这种感觉并不难受或者嫌弃,只是心如擂鼓,有酥麻微痒由舌尖传递,飘飘然让人似晕如醉。
两人气息交缠,他引诱,她追逐咬住,她后退,他上前纠缠,后来也分不清界限如何,只是是唇舌之间的交锋,只有吞咽声和黏腻的声响放大在耳边。
他把呼吸渡给她,也把她的名字递在舌尖传递。
“赵星茴……”
闻楝很难说清这种情绪。
她面色嫣红欲滴,呢喃缠绕其间:“不许……喊我名字……”
揪住他衣领的手已经发软到只能撑在他胸膛,掌下是剧烈又强有力的心跳,她于些微清明中惊讶他的心跳声是如此的强烈,却又被这心跳带动,连手指至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发软。
储藏室阴暗潮湿,寂静无声。
墙上没有时钟,无法估量时间。
总有一遍又一遍的吻在好奇地试探或是回味这种奇妙感觉,急急停停的心跳弥漫在胸腔,急促狂乱又因缺氧而缓慢暂停的呼吸起起落落。
最后是窗外树梢“嘎——”的一声鸟叫惊醒了两人。
赵星茴猛然回神,推开了闻楝。
她整个人都在起伏喘气,视线迷离中望着闻楝,却也只见一双漆黑亮灼的眼眸注视着她,熠亮的眼睛里的涌动着莫名的情绪,而两个人都是脸颊泛红,嘴唇水光潋滟。
鸟儿展翅扑腾而去,声音似远又静,空气突然静默又扭曲,好像什么都碍手碍脚,什么都不对劲。
赵星茴看见闻楝尖尖的喉咙在泛红的皮肤下一下下滑动。
打破这种尴尬又诡异的气氛,他滑出清哑的嗓音:“够了吗?”
她脸如火烧,霞光似的红晕弥漫至脖颈,完全忘记自己哪来的冲动,故作镇定,又抹了下嘴唇:“够了。”
她重声补充:“一点都不好玩。”
两人的距离还是近,闻楝的视线定定落在她艳丽的唇上。
赵星茴迎着他的目光,只觉没由来的心跳加速。
“不许跟别人说。”她整个人别扭得要弹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你就当这是幻觉,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许告诉任何人,自己也不许多想,听见没有。”
闻楝没说话。
她瞪着眼睛,唇瓣翕张,低声威胁,又似慌乱:“听见没有?”
闻楝还是看着她,眸光渐而冷静,最后说:“听见了。”
赵星茴不能多想。
这件事,一点都不能想。
不知道是怕再说出什么话来,还是再没什么能说的,赵星茴撇下人,匆匆走出储藏室,扑回房间的枕头上,过了好久好久才恢复平静。
她呆在楼上不肯下来。
当天晚上闻楝去敲她的门。
赵星茴听见他的声音,手一哆嗦,手机砸在地板,她慌得要命,从床上跳下来,光脚走到门口,又没想好要不要开门,隔了半天,问一句干嘛。
“你的东西找到了。”他站在门外,平静说,“我放在门口。”
赵星茴听着脚步声远去,又站了片刻,才悄悄打开门,探头左右张望了一下——
没有人。
地板上躺着个白色的文件封,正是她在储藏室找的东西。
连赵星茴自己都未察觉,她低首时唇角弯弯,是个清甜笑容。
.
方歆说找赵星茴玩。
赵星茴半点都没犹豫,每天早出晚归不着家,抱着爆爆去了方歆家打游戏,两人又出去逛街看电影旅游,报复性玩了好几天。
半个月后出高考成绩,方歆一边玩一边等成绩下来,再问赵星茴。
“对了,怎么不见闻楝?”
“你好端端地提他干嘛?”赵星茴别扭。
“我就随便问问。”方歆耸耸肩膀,“于奕扬呢?我这几天也没见他呀?”
“过几天。他最近有入学面试,等他不忙了,我们会约见面。”
方歆感慨:“真好啊,你和于奕扬一起出国。”
“他申请了音乐学院,现在还不确定是哪所学校录取,肯定也有距离,我们也不会天天待在一起。”赵星茴盯着天花板发呆,“方歆。”
“嗯?”
“你说……谈恋爱……会不会比当朋友更好一点?”
“你和于奕扬谈恋爱也和当朋友没差别啊,每天形影不离,吃喝玩乐都那么同步。”方歆老神在在,“你俩打算在他收到学校offer后再确定关系?戴上那对象征着定情的手工银戒?”
赵星茴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你怎么知道?”
方歆咧嘴笑:“我关注了于奕扬的社交账号,发现他收藏了一家手作店,那店离他家不远,我又关注了那家店的账号,店主定期会晒照片,然后我翻到了一张客作合照,再然后某天,我发现于奕扬戴的项链上发现坠着一枚银戒……还有啊,我发现……”
赵星茴对她的侦查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哦。”方歆眨眨眼,“纠结什么呢?说给我听听,我在爱情指导方面也很厉害哦。”
“我……不确定,我和小鱼适合走进情侣关系。”赵星茴想了想,“他很好,我不想我们俩以后吵架分手,闹得不开心,连当朋友都别扭。”
“那你身边还有更适合当你男朋友的人吗?”
方歆掰着指头数:“我记得那个陆显舟,他各方面都很不错哎,你能想象你跟他谈恋爱吗?”
赵星茴直接摇头:“他太老了。”
“那闻楝呢?你俩认识也蛮久了,他还住在你家,学习又好,长得也好看,暗恋他的人也很多,脾气也好。你和他谈恋爱呢?”
“……”
赵星茴蹙眉思忖,撇开脑海里的画面,最后抿起了唇:“我不会和闻楝谈恋爱,他不合适。”
“哪里不适合?”
“哪里都不合适。”赵星茴开口,“我压根没有想过,他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
从闻楝走进她家的第一天起,她压根没想过这个人会和她如何。
不可能。
方歆问:“那学校其他男生呢?”
其他男生更没有能让赵星茴能多看一眼。
“看吧,还不就是于奕扬。”方歆摊手,“想那么多干嘛?现在咱们就要多谈恋爱,行不行试了才知道,大不了分手啦,不谈个十次八次怎么对得起自己。”
赵星茴点头,躺平。
她现在倒不太想看见闻楝,连着好几天都不露面,又跟方歆出去玩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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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坤则那边。
上次赵星茴说要闻楝陪她一起出国,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就把这事交给赵坤则和褚文兰去料理。
凌微也知道。
她见过闻楝一次,那次寒假她回家接女儿去新加坡,远远地跟闻楝点点头,记得这个男生清瘦挺拔,眉目清朗,不是令人反感的男生。星茴也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说闻楝脾气好,对她也很好,她想有个人陪着。
凌微同意赵星茴的“心血来潮”,打电话跟前夫说这个事,说两个孩子可以一道出国。
赵坤则顿觉头疼。
这母女俩不知道是哪门子兴起。
褚文兰不同意让闻楝跟着赵星茴出国,这几年闻楝也没少受赵星茴的欺负,出国能陪她干嘛?还不是跟国内一样,大小姐身边要有个人给她提外套拎包被她欺负。
以闻楝的成绩和能力,在哪儿都一样。
褚文兰不肯松口,赵坤则也为难,现在凌微又打电话过来掺和。
“闻楝不想出国。你也劝劝星茴,又不是没朋友,自己出国拽着别人干什么?”
“离婚的时候,公司股权没有明确分割,当时因为星茴的抚养权在你那儿,我没有拿走太多东西,你也答应了那些都是留给星茴的,等她成年的时候让她自己做决定是不是要接手公司。”凌微口气徒然冷淡,“赵坤则,你已经有了女儿,你们夫妻又计划生孩子,同时把一个孩子领养到家里来是什么意图?我听星茴说他暑假在公司帮忙,我猜以后你们是不是想把他带进公司,把褚文兰手上的业务交到他手里?自己培养的人用得更放心?以后星茴回国,家里还有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凌微,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赵坤则揉揉额头,“好好的一件善事,在你眼里就是居心叵测?我都没想过这些,他们才十几岁,以后要做什么都不一定,我何必在两个小孩子身上动脑筋。你每次打电话就就怕我委屈了星茴,她也是我女儿,我为什么要亏待过她?”
“既然你不亏待,我要看见结果。”凌微撂下电话,“我答应星茴,你也答应她。”
赵坤则深觉头疼。
他也抽空找闻楝,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单独聊了聊。
闻楝对赵坤则在说出那句“星茴想让你陪她出国”之后愣怔在地。
“你兰姨舍不得你,也怕星茴在国外欺负你,为这事跟我还跟我生着闷气。星茴又说想让你陪你,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国,你们俩一起出去也有个照应,以后不管她做什么去哪里玩,你呆在她身边,我们也放心。”
“阿楝,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赵叔叔……”
闻楝敛目,沉默良久,最后抿唇,“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想出国。”
“还有一点时间,你再考虑考虑。这是星茴的主意,去国外也不是不好,两个人总归放心些。”赵坤则把决定权扔给闻楝,“我和你兰姨都尊重你的决定,你兰姨忙着带孩子,也不方便多介入这事……你要不愿意,你和星茴解释清楚,毕竟你俩直接沟通起来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