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老男人可真不知羞耻!一把年纪还要吃嫩草!
还要跟他们这些小的抢吃的!
玩家恶毒至极地想,都几百万年的元会尊者,那玩意儿再漂亮也是个摆设,恐怕早就不能用了吧?
换来的是两指啪啪鞭着他的脸。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给我穿!不然我不穿!我光着走!”
烦死啦!
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天天就逮住她问!
小公狗圈地盘呢,还要在她脚边撒一泡狠的!
英夜弦只得哄,“行行行,我不问,我伺候您呢。”
都说这蛇有七寸,偏偏她拿捏的都是他的尺寸!他哪能让她真的光着走,她是不怕羞,他是要被气疯的!
玩家只得任劳任怨,顶着满脸桃花,把这姑奶奶抱上娃娃机,替她宽衣解带,免得她站久喊累。
最外头的是一件猫头鹰的小兜帽,很显然是本地特色的。
他咦了一声,“这件你哪儿来的?”
阴萝说得理直气壮,“捡的呀!风挂到我身边的!难道我还能进店偷吗?那人家岂不是跟江双穗那小贱货没什么两样?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世代不同,但有些规矩想必也是一样的,我又不是傻子!”
也就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为了一两件华丽的衣裳,昂贵的胭脂,就把自己卖给了欲望。
窃权,窃国,窃天,哪一件不比窃玉窃钩好玩儿?
阴萝指的是俩人的初次见面,那转世的假神女江双穗还是个小婢女,也是阴萝乳母的女儿,仗着这一层身份,心气可了不得,偷拿她护送回国的盟礼,去喂养她落魄的天之骄子,还如法炮制到魔种身上。
分明是拿她的东西,仗她的势,还装得一副天女下凡普度救世的样子,可把蛇蛇给恶心坏了。
当时的玩家还顶着逃亡皇太子的身份,对小婢女的雪中送炭是感激涕零的,这要不是阴萝插了一手,这俩还得上演个认错救命恩人的火葬场情节呢。
英夜弦经她提醒,也想起了初见的窘迫与惨烈。
可谁又能想到呢?
咬断他六指的噩梦,骑过他头脸的耻辱,现在就被他抱着腰儿,舒舒服服抬起腿,穿着他新买的小裙子。
听说她是捡的,玩家当即心疼不已。
这神天恶姬在没渡劫之前,那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从小就被诸天辉煌供养,什么都要最好,最艳盛的,来他这边又是捡游戏币,又是捡小兜帽,就跟流浪的惨兮兮的小猫儿似的,他内疚道,“是我不好,没能顾好你。”
要是让那群家伙知道她来异界靠捡东西生存,他得被他们凌迟千万遍!
“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就好啦!下次不许这样!”
阴萝也顺势敲打他。
还有下次吗?
我们……也有下次吗?
英夜弦想着,拎着一双奶油冰淇淋长筒堆堆袜,两指撑开那高弹筒口,托着她的脚心顺滑套了进去。
她脚腕里侧养着一双踝窝,些许可爱肉感,透着粉泽。
玩家指腹掠擦而过,有些流连忘返。
英夜弦早就换下了那一套显眼的修真装束,黑银色机能风衣跟银链揽着腰,阔而凌厉,长及肩腿,无袖紧窄的烟灰高领挂着一条荧光绿的封条。大约是赶得急,风衣没有拉上链条,翼部的银线就那样松松垮垮敞向两侧。
男人抬臂给阴萝套袜,裸露的臂筋正漂亮张扬地隆起弧度。
他直勾勾望着阴萝,浓黑微硬的长睫毛,被粉蓝调的细灯管淋出了一种野蛮生长感。
英夜弦主动仰头凑上去,如同一只渴望投喂肉食的狼犬,在主人面前,炎热又赤诚地,呼哧哧袒露自己的鲜红肉舌,“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我?”
阴萝:“……”
这话说得,她是什么要吃人心肝的妖魔吗?
阴萝觉得很奇异,她分明没有散功出去,怎么这群家伙还是时时刻刻惦记做她承功炉鼎呢?
于是。
英夜弦就看见这姑奶奶插着小腰,摆出一副淳淳教诲的正经面孔,“你还年轻,要多做点事,不要老是想着那些情情爱爱的,这样的男人没有野心,是没有前途跟未来的,知道吗?来,跟我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英夜弦听着就荒诞极了。
这小祖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
自己修了极乐合欢道,光艳环绕周身,灿灿然宛如爱神行走,惹得诸天尊者为她动情牵性,牵肠挂肚,日夜都寝食难安,她反而要求他们清心寡欲,不动妄念!
她以为自己养的是一座和尚庙吗?
光凑到她屁股后头,闻闻那股甜味儿就满足了?
狼犬口腔里的犬牙交错着涎水,早已饥肠辘辘,听得她的拒绝,英夜弦又滋生了恶念,想要挣脱她亲自为他套上的那一只听话颈圈。又或许是在自己本世界里,玩家难得放松,暴露自己的毒舌本性,“怎么,姑奶奶做了肉包子还怕恶狗惦记着呢?”
他还嘲了一句极狠的,“那还修什么合欢呢?不如做尼姑算了。”
阴萝:“???”
这小公狗腰要造反哪?
她登时发怒,抬脚将男人踹倒。
“嘭!!!”
英夜弦的后脊重重砸向玻璃门,周身隐约游走着雷龙电蛇,嘴角迅速溢出一丝鲜血。
阴萝刻意控制,暴烈的内劲只在他体内爆发,不然就她这么一脚,整座电玩城都得沦为废墟!而英夜弦也硬气,纵然拜皇圣功在身,也没有任何躲闪,完完全全接了她这一脚,甚至还运转起了天遗移星秘图,主动吸纳那些游离的雷法,不让它们泄露出去。
他绝不能让她暴露,被本世界的监管者注意到她的存在!
阴萝当然察觉到他保护自己的意图,她挑了挑眉,就跟孩儿脸那般变幻着,很快多云转晴。
她的第二脚放在他那一条硬朗的黑金暗花牛皮腰带上,带着发号施令的口吻。
“磨得我脚疼!扔掉它!”
“……扔它做什么?”
玩家觉得他这一句简直就是废话,这姑奶奶想要折磨他,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他忍着经脉碎裂般的痛楚,勉强腾出一只手去解他的皮带,手指还颤着呢,笨拙努力了半天,才咔哒一声弹开了乌金暗扣,他又用了点手劲,唰啦一声滑过,终于抽出了这一根束身的皮带,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慢死啦。”
她抱怨着,那一只踩着他的脚也转移阵地,从那敞开的城池大摇大摆地进去。
玩家低头看她蛇蟒般的偷家行径,瞪直了眼。
“你——”
他的惊呼淹没在对方那一双阴魅蛇眸下。
她纯真地笑,“刚才咱们念到哪里啦?喔,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玩家:???
玩儿着他,还要他背佛经,这是魔鬼吗。
阴萝脚趾顶起那一件烟灰色无袖高领,很紧,很绷,只推到半路就推不上了,露出男人那精瘦明晰的腰腹,浅灰白的钟乳质地,块垒分明,随着呼吸延绵起伏,很是壮观可赏。骤然这样暴露,英夜弦莫名羞耻,想拉下去,但她不允。
这恶女神明对他有着天然的恶意,将那一块荧光绿的领口封条塞他嘴里,在这片她随时行走的钟乳地里,重重踩踏下去。
“快念!”
英夜弦本就急促的呼吸更加紊乱,疼痛与愉悦一同降临,他不知是该抓住她的脚,还是先拯救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自尊。他的胸膛被她越踩越低,头颅在爱海里臣服,只剩下一双手还能呼救。
他没能硬气下去,含着封条,断断续续地跟读,“不净不垢……嗯……不增不灭……呃……”
玩家单手撑在那玻璃门把上,勒得肘臂都发红发烫。
只要他轻轻一按,就能解锁门关,从中逃脱。
从眼角余光延展出去,玻璃里的他可以清晰看见电玩城里来往的少男少女,都是一律纯情天真的面孔,他们怎么知道,在这可爱无害的娃娃机前,他被小蛇玩得神魂尽失,险些丧命。
英夜弦难得生出了几分被众目观赏的耻辱感,异常强烈,他闭了闭眼,扣紧手指不敢再看。
钟乳石被虹火烧灼,色黑发红,又薄薄泛起明亮的水光。
阴萝蹲在他面前,双手乖巧撑着脸儿,“怎样,玩家哥哥,还要不要我做尼姑呀?”
瞧瞧他这狼狈不堪的狗模样!
在她面前都合不拢腿,这狗崽子还敢教训她呢!
英夜弦:“……”
他都小死一场,哪里还敢嘴这恶女,当即摇了摇头,果断认错。
心里想的却是,等下次他再欲求不满,就对着她主动犯贱,要么挨一顿打,要么就能吃一顿丰盛的,九一开倒也不亏。
“哥哥乖啦。”
她伸手揉了揉玩家凌乱潮湿的狗头,捡起那一根束腰的暗花皮带,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的游戏,盘坐在他腿上,凑上来对着扣眼,仔细给他一个个扣穿过去,脸上挂着好奇又满足的神情。
玩家微微一怔。
他从未设想过这样的场景——
这个虚拟易碎的游戏角色,可以用数值衡量的好感,跨越了现实的界限,像一场明朗狂野的春日,烧尽野火,燃过花簇,就这样明烈烈地坐在他的身上,腰后荡着一根雾黑又凌厉的长长小马鞭,柔软又狠戾,刘海却很乖顺,帖着流丽的软翅儿。
鼻尖挟裹着汗珠的那一点粉,是欺骗世人的纯真娇媚。
在她身后,光线如彩珠绚烂爆开,切割,闪烁,一如梦幻的虹彩雷电呼啸而来。
仙侠神魔的永生梦境随着文明现实沉降,在他即将抽身的那一刻,混沌又迷幻给他下了至死情蛊。
他开始混乱,分不清那一条曾经清晰的边界。
那两千年的修真光阴,与她的经历深刻又浓烈,正在覆盖他的生命脉络。
当前,橱窗玻璃明净,温暖,弥漫薄荷水生调的清新香气,升降台前盛满了彩裙娃娃跟特典公仔,是这个时代的特有产物,更是风靡少男少女的时尚单品,而她,额心竖下一条妖异黑线,翠绿神秘的虹膜,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违和,矛盾,尖锐的媚。
玩家真切地意识到,那个他不愿面对又恐惧的事实。
她来了。
闯进他的身体,也闯进他的文明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