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赵家的事。”薄宴西沉默片刻,他垂下眸,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但好像现在如果不告诉你的话,恐怕无法解除这些误会。”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隐瞒你,今晚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好吗?”他伸手轻轻剐蹭了下她的脸颊。
南桑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眼睛。
薄宴西开始对她讲述着。
当薄宴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南桑后,她心底久久不能平静,关于曾经对于薄家的种种猜想都在此刻得到解析。
原来薄宴西和蒋碧凝当初的确和原配母子发生过激烈的利益争夺,原配母子甚至不想让蒋碧凝和薄宴西活命,在薄宴西威胁到大公子继承利益时,派手下对薄宴西施行通杀令。
南桑无法想象这是在法治社会里能够做出的事情,原来权势真能掩盖一切黑暗,那会薄宴西双腿残疾,被迫到南方某个小城市的医院里养伤,而蒋碧凝确确实实被绑架到东南亚。
东南亚那边黑势力被原配掌控着,原配家世显赫,原配的父亲也是正处级别,所以薄朝宗那会儿也没有办法。
薄宴西隐忍蛰伏,那时候是赵箐的父亲赵沆突然出现出手相助,两人定下相关合作条约,赵沆帮助薄宴西掌握薄家继承权,救出他母亲,薄宴西未来要帮着赵沆做事。
所以后来在医院,薄宴西是被赵沆的人接走,再后面的事,便是薄宴西和赵沆还有侯京陌一同策划救出被困在东南亚的蒋碧凝。
那会,侯京陌作为薄宴西出生入死的兄弟亲自带人远赴虎穴,在东南亚那边死伤十几个手下,才成功将蒋碧凝救回。
更后面的事,便是薄宴西在赵沆的相助下精密布局,步步为营,里外掌控希云将实权掏空。
薄宴西爷爷死后,薄宴西在希云的掌权更顺风顺水,再加上薄朝宗向着蒋碧凝和他,原配和大公子久而久之没了实权。
在希云选新任董事的时候,恰逢原配和大公子在意大利车祸身亡,而薄朝宗又突然重病进ICU,所以蒋碧凝当时接替薄朝宗的位置,暂任董事长职位。
后面蒋碧凝步步移权,退居二线,把董事长的位置名正言顺交予薄宴西,才有今天上市后的希云,以及国内第一投资公司创瑞。
薄宴西对南桑说道:“赵沆虽然帮扶我,让我获得今天的地位,但在我初任希云董事长那几年已经差不多将人情归还给他。”
他皱着眉,眼色深沉,“我不想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这其中太黑暗,有很多乌烟瘴气,见不得光的事,其中牵涉到很多权色交易。”
“赵沆让我帮他做了很多事,获得很多利益,后面他想让我彻底成为他的工具人,我见到其中很多腐败的勾当,深知不能继续帮他做事,他在河边走总会湿脚,所以我现在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南桑听薄宴西讲述,心底受到了一定的震撼,虽然她平时也从新闻中了解过很多官商勾结,某某老虎落马的新闻。
但没有在生活中遇到过,她愣愣的看着薄宴西,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向她,声色沉沉,“关于赵箐,我知道她一直单方面向我示好,但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我也承认当年,因她心系我,让赵沆出面帮扶我,我利用了她对我的倾慕,这点很卑鄙小人。”
“但我从来没有对她上过心,赵沆曾帮助我的,我已经还清,甚至比他曾帮助我的,偿还的更多。”
“所以我不可能娶赵箐,我厌恶她和赵家都来不及,怎可能和她联姻,这点你不用怀疑。”
他眼神定定的凝视着南桑,再次声音铿锵的说道:“还有,南桑我要告诉你,你听清楚了,我和你不是什么交易。”
薄宴西拧紧腮帮,手指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不论发生什么事,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准离开我。”
不给她回话的机会。
他冰凉的唇碾压上去,用力吮吸含咬了一口,沉声道:“不然,你逃走试试,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第080章 080
南桑明白他话中的所有寓意, 只不过这其中信息量太过庞大,一时半会儿有些无法消化。
她现在知道,他能够走到今天, 其中经历了这么多坎坷和不易, 原来就算是抵达高位也会受限于他人,身不由己。
南桑想起在医院里初见他时的模样, 那会的薄宴西不过20多岁,刚从大学毕业不久,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遭遇这么多事, 心中不免为他感到心疼。
南桑垂下眼帘,声音有些迟疑的说道:“那我会不会是你的绊脚石。”
薄宴西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她抬起眼眸,瞅向他,“既然赵家能够给你那么多帮助,你和她的家境也更般配, 是不是应该考虑选择她。”
薄宴西气得有些发笑, 他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偏着头,黑眸写着无奈,“我说过, 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也不会再选择其他任何女人。”
因为被她这句话气到,薄宴西伸出手忍不住狠狠捏住她下巴尖,对她戾声,“你听明白没?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任何这种话。”
南桑嘴角下拉,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出口, “可是蒋夫人不喜欢我。”说到这,她粉唇颤动, 眼泪再次酸涩的涌出眼眶,“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她所指的是贺绪。
薄宴西多少了解到她曾经在贺家受到过的一些委屈。
薄宴西将她软乎乎的脑袋糅进怀里,“我知道今下午让你委屈了,我不是贺绪,以后不会让你再遇到这种事。”
南桑没再说话。
薄宴西叹息了声,又道:“南桑,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和赵箐的事情,是因为我想自行处理,前段时间我冷落了你,对不起。”
“其原因也是因为赵家现在势力庞大,我害怕你牵扯进来后,她盯上你会伤害你,没想到现在还是被她摆了一道。”
听着他的解释,前段时日的种种疑问都顷刻间有了解答,南桑抬起头,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薄宴西说道:“嗯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有责任保护你。”
南桑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鼻腔仍然发酸,蹙起细眉说道:“我们得多点信任,你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承担这份风险就自作主张,不也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吗?”
如果是把她蒙在谷底,用他的方式默默护着她的话,南桑宁愿和他共同面对。
薄宴西握住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下,“我舍不得让你感到任何不开心。”
南桑彻底败下阵来。
她咬着嘴唇,收回刚刚的气话,改口对他作出承诺,“反正只要你不放弃我,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南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但她了解到他这些年一直独自承受,背负着很多时,心就彻底的瓦解,软了下来,再想到在巴黎岛,他为自己舍身挡危险的场景,南桑就觉得自己刚刚说的一番气话有点太幼稚。
她不应该和他发脾气,也应该多给他点信任,聆听他的想法。
闻声,薄宴西眸中的阴寒瞬间消退,换来的是温柔和炙热,他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目光缱绻,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糅进体内。
他再次忍不住捧起她的下巴,从下往上碾压上去,唇瓣在上面辗转几番,呼吸沉沉的说道:“我爱你,南桑。”
她湿润的眼睫抖动着,声音细软的回应,“我也爱你宴西。”
“有多爱啊。”他嘴唇摩挲着她耳垂最柔软的部分,温热的气流在她脖颈间弥漫,她肩膀收缩,耳根红润的说道:“很爱很爱。”
男人贪婪的舔舐着她耳廓,从里边的一圈细细描摹,有种塑料包装纸被水打湿后摩擦的声音,这种舒适感使得她大脑开始昏坠。
他声音湿哑,恍若雨滴拍打着灰雾弥漫的苍山山林,有种雾蒙蒙的湿感,“光说不行,南桑。”
她被他挑逗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某种呜咽的声音。
他在她耳郭旁闷闷道:“要用行动表示,要做出来,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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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酽,月呈梨花白飘坠在如梦如幻的天幕中,熠熠闪动的光恍若碎银撒在檀楼庄园2层卧房的落地窗上。
纱帘未关严实,两道曲线优美的身影紧紧纠缠,他将她的手摁压在头顶,十指紧扣,她的长发如流水倾泻在床头。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衣物满地落得都是,卧室内旖旎着暧昧芳香,热火仍然在沸煮着。
来了1次,再进行第2次,接连不断的3次后,南桑终于有些抵挡不住,指尖轻轻抵着他结实硬朗的腹沟,尽量分离,“呜我不行了。”
“中途休息。”男人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道:“宝贝,我们要做一整晚的,刚你答应了。”
南桑面色嫣红的倪向他,说道:“你不怕J尽人亡?”
薄宴西:“死在你身上也行。”
南桑耳根红润的说道:“薄总你的骚话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男人笑道:“跟你学的。”
后半夜。
月色如绸缎流淌进来,披在光滑的肌肤上,南桑倚在他的怀里,两手箍着他腰间两侧,抬起杏眸,还是将脑海中一直忧心忡忡的事问出了口,“赵箐会为难我们吗?”
薄宴西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柔声,“我不会让她为难你。”
南桑咬牙,“假如你迫不得已真的和她结婚了,那我怎么办?”
虽然刚刚薄宴西对她作出了一番承诺,但南桑知道牵扯到利益关系,更何况是这种大家族间,有时候可能会身不由己。
薄宴西沉声道:“不会的。”
南桑脑海中试想着最坏的打算,她忽而箍紧他的窄腰,说道:“那我也不要离开你,我愿意继续做你的情人。”
这大抵是她说过最昏头昏脑的一句话。
薄宴西眯起眼睛,手指背轻轻扣了下她脑门,盯着她,冷声道:“你瞎想什么?”
但下一秒,南桑滚烫的泪珠却簌簌落下,她哽咽的说道:“我以为自己本来应该会很生气,特别是今下午在蒋夫人面前,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炫耀准儿媳,所有人都说你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按照我的性格,原本应该会第一时间离开现场。”
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胸腔翻涌的情绪,说道:“但你知道我当时最真实的反应是什么吗?”
薄宴西下颌抵在她的脑袋尖,沉默的望着她。
南桑咬着牙,说道:“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难过和害怕,我害怕你和她订婚,害怕你会不要我。”
她轻轻啜泣着,肩膀随着动作耸动起来,声音带着酸楚的破碎感,“我其实不想离开你,如果可以我想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是薄宴西初次听见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食指背搁在薄唇边沿舔舐了下,说道:“我之前说过什么,不准哭。”
他声音柔和,再次伏在她耳廓边低声,“桑桑的眼泪是珍珠。”
南桑将泪水全部从鼻子里吸进去,回应道:“嗯……”
薄宴西拧着腮帮,说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转瞬,他又想到什么,抓着刚刚她话中的字眼,调侃道:“如果我真和她结婚了,你也要继续做我情人,做这种假设。”男人那双窄迫的瑞凤眼目光缱绻,他指腹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说道:“这么大方?嗯?”
南桑抬头,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道:“你要是真敢和她结婚,我就彻底消失在你面前。”
她刚刚只是一时动情说出的话,实际上才不会,她的心眼很小,只能容许自己的爱人心底有她一人。
男人的嘴唇碾压上去,连续啃咬一番后,声音闷沉的说道:“不准。”
她微微嘟囔起嘴唇。
空气凝固半晌,他再次在她耳边略有些严肃的嘱咐道:“后面不管是我妈还是赵箐找上你,都必须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南桑点着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