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了努嘴:“瞧,人家这个月就吃了两次药,刀枪不入。”
“草,”那人不服气地擦了把脸,“我进咱们兵营也有两年了吧,以前可一直都被首领夸是天生的好根骨啊,怎么,这半年来越发弱了。”
两人的谈话尽数被几人听了进去。
主要是他刚才自己看自己的行为挺发癫的,大家还以为他累得想不开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救人呢。
结果,人家这不过是日常小活动而已。
“不对劲吧,凡人也能当体修?”许栩三观炸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连我们这些修士,不加防范的话也会被普通刀剑刺伤,虽然不重,但起码血会流两滴意思意思吧,除了体修能扛住一些。”
“他们吃的药,拿回去你能知道是什么做的吗?”长渊问道。
看来这些人之所以能如此牛逼,肯定是他们所说的这些药的作用,许栩犹豫地点点头:“虽然没有把握,但可以试试。”
“你这个试试说得确实很没有把握。”长渊吐槽。
但是说到做到,她们也没有犹豫,立刻像逛大集似的在军营逛了起来,最后在所谓的首领房间里找到了个上锁的箱子。
轻而易举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药瓶,里面拢共不过三粒药丸,他们拿出一粒的时候,迟疑了。
“这样很快就会被发现吧,打草惊蛇怎么办?”
许栩接过药丸闻了闻:“没关系,我有一味药和这个味道相似,放进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说罢,便真地掏出了一粒连颜色也一模一样的药丸扔进了瓶子。
将箱子的锁用法术封上,像从未有人动过似的。
他们离开了军营,只见乌黛和霍蕊已经等在了不远处的一棵百年古树之后,行踪隐秘,无人发现。
“怎么样,是否见到了让你们很吃惊的事情?”乌黛自信满满地问。
许栩不知为何,对这位皇后总是喜欢不起来。
她很多小表情好油腻,有种普信的气质。
“还好吧,”许栩故意平静地说,“就是见了一些男人嘛,这年头,谁还没见过男人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乌黛呛了一口。
“我是让你们去看男人吗?我是让你们去看那些男人的特别之处!”
许栩沉吟:“呃,是挺特别的,胸特别大。”
卫恒补充:“对,脸特别长。”
最后小九来了个绝杀,没办法,她颜控,方才在军营就已经眼痛了很久,这会怨气极重:“还特别丑。”
她瞥了乌黛一眼:“你是威胁我们吗?”
“什么意思?”乌黛被这群人弄得一头雾水,“我威胁你们什么了?”
小九猜忌,咬着牙说:“如果我们不帮你,就找这些男人来丑死我们。”
乌黛:“……”
“谢谢,我没那么无聊。”
正当她疑惑这群人是不是真如传闻中脑子有问题时,旁边许栩突然一声惊呼。
“完蛋了。”
“怎么了?”长渊第一时间问道。
许栩面色如纸:“我这个瓶子的标签好像贴错了。”
长渊等人拿过来,白瓷小瓶子上面贴着写了“固灵丹”的红色小纸条,然后纸条的右下角微微翘起,地下赫然还有另一张纸条。
怀着不祥的预感,他们缓慢地揭开。
然后便是触目惊心的三个大字——
回春丹。
“这个回春,是否是我想的那个回春?”长渊艰涩地问道。
许栩忧愁地点了点头:“上次给虎丘真人炼的,我剩了几粒,本想着拿去宗门试炼上问问有没有市场,所以重新取了这个名字。”
“但可能是和别的药瓶在一起放着,晃荡晃荡,这纸条就掉下来粘到这上面了。”
“呼,”长渊闻言,还是安慰她,“没事。”
“好歹这个药不是有毒的。”
许栩欲言又止。
她还有一点忘了说。
给修士吃的药,这个药量对于凡人来说,可能真的有点大。
“所以,”闷了一路回到王都,临分别前,乌黛迫不及待地问,“你们答应我的要求吗?”
许栩闻言,表现得很是纠结。
几人也聚在一起商量了很久,眼神闪躲。
乌黛自认为拿捏人心有几分能力,便也不再着急,静静等待。
过了会儿,许栩果然靠过来问她:“你确定那些人是摄政王养的私兵?你知道这些人刀枪不入是怎么养出来的吗?”
“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呢,”乌黛嗤了声,“把好好一个人养成那种怪物的样子能是什么好法子?王都每年都死很多人,那些人去了哪谁都不知道,而那些私兵吃的药又是拿什么做的?”
“摄政王的手下,司乙,他家时代传承国师之位,精通道法之术,这下你们懂了吧?”
许栩听她说过,仿佛听了个寂寞。
所以那些死了的人到底去哪了,药又是什么做的,乌黛压根没说。
她吸了口气:“你杀摄政王,真的单纯是因为你觉得摄政王是个坏人?”
“不是认为,他就是。”乌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一心觊觎皇位,耀王是昏君不假,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都是为了一己私利滥杀无辜的歹人!”
可怜的文景,如果知道自己被心上人恨成了这样,肯定很伤心吧。
许栩沉吟后,重重点头:“你的任务我们接了,先付点定金吧。”
“文景许给我们黄金三千两,你说要给三倍,那就是一万两,定金先付五千两。”
乌黛:“……”
“多少?”
“一万两?”
“怎么,拿不出啊?”许栩顿时轻蔑地瞧了她一眼,“白日里口气那么大,我还真以为你富可敌国呢,没钱来这□□,我们又不是慈善家,白白为你效命。”
乌黛被深深刺中了虚荣心。
“怎么会没有,五千两,今晚我派人送到城郊的庄子里,你们收了就得赶紧动手。”
她焦急地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天,今晚的月亮好似又圆了几ʝʂց分。
“没时间了。”
当天半夜,八人身影出现在城郊的庄子,其中卫恒见到成箱成箱的黄金,顿时脚腕一软,直接趴了上去。
“好多钱啊我的妈,别人的生活我的梦,当皇后这么有钱吗?”
“你这点出息,”枫眠一扇子打在他肩头,“不过,我看这皇后却是出手大方,可是杀摄政王可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咱们就要点钱,是不是太亏了?”
许栩作为团队大脑,顿时理解了他的话中之意:“你是说,封官加爵?”
“我看那司乙早就不顺眼了,国师这个名头挺响亮的,”枫眠傲娇地抬起头,“我也想当来玩玩,到时候,我家阿蕊就可以当国师夫人了。”
霍蕊:“我当你老母。”
“行了行了,”许栩不客气地将黄金都装进戒子囊里,“事成之后,按照贡献分钱,这次刺杀你们能挣多少,就各凭本事了。”
另一边,凤岭王都。
“他们真这么说?”男子悠悠地抬起头,嘴角挂着笑意。
“千真万确,”通风报信的人嘴角低头道,“没想到乌黛真的说服了他们,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要不要动手除掉他们?”
他想来惧怕主上,从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此时正恭敬地低着头,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而门外,负责看守的侍卫敲了敲门:“主上,有急信。”
“送进来。”男子低声命令。
信送进来,先是落到了那通风报信之人的手里,他是主上最近的心腹,所有的信件,都由他转述。
他展开信纸,上面寥寥几笔,所谓字数越少事情越大,只见他神情凝重,眉头紧锁,几乎要打结了似的。
“主上,这信上说,”他磕磕绊绊地说,“嗯,军营里出了乱子,今天本来是发药的日子,但是其中一人吃了药之后,变得有点不正常,追着其他人提出了很奇怪的要求。”
“嗯,正常,这药吃了容易陷入狂躁、混沌,有时会攻击别人,”主座上的男人波澜不惊,“不要大惊小怪。”
“呃,可是他伤人的方式有点奇怪。”
男人抬抬眼皮:“有多奇怪。”
心腹有点难以启齿地说:“他哭着求别人对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还,还扒别人裤子。”
第67章
月光如水,穿着浅色衣裳的女子在庭中焦急地踱步,她身后简陋的佛堂此时四敞大开,露出里面一尊尊形制不一的佛像。
乌黛望了望今天的月,眉目紧锁:“比昨天更圆了。”
直到一声尖哨声划破长空,殊文殿那边传来信号弹的声音,乌黛神情凝重,往那边走了两步,又低头思索片刻,默默地退了回来。
她收敛了心神,整理衣衫,跪回到佛堂前。
这一跪,就跪到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