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住的酒店是整个清江市最豪华的,祝从唯今晚只睡了三个小时,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工作群里都在问她们的事。
孙新已经也带范竹他们重新换了家酒店,还好这次没有真正出事,否则他说不定也得上新闻。
范竹私聊:【师姐,你都没给我发挥的机会。】
祝从唯好笑,这种事有什么好冲在前的,不过她倒没有打击她的信心,有反抗心总比任不轨的人行动好。
范竹:【又是敬佩姐夫的一天,副馆长说姐夫把你接走了,这是一得到消息就过来了吧?】
祝从唯看了眼不远处,落地窗前站着的男人,他正背对她,在通话,不知道在安排什么。
【可能是。】
范竹:【这能是相亲对象该有的水准?严重怀疑是暗恋你多年,趁机相亲的。】
祝从唯佩服她的脑补能力。
她印象里第一次见温呈礼是在夏珺和温呈钧的私人婚宴上,当时好像说了句什么,记不清了,大概率是废话。
后来偶尔碰见也很少有机会说话,也就是住进温园之后,见面次数增多。
温呈礼怎么可能会暗恋她。
祝从唯莫名其妙地想起上次晚餐前的摊牌,这样来算——他算不算明恋?
“在想什么?”
头顶忽然落下磁沉嗓音。
祝从唯冷不丁被惊醒,抬头看向男人,掩饰住对他的胡乱猜测,“你忙完了?”
温呈礼没解释是在处理乔正的事,“嗯。”
祝从唯正好看到他腕表上的时间,辨了几秒,“现在都凌晨了,你明天不去公司?”
“这样以后会不会有人觉得是我的原因,你结婚后不工作的时间都变多了。”
温呈礼拍了拍她的脑袋,“所以你是在担心你的名声,还是在担心我?”
祝从唯直言不讳:“两个都有。”
他又不是普通上班族,她要是耽误次数多了,别人觉得她影响了温呈礼的形象,她不想看到。
但温呈礼事事把她放心上,她又很受用。
温呈礼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她一点也不遮掩。
他坐下来,在她身侧,“放心,不会有问题,我就算不在公司,事情也能很好地处理。”
他从不会给别人留有议论的把柄。
“下次出差,家里给你安排的人记得带上。”温呈礼回到今天的事上。
“主要是我和同事住一起。”祝从唯觉得很难,“这像是在搞特殊一样。”
她还是在单位内,不过经历过这样的事,恐怕以后就算出差,酒店也是重中之重。
祝从唯还是觉得自己警惕心不够,这种没有新装修的老旧酒店,她应该用桌子抵住门才对。
温呈礼一刀切断:“那就住别的酒店,不用管报销的事,你们领导会同意。”
他一口言中,孙新巴不得如此。
祝从唯点头。
看他坐在自己身边,每一句都在说她的安全事宜,于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温呈礼偏过头,“怎么了?”
祝从唯靠过去,趁他不注意亲了下他的脸颊,又忽然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两处柔软,温呈礼眼眸微眯,“怎么突然吻我?”
“第一次是奖励你来得这么快,第二次是奖励你今晚让我可以睡个好觉。”
他在这里,她可以睡得很安稳。
温呈礼眼前是她白皙精致的脸,近在咫尺,又须臾之间远离,清香气息渐淡。
不知为何,他忽然对宋言整天想方设法得到奖金、以及获得奖金后的喜悦心情有所理解。
公事与私事秉承同一个原理。
人是应该被鼓励的,被承认,被奖励的。
只有这样,才会更积极地一直做下去。
祝从唯之所以只是简单的亲吻,亲完就要起来去洗漱,就是怕擦枪走火,她今天没有心情做那些。
巧的是,温呈礼与她同频。
“急什么。”他不露声色,“今天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还不至于这么禽兽,会让你好好睡的。”
祝从唯:“那这算禽兽不如吗?”
显然温呈礼也知道:“还是少看那些没营养的。”
祝从唯自觉将范竹分享的颜色小说排除在外,那些还是有用的,让她拥有理论,可以实践。
孟江从酒店离开后,才想起来微信上问:【四哥,你们明天在这里多待点时间玩一玩,还是直接回宁城?】
温呈礼百无聊赖地回复:【看你嫂子想法。】
孟江:【你不能做主吗?】
温呈礼:【你又不止问我一人。】
要不是觉得孟江今晚跑来跑去也有辛苦,他根本不会回,【下次这种事直接问你嫂子就行。】
孟江很识趣:【好的!】
别的不用问了,也是白问。
晚上躺下后当真什么也没做。
祝从唯本来也就是嘴上说着他在可以让她今晚睡个好觉,实际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毕竟有人偷闯入房间这么大的事,她处理得再好,也会有一点后怕。
但听到身旁沉稳的呼吸,她又莫名其妙地安心,最后往他那边翻了翻,贴着他睡。
她的脸就贴着他的上臂。
他这里也有肌肉,只是不太明显,如果真的触碰到是可以清晰感觉到的。
是热热的,像抱着一个暖宝宝,但比它好捏,祝从唯奇怪地想。
温呈礼很清醒。
他怀疑她在勾引他,以前从没这样过。
等他克制好,臂边的呼吸已经平稳,祝从唯睡着了。
-
孟江第二天来得比较早,他来时,温呈礼在套房外间吃早餐,祝从唯还在睡。
他压低音量,第一句话不是打招呼而是说:“楼下有媒体。”
孟江猜测:“四哥,应该是你昨晚过来被人看到了,或者是被拍到了,前者可能性大,今天还没看到你的新闻。”
到他们这样的层次,真有什么新闻也是要本人同意的,更何况是去派出所。
温呈礼平静道:“不用管。”
孟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但知道他一定会解决得很好。
这件事没有过多阴谋论,昨晚温呈礼昨晚过来前太过匆忙,没关注有没有媒体知道他的事。
而知名人物的行程很难隐瞒住。
更何况他还出现在派出所这样的场合,更是一场大新闻,以至于得到消息的媒体就来了。
都不想把独家新闻让给同行,所以来的人是消息特别灵通的三家,就在楼下。
也没有像狗仔一样隐藏,而是正大光明出现在酒店外,等待询问温呈礼可不可以采访。
同行是冤家,这会儿三家来的记者互相看不顺眼,当然,他们之间也有排行。
“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这种事当然是自己的渠道了,傻子才会说出去。”
“可惜,没拍到在派出所的照片。”
当然,拍到也不一定发出去,但总比没拍到好。
最弱的第三家来的记者叫郝悦然,已经不抱任何自己亲自采访到的希望,只求温呈礼能公开回答别家的问题,她在一旁听到答案就可以写稿子了。
他们在楼下等了许久。
祝从唯醒来是在两小时后,她被饿醒的,平时生物钟在七八点钟,今天睡到十点,是因为昨晚睡得很晚。
酒店的早餐味道一般,所以她的早餐是单独买的,除去生煎馄饨之类,孟江还带了一杯咸豆浆和油条,他是个接地气的人,爱家乡小吃。
祝从唯还在洗漱,温呈礼看了眼,淡淡提醒:“你不问问就买咸的,等于白买。”
孟江不信:“万一嫂子喝了一口之后就爱上了呢,四哥,这味道特别好,不信你尝尝。”
温呈礼敬谢不敏。
祝从唯的行李还在上一个酒店,今天穿的是温呈礼从家里带过来的,是不久前送到温园的新衣服,上白下黑,裙上绣着繁复的花卉,复古优雅。
自从温呈礼知道她尺寸后,经常隔一两周就有不少新衣服送到家里,衣帽间本来空落落,现在正在逐渐填充。
看到地道小吃,祝从唯眨了下眼,“孟江,谢谢你啊,不过不好意思,我平时喝甜的。”
“咸豆浆多好喝啊。”
孟江只能自己喝了,咬着吸管一边喝一边问:“酒店有别的出口,我们要不要直接从那儿走?还是强硬清场让他们离开?”
祝从唯这才知道外面来了媒体。
她看向沙发上沉静的男人,早在领证之前,他就有说过,有些场合需要她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