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烟花吸引,绚烂的天空下,人群都在欢呼。
只有颜泠,依旧坐在原地没动。
在新年的第一天,颜泠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她好像——
喜欢陈濯清。
第43章
零点过后,烟花落尽,众人散去。
颜泠和司琦住在同一个帐篷里,两人简单洗漱后便躺下。
司琦说好久没试过这种打地铺的感觉了,兴奋地说了半天,却没听到颜泠的回应。
一转头,便看到她躺在旁边,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琦又喊了她一声。
颜泠回过神来:“嗯?”
司琦问她:“在想什么呢?刚才跟你说话都没听见。”
“我在想……”颜泠停顿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面对好友时向来毫无保留,还是顺着内心把话说了出来:“我好像……”
“有点。”
“喜欢陈濯清。”
颜泠说完,又补了一句:“但又不太确定。”
颜泠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她现在有点分不清,自己对陈濯清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是出于对他的依赖,还是喜欢。
很多人容易把依赖和喜欢混淆。
这是两种不同的情感。
司琦难得听自己姐妹说起感情问题。
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也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喜欢”这个字眼。
以前她跟宁辰传绯闻的时候,自己在她面前怎么起哄,她也依旧清心寡欲。
司琦觉得自己要好好扮演下知心姐姐这个角色,便问她:“那你觉得,陈濯清是一个怎样的人。”
颜泠:“一个很好的人。”
司琦:“……”
“你这答案也太笼统了吧,能不能具体点。”
颜泠仔细地想了下,再次给出回答:“他很尊重我。”
司琦:“???”
这是个什么评价。
颜泠换了个词表达意思:“就是很有分寸感。”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颜泠对他的第一印象。
颜泠自知自己的性格里有点排他性,空间感比较强。
如果有不熟的人进入到自己的私人空间,会浑身不自在,会下意识地提高警惕。
第一次跟陈濯清吃饭时,她全程都是很放松的姿态,因为他的分寸感拿捏得很好,言行举止之间都恰到好处。
后来的相处也是,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先询问她的意见。
就连那次下雨天送她回家,也是以她的意愿为主。
他每次都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后,才踏入她的私人领地。
若中途她感到不适,就会立刻后退。
他非常,非常地尊重她。
颜泠:“也很有礼貌,很有耐心。”
她的每个答案,都带了一个程度词,很。
是评价很高的意思。
颜泠:“还有,很温柔。”
“等等。”司琦听到这里打断她,“我没听错吧,温柔?这个词哪里跟他搭边了?”
司琦觉得不可置信:“你是我第一个听到说他温柔的人。”
陈濯清在高中就是高岭之花的存在。
为人高冷,不苟言笑,不常与同学往来,身边朋友也很少。
起初是因为长得帅才有人知道他。
后来是年级第一这个头衔,又多了层学霸滤镜,爱慕者也增多。
在司琦的认知里,温柔这个词,应该是宁辰那种类型的男生。
对人说话永远是温声细语,态度温和。
司琦转念一想:“不过他对你确实挺温柔的。”
特别是每次陈濯清看向颜泠的眼神,温柔极了。
司琦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来:“你是不是无意中跟他说过你喜欢温柔的男生啊?”
颜泠:“没有啊。”
“那他怎么会变成宁辰那款的。”司琦小声嘀咕着。
颜泠没听清她的话:“什么?”
司琦回归正题,说出自己的想法:“泠泠,其实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你决定跟他结婚的那一刻,你对他已经有好感了。”
颜泠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司琦:“所以当初我知道你跟陈濯清结婚时,我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不会随便跟一个没有任何好感的人结婚。”
家长催婚只是原因之一。
若自己心里是排斥那个人的,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可是颜泠没有。
她就选择了陈濯清。
“喜欢本来就是从好感开始的。”
司琦说起爱情来,头头是道的,还拿自己举例子,“就像当初我跟盛东廷,都是一开始就有好感,然后拍戏的时候我觉得他这人还挺不赖的,然后就喜欢上啦。”
颜泠笑了笑,顺着往下问:“那现在呢,你还喜欢他吗?”
“我——”司琦正要回答,察觉到什么,及时止住口。
“我们不是说着你和陈濯清的事嘛,怎么突然扯我身上啦。”司琦趴到颜泠的身上,去挠她的痒痒,“00你变了,跟谁学坏的啊!”
两个女生打闹着,帐篷里传来嬉笑声。
—
颜泠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出去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
再次醒来时,她以为时间已经很晚,看了下手机,时间显示六点。
颜泠想着趁此机会看下日出,伸手推了下旁边的司琦,想叫她一起去。
发现她双眼紧闭,睡得很沉。
细看之下,嘴唇那里,好像还肿了。
难道是昨天吃烧烤上火了?
颜泠没再继续叫她,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看。
却发现,有人起得比她更早。
清晨,空气稀薄,湿度很高,露珠从叶子滑下,隐没在青青草地。
昨日搭的帐篷立在一旁,有个人背对着她坐在一张矮椅上,两肩宽阔,背影孤寂。
是陈濯清。
颜泠停住脚步没再往前。
昨晚跟司琦的聊天内容一直反复在她脑海里出现。
扰乱她心神的人偏偏在此刻出现。
颜泠正要掉头回去,男人先一步喊住她:“颜泠。”
她停住脚步,闭了闭眼,认命地转过身。
脸上扬起笑容,佯装惊讶道:“嗨,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陈濯清低低地应了声。
不是起得早,是一夜没睡。
但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