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谋:“?”
他扫了两眼,这殿前伺候的,一个比一个体面,容色也是正气凛然,怎么内心如此风骚?
他又倾听了殿中这个女扮男装挨了鞭子的,也是他唯一的女儿。
‘这死太监下手这么狠,姑奶奶迟早抽烂他那风骚小臀!抽一鞭撅一下,影子都骚入味儿了,当我眼瞎呢?!’
李谋:“……”
原先万兽猎场一事,她虎口夺食,战绩耀眼,李谋在欣赏之余又暗暗提防,他生的皇子们个个都不是吃素的,如今连这仅有的女儿,都是这般扮猪吃老虎的,若他境界不得突破,年老力衰之际,岂不是要被这群家狼分食?
不过现在看来,比起兄弟们的滴水不漏,这小韩姬倒有几分孩子气儿,性格缺陷也暴露得很明显。
聪明伶俐,但不够阴狠,还略带淘气跟粗心,把柄随时都能递到手里。
倒是一枚可以放心制衡的棋子。
他捏了捏鼻梁,广辞术又不动声色飘向宴享。
能让王太后在大庭广众都要疯了求爱的家伙,自然是一副绝好的相貌,李谋第一次见到宴享,是在堆满尸骨的峡关,他正用一张冷素帕擦拭着一根根手指,半臂挟着一从将开未开的茑萝。
抬眸的那一瞬,满天风露,杨花如雪。
他单手抱着茑萝,另一只手奉上玉玺与虎符,嗓音宛若山涧背阴处的潺潺流水,冷的,尖的,又带着一丝甜腻。
“请陛下秉天之命,登极万里!”
饶是李谋见过无数绝色,也不得不承认宴享有国之祸水的潜质。
若非他不好男色,恐怕也得步了那老登真王的后尘。
但很快,他认清了宴享那一副少女观音美貌下的狠毒心肠。
毒蟒艳丽,盘踞关口龙穴,他对挡路的人,无论老幼,从不留活口。没错,是宴享将他扶到了这个至高无上的帝座,李谋最初是很感激的,将其引为知己,可随着仙朝立世,宴享大权在握,李谋愈发能感觉到,他那骨子里那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人人避之不及的死亡,宴享却是很亲近的。
李谋求的是千秋万代,是长生唯我,但宴享显然不是这样正常的修道者,他只是一个毫无灵根的凡人,哪怕发了疯修炼,都只能止步于后天高手,寿元撑死了也才五六百年。
若想要更进一步,手段必定更加激烈。
这些年李谋表面敬着宴享,却也在给自己留着后路,他怕这个疯子修到瓶颈之后,突破不了,说不定会拖着他跟整个仙朝陪葬!
李谋目光幽深,借着场中繁乱的心念,也谨慎触碰了一下宴享的心境。
宴享:‘啊,我抽到公主的大椎,神道,腰阳关,风门,意喜,天宗,啊,这完美饱满多汁的肉身,也太让太监难以把持了。’
?
不确定,再听听。
宴享:‘啊,她小脸苍白小嘴又嘟嘟的真惹人怜爱,若是能炖成一盅公主羹,那该多美味,宴某定一日十顿地享受,舔净盘子,绝不浪费半点人肉汁。’
??
不可能,这定是他出现了癔症。
李谋深思,愈发仔细探听。
宴享:‘啊,我这手被公主的腰鞭腌入味了,啊啊啊,好害羞!’
宴享:‘若非宴某是个阉人,早就在这长生宫水漫公主了。’
宴享:‘公主真坏,明明挨着我的鞭子,血都吐了第五轮,还能勾引宴某失态,日后定要亲烂她那倔强小嘴,亲亲亲。’
李谋:“……”
李谋:“…………”
宴先生,您这样会让认真防备您的予很是狼狈。
阴萝是被一张软榻抬回去的,同时带回来的,还有李瑶功管教不严、闭宫反省的训斥。
对此哥哥表示——
不就是禁足减待遇吗?
家有惹祸精,哥习惯了!
阴萝趴在那张金囊鹿叼葡萄花穗的酸枝小塌上,小嘴还哼哼唧唧,“宴享那个死太监竟敢活活抽了一百九十八鞭,一鞭都不带少的,姑奶奶迟早要十倍奉还,抽他个一千九百八十鞭抽烂他!!!”
“嘶,嘶,哥,哥哪,轻点儿!”
李瑶功正用一把小银剪,拆开她后背的血衣,“轻点也没用,谁让咱们的父皇非要你吃一吃教训,不许你用术法丹药治伤,祖宗,你可忍着点吧。”
祖宗嗷呜一声,隔着衣料,利齿狠狠咬住她哥大腿的一块肉。
?
别人抽你,你咬我?
啧,这祖宗什么娇病。
李瑶功拎了拎她的颈肉,没能拎开,就任由她咬着止疼了。
如同剥开荔枝的软红小壳,李瑶笙也轻盈剥开了粘附血肉的碎衣,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昂昂的玉雪小鹅颈,胎毛细细茸茸,宛若一丛丛小黑柳絮,孩子气儿地环着颈后软肉,他目光顺着软小颈毛往下。
从锁骨蜿蜒出两根金珠小丝带,紧紧系在颈后。
阴萝当然不会像李燕嫣那样,只会手动束胸,勒得又紧又闷,她同样是用术法遮掩少女特征的,不过挨了这一顿打,术法难以维持,就破了眼障。
金珠小丝带不出意外,按照祖宗的口味,同样系着两个小铃铛金球儿,不过做成了哑声,藏在衣衫里也不会发现。
处处华奢,又处处不叫人得知。
后腰往上三寸,同样是交缠着一段黄蕊色的丝带,那结儿簇成一块,好似一朵肥肥的软茸黄花。
“……”
若不是剥开外衣,李瑶功还不知道她里头做了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样儿。
美的。
但没一样是中用的。
等等,这铃铛藏的是俩粒毒丸罢?
嗯,很符合祖宗的作风。
李瑶功放心了,这还是一条清醒的小毒蛇。
他掌心沾了瓷盒里的梨白小膏,从她颈后推开,将破裂的伤口纸絮,再度融合起来,哥哥手掌薄且宽阔,指骨又修长凌厉,彻底张开时,三分之二就足以笼盖她的双肩,指尖略带一丝凉气,触碰的时候,阴萝高兴地颤栗。
“……”
李瑶功顿了顿指腹。
这本该是侍女来做的,但她身份敏感,若被侍女发觉这具身躯只是一架纸皮,恐怕招来无穷后患。
“乱动什么,不疼了?”
“人家兴奋嘛。”
她冲他撒娇。
李瑶功:?
“你兴奋什么。”他又点了点她的小腿,“别乱蹦,小心摔成饼泥。”
阴萝双手叠着,放置在下颌,歪着头,去瞅旁侧的李瑶功。
兄长大人自然不是那一只骚骚大猫,成日里穿红披绿的,艳俗得很,他刀袖徐徐荡开一座下满雪的杏花江,优美的腕骨也缠着一根刀菱带,霜月色的缅桂花开得含蓄又清绝。
刀菱带没缠得很紧,尾根偶尔荡过阴萝的背脊,痒痒酥酥的。少女那两扇肩胛骨也如同一对玉白蝴蝶,颤颤巍巍,在刀菱带里颠沛地流浪。
阴萝快活昂起了小脑袋,鼻尖也润得湿湿的,透着一点粉色。
“啪嗒。”
那冰瓷盒被两指挟着,稳稳放在她的鼻头。
“?”
阴萝快瞪成斗鸡眼了,她哥才慢悠悠地说,“兄妹情深,仁至义尽,轮到你自己擦了。”
“我手疼,脚疼,脑子也疼,动不了啦,你帮人家擦嘛擦嘛。”
阴萝就跟小猪仔使劲拱他腰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咚!咚!咚!咚!咚!咚!”
蛇蛇被连喂六颗小板栗,她气呶呶地鼓起两侧脸腮,比小榻里的金囊鹿还要活灵活现,“疼呀哥哥!人家冰雪聪明的小脑袋瓜就要被您给敲笨了!”
“笨了才好。”
李瑶功拆着刀袖里的褶皱,慢条斯理,“省得一天八百个心眼子,天天往你哥身上使。”
“往哥哥身上使不好吗?”小蛇姬无辜眨眼,招摇着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这天底下,本就是你我最亲近的,人家对旁人都是虚情假意的,只有待哥哥才是真心的。”
“嗯?是吗?”
李瑶功虎口轻掐她脸颊软肉,装模作样地看,“哥哥看看,哎呀,这嘴里可了不得,长了千六个心眼子,真是稀世难见呢。”
阴萝张嘴咬他手指,后者比她还快,抽了出去。
阴萝转头就啃咬他的大腿骨,还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
“……”
李瑶功无奈支了额,“怕了你了,好歹留一块好肉,以后你老了哥哥还能背着你去看小花猫。”
他试图拯救他的腿,阴萝后背受伤,嘴可没有,咬定不放,拿脑袋咣咣撞他的精瘦腰腹。
“咚!”
阴萝又挨了一颗暴烈小板栗,这次力度重得很,脑壳都仿佛荡了下,李瑶功垂眸看她,刀袖阔大锋利,“撒娇也要看情况,再咬下去,你就要多一个哥哥夫君了,情况会很坏的,你承担得来么?”
?!!!
她登时爆闪一双纯情天真的猫猫瞳。
“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