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的确浑身轻松。
南羽后之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她不该出现在能有影子的地方?
知道了对方的弱点,南羽顿时觉着狰狞的影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她去了一趟刘奶奶家。
刘奶奶家里有亲戚在串门,一家子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十分热闹。
开门的是刘奶奶的孙子乐乐,见是南羽,礼貌地喊:“南羽姐姐好。”
刘奶奶听到声音立刻从沙发上起身,拎了一兜早就准备李子苹果,还有餐桌上的一盘用保鲜袋封好的饺子走过来,“是小羽啊,进来坐会吧。”
南羽忙摇头:“晚上还有作业,下次我再来您家串门。”
“哎有作业就好好写作业,不过也不能一直写作业。”刘奶奶把那盘子饺子和一兜水果都递给南羽。
“谢谢奶奶。”南羽接过饺子连连道谢,在这扇门关上后,刚走了两步的她,隐约听到屋子里刘奶奶和亲戚的说话声。
“她是我楼上邻居家的孩子,爸妈都不在了,小孩一个人可可怜怜没爹疼没娘爱,哎,以前还挺开朗的,自她爸妈没了,就变成沉默又内向,看着就心疼,她妈也是,这么懂事的孩子,说扔下就扔下。”
“她妈?哦她妈不是离家出走,是……”
南羽没继续听下去,她快步走到楼梯处,逃一般地飞快上楼跑进自己房子里关上门。
脸色苍白的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如脱力般,抵在门后的身体缓缓滑坐在地上。
直到房子里陷入黑暗,南羽这才起身,按照张嘉玉的嘱咐吃了感冒药,又喝了一杯水,这才躺在床上。
生病后睡一觉就好了。
她骗张嘉玉说自己生病,但现在连她自己也被这话骗到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没多久,南羽再次察觉到身体被人搂住。
她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地脚灯盯着对方的五官。
她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不再如昨夜那般软软绵绵的哽咽哭泣,眼睛也不迷离绮靡。这令他有些不满。
他不喜欢她这种眼神清明声音没有起伏的样子,
渺小的人类,怎么能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他懒得回应,如昨晚一般,又去她唇上吮尝甜蜜。
她的液体总令他觉着香甜,他得弄清楚,为什么她会产生这样香甜的汁液。
南羽没有反应,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对方的五官。
对方的瞳孔极黑,也很透亮锐利,她甚至觉着他这样盯着自己的时候,能把她里里外外全部看透。
梦境中的神佛石像还有关于神佛的特殊法力吗?
南羽的唇齿在被他滚烫的气息一点点侵略。
她伸手,搂上他的脖子。
如果这个梦境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有这么一个人与她躺在一块,有这么一个人能令她枕着臂膀、挨着胸膛,肆意地贴近。哪怕他其实是尊石像,哪怕这只是梦境。
她也贪婪的想要让这个梦境永远持续下去。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对方的探索从她的唇上转移到别的地方时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疼疼疼!”她缩着身子捂住胸口,气愤瞪他,“你就不能手劲轻点?我有这样戳过你?”
得亏她的胸没有植入假体,不然就他这手劲,非得当场被戳爆。
也得亏这是梦境,不然就这家伙这种行为,她分分钟钟就能找警察叔叔教训他。
对方愣了愣,眼神有些困惑,似乎对她这种反应很不解。
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胸口。
非常轻微的动作,就像是羽毛拂过,随后,他抬眼观察南羽的反应。
见南羽没有反应,他手劲稍微大了一点点,再次一戳。
南羽:……
这把她当什么了?当弹棉花吗?一下又一下的,至于吗!
南羽好无语,她推开对方手指,“你有名字吗?我给你起个名字。”
“褚幽。”
南羽:……起名的权利被剥夺,她倒是没想到梦境里的石像竟然还有这样清晰的思路。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话落,又觉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其实不感兴趣,她及时修正:“你会每天晚上都来陪我吗?”
褚幽点头:“如你所愿。”
这说话的风格和语气还真不像是个现代人类能说出的。
“我教你做更有意思的事情吧。”南羽像是想到了什么,支起身子亮晶晶的望着他。
褚幽的眸光顿是变得深幽。
人类很狭隘,在他们的认知中,更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指的男女间的“交”,配。
这个女人知道她这种念头有多放肆吗?
他可不是那些无知愚蠢的人类,他对人类这档子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南羽已经拉起他的手朝床下走去,“你跟我来。”
嗯?不是在床上?她竟然想要在别的地方完成这种事情?怎么能如此放浪形骸!
人类,果然是骨子里音荡。
南羽拉着褚幽去了客厅里的画架旁,“你坐在这里,对,就是这里,把双手举起来,嗯要举的高于肩膀,但是不能举过头顶。”
“哎还是没有三头六臂的感觉,等等我把锅铲扫把拿来,你拿着。”
“拿着不太自然,我绑在你背后吧。”
她没有开灯,借着地脚灯和月色在打量他。
她始终记着这是梦境,哪怕再真切也是梦,万一开灯后梦境消失怎么办。
黑暗里,她兴致勃勃地想要把石像化人后三头六臂的模样画下来,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沉,客厅里的黑暗也越来越浓稠……
第5章 邪神的新娘
“三头六臂?”褚幽声音冷冷的,仿佛夹裹了寒风与冰雪扑面而来,南羽被他这突兀的声音吓得手上的笔一抖,染料洇开在画纸上……
一张画就这么又废了。
“怎么?”南羽知道他是石像化人,也知道他的那尊石像是古时村民们雕刻的神佛石像,所以这家伙身上气势很吓人实属正常。嗯,这在她梦里,不怕不怕,至少她不应该害怕。
她调整自己的心态,一边熟练地把废掉的画纸扯下,问:“你难道不是三头六臂?”
褚幽冷哼一声,很是不屑,“谁与你说我三头六臂?”
声音带着几分凶戾的杀气。似乎只要南羽点出这个“人”,他就会立刻把这人的脑袋拧下。
虽然安抚自己不怕不怕,可这家伙比刚刚还凶残可怖。
南羽被他的凶戾气势吓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战战兢兢地瞪大了眼,无措望着他,手里的画笔也掉落在了地上。
她有点委屈的想:这家伙就不能在她的梦境里稍稍收敛点?
褚幽知道人类弱小,可是她这也太弱了。他低头捡起画笔,身后被绑的扫把和锅铲勺子在他弯腰后,被浓稠的黑暗张牙舞爪的袭击,从他背后扒拉下去,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稀里哗啦的掉落一地。
褚幽装作没察觉,他捡起画笔递给南羽。
南羽不接,呆呆地喃喃:“扫把锅铲绑的挺结实,怎么就掉了。”
结实?她对自己盲目自大!
褚幽低头掰开她的手指,按照她画画时捏笔的姿势,把笔放进她手指中摆弄好。
口中依旧凶戾的问:“是谁告诉你我是三头六臂?”
声音比刚刚要低了很多,又因为凑近了些,他热热的气息扑在南羽的脸上,话语落进南羽耳朵里,便觉着他好似没刚刚那么凶残可怖。
“没有人告诉我,但我见过你是石像时候的样子,有三头六臂……”
她及时把“三头六臂”后面的“恐怖狰狞”咽回肚子里。
因为褚幽的脸色看着很差,她甚至觉着周身温度骤降,像是从炎炎夏日变成了寒风凛冽的冬天。
“我不是三头六臂。”褚幽瞟了她一眼,总结:“人类无知。”
不是就不是,这怎么还贬低人类呢。个体又不能代表人类全部。
南羽顶着四周的森寒冷意和他辩驳,“有些人无知,但有些人很聪明,人类一代又一代的延续到现在,就是因为人类的智慧。”
褚幽:“呵。”
他这就是赤果果的在鄙视人类。
南羽虽然被他的气势吓得发抖,但还是梗着脖子瞪他,“你看不起的人类为你修建了石像,把你供奉,你还鄙视他们,这不就是白眼狼吗?”
褚幽缓缓抬头,盯着她。
他的眸光极为深邃,里面就像是有一处不见底的黑暗漩涡,能把人吞噬。
明明他面无表情,可南羽这一刻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他生气了,他很愤怒,他看起来像是会在下一刻把她大卸八块。
南羽下意识地缩了缩脑海,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客厅在下一刻突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地脚灯灭了,窗外的月光和路灯隐约照进来的光芒也没有了。
整个客厅像是突然变成一个密封的盒子,没有任何光亮能透进来。
南羽甚至觉得空气也很难进来,因为她的呼吸有些艰难,黑暗越来越浓稠,就想水流缓缓变得浑浊,最后成了泥浆,一点点地把她包裹。