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到了许栩身边。
“就指着你们救命了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哎呦!”
他登时蹦了起来,揉着屁股委屈巴巴地说:“谁打我啊?”
打的还挺结实,他都感觉屁股肿了。
身后面无表情的长渊礼貌道歉:“不好意思。”
“我的剑活动下筋骨,不小心。”
许栩无语。
她明明看到他撒开了膀子把碧ʝʂց莹甩到人家身上的好吧。
不过这位也提供了一点点非常有用的消息:“就是咱们这位管家有点奇怪,虽然看起来很和蔼,但有时说话间露出的阴狠却是掩盖不住的。”
他现在是门房的小厮,与管家接触也比较多。
“总之就是有点阴晴不定。”
一觉睡到三竿,许栩咂咂嘴,腾的坐起来。
“糟了,我的早饭!”
蹭吃蹭喝是昆仑宗灵兽峰的家训,是她们灵兽生来的使命,尤其是昨天的早饭口味太好了,许栩决定不能错过每一餐。
于是她紧赶慢赶,跑到了城主夫人的院子时,发现谢炳正在那站着。
看表情,是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许栩走过去轻松地打了个招呼:“早啊,小丸……诶,今天不扎丸子头了?怎么不梳头呢?”
他不仅没有扎丸子头,甚至是披头散发的,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
面对许栩的靠近,他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她才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丁丁当当,噼里啪啦,还夹杂着抽泣和呜咽。
作为家庭伦理剧常年观众,许栩立刻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家暴啊!
骗婚男还敢家暴了?
她是可忍孰不可忍,捋着袖子冲了过去,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停住了。
谢炳幽幽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要去救我娘。”
“这门上被我父亲下了禁制,谁都进不去。”
“那可不一定,”许栩后退了几步,朝着某个方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某个方向中气十足地大喊,“长——渊——”
“有——人——打——女——人!”
作为圣父,一是不能置凡人的命于不顾,二是不能见人打女人和小孩。
果然,话音刚落,须臾之间,风随心动,某人应声而来。
碧莹晃着它的鲛珠,剑气迸发,将禁止狠狠打碎。
那扇门果然倒了。
许栩心想:这个世界的不二法则,没有不倒的门。
“谁让你进来的!”城主被人打扰,很是不爽地大吼。
但长渊是决计不会搭理他的,甚至眼神还带了鄙夷,虽然对方是元婴期的大能,但幻境可能压制了他的某些力量,居然忌惮到不敢和长渊动手。
于是只能无能狂怒。
此时谢炳也跑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满身伤痕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娘!”
他扑倒在沐娘身边,恨恨地望着城主:“父亲,你为何打我娘?”
“明明是你的不对,你!”
他话没说完,奄奄一息地沐娘却拼尽力气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而城主此刻看到儿子仇恨的眼神,忽然想到了这些年被他折辱又炼化成人铁的小厮们,这之间何其相像,瞬间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也倒了胃口。
但毕竟虎毒不食子,他只是冷哼了声,便拂袖而去。
离开院落之前,他意有所指地朗声说道:“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挑战我的威严,也不可以质疑我所做的任何事情。”
许栩听见,忍不住朝门外吐了口唾沫:“呸。”
当然是小小声的。
她打不过这位城主的,找茬和找死的区别她还是分得清的。
而这边,谢炳抱着母亲泪流:“娘,难道这些年,父亲对我不冷不热,对你也不够尊重,都是因为这些事情吗?”
沐娘颤抖地摸着儿子的脸,很是内疚:“抱歉。”
“是我给你选错了爹,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母亲没有能力逃脱他,只希望你能快点成长起来,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身为城主,自然不会放任自己的妻子离开,想必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追回她,甚至还有更多的办法惩罚她。
修真的力量,放在长渊这种人的手里就是天下的救赎。
而放在城主这种人手里,则只会成为伤害弱小者的利器。
此刻长渊却站在她身边,小声地提醒:“这位夫人是位邪修,而且起码是个金丹后期。”
“若不是她方才被城主打急了眼,偷偷用灵力护体,我还察觉不到。”
许栩:“!”
“我同情了半天你跟我说人家能一拳打死十个我?”
第40章
还未在沐娘是个大佬的消息中结束震惊,那边母子已经平复好了心情。
“儿啊,今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沐娘撩开儿子鬓角的碎发,“夫妻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不过是你父亲最近正在突破的关口,心情难免急躁了些。”
她艰难地起身,靠在了软榻上,一袭藕荷色的长褂搭在身上,露出如雪般的肌肤,如此姝色,谢城主也下得去手。
哦,忘了,他喜欢男人。
“今日多谢你们相助,”沐娘满脸怠色,“不过,你们不该得罪城主,他的性子……不会让你们好过。”
就算是没有几天的事情,他们也并不好过,许栩从桌上熟稔地捏起一个云片糕:“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
“娘,你放心,”谢炳依偎在母亲的身边,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等我有能力了,就带着你远走高飞。”
有那样一个丈夫如同生活在阴暗的泥沼之中,但好在,沐娘还有个孝顺的儿子。
许栩放他们母子休息,出去大门口蹲守了。
而长渊也不知所踪,似乎是跟着去寻找破开幻境的线索去了。
将这里的几个出现频率比较高的人写在地面上,许栩努力寻找着其中的蹊跷,她有预感,破境的关键就在他们之中。
胡乱思索之中,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点,许栩擦了把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下。
这时,谢炳轻轻地拉开门出来。
对上许栩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
他说话的声音故意压低,仿佛是怕吓到屋里的人,眼神漂移不定,一看就是没憋好屁。
“我是你娘的贴身婢女,我自然要贴身服侍,”许栩将贴身两字咬的极重,“你偷偷摸摸的干啥呢?”
谢炳剜了她一眼:“说话忒难听,我从我娘的屋里出来光明正大,你才偷偷摸摸。”
他好像是用这套说辞说服了自己:“我娘睡着了,你在这守着,等她醒了记得去小厨房热点吃的给她。”
“你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许栩狐疑地问,“你不多陪陪她?”
谢炳迟疑了片刻。
然后摇摇头:“我要赶快修炼,这样才能真的救她。”
说罢,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小孩穿得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小了,露出了大半手腕。
还算是个孝顺的。
许栩欣慰地目送他远走,却似乎看到了一片花白色。
她揉揉眼,那里已经空空荡荡了。
啧,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蹲在原地思索再三,她还是踏上了寻找长渊的旅途,绕着偌大的城主府转啊转,转了三四圈,转到头晕眼花。
“啊,长渊,你到底在哪啊。”她筋疲力尽,坐在长廊上头痛。
下一秒,一道白色身影渐渐幻化在眼前。
长渊用疑惑地表情看向她:“你刚才走来走去的是在找我吗?”
“别告诉我你一直都跟着我……”许栩幽怨地问。
长渊心虚地别开头:“我又不知道你是在找我。”
很好,别生气。
许栩在心里不断地重复,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
“我,”她努力地深呼吸,“我找你商量个事。”
长渊点头:“我也有事情跟你说,你先说。”
“好,那就我先说,”许栩也不推辞,“我觉得谢炳不对劲,他可能在城主夫人的房间里做了什么事情,你有能力查出来吗?”
长渊连忙三摇头:“我能,但我不可以。”
“我不进入女子闺房。”
“……那你怎么进我的闺房?”许栩控诉,“在华灵峰的时候,你老是进我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