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扒香蕉似的,扒下了自己的皮,露出里面的森白骨架:“呼,闷死我了。”
这声音也跟着变了,不是女人,也不像男人,位于之间,不阴不阳。
原来真正的鬼在这里藏着啊。
霍蕊庆幸自己情绪稳定,在这里的如果是大师兄,此时肯定兴冲冲地跑出去要问人家,你的皮还用吗,不用借我练练搓澡吧。
他真能干出这事。
慢慢地离开寝殿,霍蕊捏了捏自己的脸,挺疼的,不是做梦。
所以那些人是贵妃杀的吗?
“怎么样?”卫恒迎了上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发现什么异常了没有?”
霍蕊呆愣地说:“发现了。”
“天大的异常。”
“怎么?”卫恒顿时来了兴趣,“哎呀,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霍蕊拽住他:“人家睡觉呢你看什么看,咱们先回院子,找长渊尊者他们集合,这件事太重要了。”
于是他们一起回到院子,发现其他人正蹲在地上,研究一把琴盒。
“你们这是?”卫恒自发地也蹲入其中,“这是新获得的法器?”
几人摇头:“不是。”
“那,值钱的木材所制?”
几人再摇头:“也不是。”
“难道它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捉鬼的线索?”
许栩打断了他无谓的联想:“都不是,这只不过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琴盒罢了。”
“害,我还以为什么呢,”卫恒服气地站了起来,“没见过琴盒啊,这么宝贝?”
疾影义正言辞:“你们懂什么,这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琴盒,对我来说却是命中注定缘分。”
他打开琴盒,将万曜剑放了进去。
“你们看,严丝合缝,简直就是为我的剑而生。”
“全天下的琴盒都是这个尺寸,”许栩无情地揭穿他,“只不过你恰好偷到了一这把而已,如果你非说这是缘分,那就是吧。”
霍蕊一言难尽地看向他们:“所以你们夜闯万芳园,最后就只得到了这玩意?”
“那也不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许栩道,“耀王身边的道士能力极高,甚至能看穿我的法术,那就证明,他们应该已经一只脚踏入修行了。”
霍蕊没想到这边的消息比自己的还要炸裂。
她顿时觉得自己输了。
许栩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也发现什么了?”
“额,”霍蕊点头,“我刚才潜入贵妃的寝殿,发现她其实是个画皮鬼,也许我们在找的恶鬼就是她。”
凤岭王都,一边私养道士修行悟道,一边让鬼当贵妃,摄政王励精图治,竟然不知道危险竟在他身边?
他们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贸然捉了贵妃,明日先禀告摄政王,看他怎么处置。
说不定,这位也不是正常人。
“话说回来,”许栩提议道,“我们为什么没有怀疑过文景呢,万芳园藏了那么多的道士,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时四姨想打发我们离开,又是谁给他通风报信留下我们的?”
长渊愣住。
是呀,因为是摄政王将他们留下的,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地对他掉以轻心了。
说不定他也暗地里憋着坏呢。
“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再潜入他的寝殿看看,再有就是他很在意的西边到底住着谁,都要搞清楚。”
他忧心忡忡地望着天边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幻境和外面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他们进来已经两天了,也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
就这么决定好,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请那位宦臣去通报。
文景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面前是一大摞的文书:“你们说,发现内院藏着鬼?”
因为昨天他特意嘱咐不要去万芳园,所以在耀王那边所见到的一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
只打算先拿贵妃开刀。
毕竟卫恒因为她对待按摩事业的不尊重,心理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王君有多久没见过贵妃了?”在坦白之前,许栩先问道。
文景闻言,忙碌的手也顿住。
不免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嗯,大约从进入王都,她拿走了凤印,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所以,贵妃现在到底什么样子,他好像也不太清楚。
“我们怀疑,”枫眠行礼,慢慢说道,“贵妃娘娘被恶鬼夺身,如今内里的芯子已经换了。”
“画皮鬼,王君可曾听说过?”
画皮鬼民间多有传说,只是真见过的很少,也或许见到的d都已经死了,总之这些故事文景只在话本里看过。
他神色讶异:“你说,贵妃现在是个画皮鬼了?”
有惊奇,有疑惑,唯独没有担忧。
看来他和贵妃的感情确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所以我们想询问王君,打算怎么处理,”枫眠道,“或许那些小鬼都是障眼法,真正杀人的,是贵妃身里的画皮鬼呢?”
“嗯,毕竟她是贵妃,执掌后宫,若是公开宣扬她是恶鬼,恐怕人心惶惶,”文景沉思说道,“这样吧,我将此事与王兄商议后再决定。”
他既然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多纠缠,直接离开了。
“真奇怪,”许栩低声道,“我总觉得摄政王好像很自信,觉得贵妃并不是杀人凶手?”
没什么感情的夫妻,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如此信任呢?
“也许,他知道是谁杀的那些人。”长渊看向万芳园的方向。
许栩愣了愣:“你是说?”
“耀王?”
“他身边的修士是凡人无疑,这点我敢肯定,”长渊道,“但是他们能看到我们,能和修行搭上边,肯定是有些特殊的法子。”
想到那些人丢去的两魂,众人也随之猜疑。
文景将他们送走后,神情却不如刚才平静,反而泛上一丝焦虑。
他叫来贴身的侍官:“西边最近在做什么?”
“禀王君,”侍官小心回答,“哪也没去,始终在佛堂里。”
文景听了,点点头:“那就好,她也不想见到我,算了,我还是别去打扰她了,你记得叫人多在那边巡视,切莫掉以轻心。”
“是。”
侍官退下之后,他心不在焉地处理了几本文书,屁股像燎了火似的,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直。
而后,将笔一摔,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他殊不知,门外,八人小队正站在外面蹲守,好像猜到了他会出来似的。
“你猜的可真准啊,”许栩佩服道,“你怎么知道他肯定要往西边去的?”
长渊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其实方才他也是随便想了想,假如今日他知道这里有危险,那么第一时间肯定是要去找许栩,通知她,保护她。
至于为什么……
他自己的灵兽,他肯定上心呀。
没错,就是为了灵兽,不是别的什么。
见他高深莫测的样子,许栩撇了ʝʂց撇嘴:“走吧,咱们跟上。”
文景出来没有带任何人,他贴着墙根故意不想被人发现似的,一路闷着头朝西走,便走到了内院最边缘的一处小院子。
与内院其他的地方相比,这里真算得上冷静简朴,甚至不如他们休息的地方。
文景敲了敲门:“阿黛?”
“阿黛,你在吗?”
喊了两声后没有人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语气:“皇后可在,本王有要事商议。”
果然,那扇门很快就打开了。
一个穿着朴素白衣的清丽绝伦之女子,那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漠然无情地看着他:“王君有事门外说就行了。”
“阿黛,如今内院不安全了,他们说……”文景放低了声调,“贵妃有异样,兴许是画皮鬼,所以我来提醒你一下,要不要去我的宫殿旁边住,安全些。”
他踌躇地搓搓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这里太偏僻了,如今内院鱼龙混杂,处处危险……”
“王都变成这样,不也有你的功劳吗?贵妃变成了鬼,死了那么多的宫人,万芳园经常传来惨叫,这一切的一切,跟你真的没关系吗?”
女子打断他,毫无感情的字字珠玑。
那双眸子里,充斥着失望与痛恨。
“阿黛……”
“我身为皇后,没有能力阻止你们,已经是大罪,我以戴罪之身在这里为天下之人诵念佛经,”阿黛淡淡地关上门,“生死我都不在乎了,我也是帮凶,我死,也是应当的。”
“你,我,耀王,贵妃,都该死。”
面对那扇朱红色的门,文景想要再度敲打的手最终却无力地滑落。
如果此时有一颗梅花树,落点梅花花瓣的话,许栩都想替他唱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